第六十章 捡簪子朗昆以身犯险(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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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贞坐在马上,静静地望着朗昆牵马的背影。他的背很宽厚,静默中透着力量。想到前夜的独处,想到自己曾那样伏在他的背上,与他那样亲密接触,媛贞禁不住又开始面红心跳。

他才是个真男人,肯担待,又体贴,我的夫婿,为什么不是他啊?

冷不丁,这个不堪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媛贞心虚得不行,生怕被别人洞穿心事,偷眼张皇地望了望四周,深深地勾下了头,躲着面红耳赤起来。

“你早上怎么没吃什么东西?”朗昆没有回头,问。

“啊,”媛贞已经,左右看看,方才明白朗昆是在问自己,于是嗫嚅着说:“我,我没胃口。”

“想开些,”朗昆低声道:“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

“不是……”媛贞吞吞吐吐地说,刚一说完,猛地想到,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朗昆要是继续追问,难道自己就要把刚才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媛贞一吓,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更加惶恐了。

“回去我会跟父皇解释的。”朗昆依旧没有回头。

媛贞忽然明白,朗昆为什么一直不回头,原来是因为怕自己因为这个话题而窘迫。一瞬间,她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感动,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在被朗泽忽略了这么久之后,她才头一次发现,原来被重视的滋味,是这么的温馨和美妙。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被人宠爱和重视的感觉,她也喜欢,她也渴望啊。可惜,这些,她从来都不曾从朗泽那里得到过,朗泽给她的,只有冷漠和伤害。

为什么,我的夫婿,不是他啊?

媛贞突然对自己的人生绝望起来,难道伴朗泽一生,真的是我的命吗?

朗泽默默地望了望不远处的朗昆和媛贞,心情,依旧沉重。

我一定要强撑着把这场戏唱下去,要让父皇和母后相信,朗昆和媛贞真有什么,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摆脱媛贞。

他复又抬头望望马背上的媛贞,在心里说,媛贞,你不是对朗昆印象不坏吗?为什么,你要爱我,不去爱他呢?你要是能爱上他,那该有多好啊,可以让我娶到梨容的同时,不至于觉得太亏欠你。我不是不喜欢你,怪只怪,我看见了梨容,爱上了梨容,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不是我非要毁掉你的名誉,而是,如果不那样做,我就不可能跟梨容在一起。

他回过头,看看梨容。

梨容此时正提起裙子,要跨过一道沟壑。朗泽连忙走过去,向梨容伸出手来。

梨容抬头,静静地看朗泽一眼。

朗泽微笑着,坚持着,向梨容伸着手。

迟疑过后,梨容终于,还是把手放在了朗泽的手心。

她的手,微凉,柔软。朗泽轻轻地握住,怕她收回,更怕弄碎。他二十多岁的生命中,握过无数女人的手,惟有她的手,惟有这一次,他带着对生命的敬畏和忐忑,因为,相对于她的冰清玉洁,他是邋遢污浊的。尽管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他还是愿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他深信,上天既然让他爱上她,他们的缘分,就绝不会那样清浅。他多么希望,手与手的这一握,就是一生一世、永生永世啊。

“梨容,”朗泽轻轻地开了口:“朗昆和媛贞……”

梨容停住了脚步,看着朗泽,低声而决绝地说:“他们和我,没有关系。”

朗泽一惊,旋即黯然。

他没想到梨容的态度会是这么决绝,虽然他也想的到,象梨容这种冷傲的性格,一般是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但她仅仅只是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传言,就与朗昆情断义绝,却是朗泽无论如何想不到的。

他没法不黯然。梨容对喜欢的朗昆都可以这样,那对没什么好感的自己,又会如何?尤其是想到自己以往的劣迹斑斑,朗泽不禁悔恨交加。他由此而更加凭添了担心,即便没有了朗昆,梨容会接受自己吗?

没有什么词语可以用来形容他此刻的懊恼和绝望,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抱定了想法,绝不放弃。

梨容,我会让你相信我的,我一定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入夜,扎营。

媛贞因为脚伤,早早地就进了帐篷。

稚娟和梨容坐在火堆旁。

朗昆静静地走过来,先递给稚娟一块烤肉,然后又取了一块,递给梨容。

梨容默默地望着朗昆递过来的烤肉,不说话,也没有动。

忽然,面前又伸过来一块烤肉。梨容抬头一望,映入眼帘的,是朗泽微笑的脸庞。

她踌躇片刻,低头接过了朗泽的烤肉。

朗泽的脸上泛起难以掩藏的欣喜。尽管他知道,梨容如此举动,也许只是在跟朗昆制气,是故意做给朗昆看的,但是,哪怕是被梨容当成一个临时的挡箭牌,甚至仅仅只是利用一下,他都甘心情愿。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朗昆的手,无力而悻然地垂落下来。

火光映照下,稚娟凄然的脸。看着这样的情景,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朗昆和梨容,都是她喜欢的人,她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啊。可是,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别想得太多。”呼延吉措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稚娟的身边。

“唉——”稚娟心事重重。

“担心自己吧,”呼延吉措说:“别人的事瞎整个什么劲?!”

“你知道什么?!”稚娟一翻白眼,嘴唇蠕动,她又想骂他“蒙古猪”,憋了一下,终于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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