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番外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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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仅在晋江发表,其他网站均为盗版。请支持正版!后来他把她送回家, 钟汀抢先对她爸妈说是路同学见义勇为拔刀相助, 并请他进门喝茶。

分手的时候, 他有点儿后悔没喂几个球给她,让她赢一次也好。

但欧阳不一样, 说在一起的是她, 要分手的也是她。跟欧阳在一起的那两年,他竭尽全力地隐藏自己的坏脾气, 把三流恋爱指南的要求兢兢业业地复刻在生活里,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忍辱负重了,可到头来还是被抛弃了。

他们只是恋爱关系, 没有任何契约约束,对方不管为了什么理由同他分手都是人家的自由,他尊重这自由。

分手后欧阳把他给她母亲治病的钱还了回来, 还多给了他四十万, 高利贷也不过四分利,她一点儿都不亏待他。

那笔钱里不仅有他的积蓄, 还有他用收藏五年的域名以及九十年前的徕卡老相机换来的钱。他的心血于她不过是个数字, 那个数字和丁某人给她的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四十万块钱他退回给她,剩下的钱被他给捐了, 唯有这样, 才能稍微洗刷下他的屈辱。只是稍微, 他实在不是个大方的人。

两年前同款老相机出现在拍卖会上, 起拍价四十万,最后他用两百万的价格拍了下来,不过那时候他对摄影已经不敢兴趣了,他感兴趣的只有赚钱。

他一旦想到欧阳把他和他的感情当萝卜白菜一样放在天平上称量,然后得出他是分量最轻最不值当的那一个,他的心就像被蘸了水的鞭子猛地抽了一下,又仿佛他爸的藤条落在他背上。这种感觉驱使着他去赚更多的钱。

这些年,他从未忘记过欧阳,从来没有。

他也从未祝福过她,他希望她过得不好,后悔同他分手,然后声泪俱下地求他原谅。

不过当她和他说对不起的时候,他力图使自己表现得非常吃惊。

一周前路肖维在酒会上遇到欧阳,她向他道歉,他当然不能接受这道歉。接受了,就等于间接承认了他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他委婉地感激了一下欧阳,如果不是她当初提分手,他今天和钟汀也不会如此的幸福。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话并不能那么说,他说得更加委婉,更加不露痕迹。感激得太□□裸就显得像赌气了。

虽然他这么些年确实在赌一口气。不过这口气是不能见人的,太他妈幼稚和不上台面了,只能烂在自己的心里,谁也不能知道。

他要用事实告诉欧阳,他远比当年幸福,可这幸福需要眼前人的配合。

钟汀看上去并不愿意配合他。

他也不知道钟汀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好,或许同他一样也是赌一口气,等他爱上她之后再抛弃他,毕竟她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想把当年的场子找回来也不是说不通。

偶尔极闲暇的时候他会想一想钟汀到底对他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不过马上又有别的事情遮过去了,他很忙。在感情上计算投入产出比是极其愚蠢的,因为感情这件事从来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真正聪明的人根本不会在这上面进行投资。

钟汀怎么想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得把这表面的幸福维持下去。

这么想着,他吻了吻她的眼皮,然后看到一滴泪从她眼里滚了下来,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真是困啊!”

她的演技并不高明,他也懒得戳穿她。他愿意看她哭,因为哭代表着示弱。她很少向他示弱,其实只要她向他服个软,他愿意让她两个棋子儿,喂她两个球,这样她就不会输得那么惨了。可她偏不,她不要,只是等着他给。

他放开她,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茶几上放着一瓶口香糖,他顺手拿了过来,倒了一粒嚼了,“你要不要?”

她拿了一粒扔在嘴里,肩膀往沙发后面又靠了靠,一边嚼口香糖一边盯着天花板。

“你喝酒了?”

“嗯。”

“下次少喝。”

“这次也没喝多少。”

“舒苑跟你说了什么?”

“她同我说,你们公司实在太好了,她后悔没早点儿来这儿工作,白白蹉跎了大好青春。”

他坐得离她近了一点儿,“你这人,我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说完又凑近闻她的头发,嫌道,“这火锅味儿可不小。”

钟汀推了他一把,“那您离我远点儿。”

“我不嫌你。”他用手指去刮她的鼻子,一上一下的,刮得她想打喷嚏,“倒是没留下后遗症。”

“什么……”她还没顾得想起以前,他整张脸就直直地压了过来,不偏不斜。

往事不堪回首,所以不能回首。

那时的她不算聪明,可在别人面前掩饰得还不错,唯独遇上他,总是接连不断地掉链子,她恨不得他也丢个丑,两人扯个平局,她也好安心地同他在一起。

我事事村,他般般丑。丑则丑村则村意相投。

可这丢人,永远都是单方面的。

当年两个人也是坐在沙发上,那是个春天,刚下了第一场春雨,窗子半开着,外面的风送到屋里,她和路肖维一起边吃冰淇淋边看电影,衬衫露出的小半截脖子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凉意。电影里男女主人公突然嘴凑到了一起,如果她仔细观察的话,便知道主动的那个人应该把脸稍微偏过一点儿,但她没有。在大脑宕机的情况下她把脸直直地撞过去,眼睛瞪得比平时还大,两人的鼻子撞在一起,她第一感觉就是真疼啊。路肖维被她突如其来地撞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去摸她的鼻子问她有事儿没。

她又疼又觉得丢人,整个脸埋在膝盖里,实在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最后还是他带她去医院拍片子,检查鼻软骨是否骨折。医生问她怎么回事儿,她羞愤地说不小心撞了墙。

一想起过去,她的耳根就开始烧了起来。他揪了揪她的耳朵,又把她的脸扳过去一点。

下半夜的时候,月光见缝插针地从窗帘里透进来,屋内昏黑,此时最适宜想象。

钟汀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路肖维和欧阳相处的场景,但有一点是她从没去想过,就是他们是否发生过关系。当然大概率是发生了的。

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她要想跟他过下去,有些事就不能想。

可这一晚,她甚至想象到了他们俩做那事儿的种种。

钟汀虽然实践经验单一,但在理论层面上还是见多识广的。

做妇女史研究不可避免地涉及到那方面的问题,她手上有一本高罗佩的《秘戏图考》,英文版全插图。中文版是无图节本,虽然是内部发行,但出版社担心流传出去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删了大半。她看了英文版之后,只有一个想法,删了也好。

这一理论基础给她提供了想象的土壤,种子在这土上生根发芽,不过是棵造刺树,枝枝干干都是硬刺,刺得她无处可躲。她用手去拧自己的胳膊,仿佛去拧一个开关,先是逆时针,后是顺时针,转了几圈之后她终于把思绪的闸门给关上了。

早上她醒来一看,胳膊肘附近有一个接近圆形的紫印子,奇怪,捏得时候也没感觉有多疼。

他在她旁边躺着,她的手指触着他的鼻子,本想使劲捏的,到最后只是轻轻划了那么一下。

她同他结婚也不止仅仅是为着她爱他的缘故,还在于她觉得这世上应该没人比她更爱他了,虽然他是个可爱的人,多的是人爱他。别人或许也会爱他的眼睛鼻子,可她连他打喷嚏的样子都爱,他打喷嚏时眼睛会不由自主地闭上,两条眉毛拧在一起。

不过感情同市场上可交易的货物不同,永远是需求决定价值,如果人家只需要一分,哪怕你有一百,那么你对于人家来说最多也只值一分。

他醒了去拉她的手,“你看什么呢?”

“当然看你啊,你长得那么好看。”

他倒表现得十分大方,“好看你就多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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