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拉近了(2 / 2)
很快,宁希站在茅屋外,整了整衣服,审视了好几遍,方才轻扣起房门,门未大开,他便笑道,“叶……你怎么还在这!”
门内站着的不是那张令他魂移梦牵的脸,而是让他噩梦几昼天的鬼脸,他气不打一出来。
“奇了,只准你来就不准我来吗?”晓夜晃了晃脑袋,发出咯咯声响,转身进屋准备年夜饭去了。
原来不单单只邀请他一个人,宁希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站在门口愣了好久,叶纱看着奇怪,走过去问道,“王爷,不进来坐坐?”
既然她开口说话了,那他就不好拒绝。其实,他等得就是这句话,没待她说完就近身搂住她的腰,胜利似地走进茅屋,得寸进尺刚好用来形容他。
她家总算添了张桌子,添了几把椅子,也不用沦落到蹲坐在地上的地步,桌上也丰盛了很多,不似前年只有一条鱼。桌上五菜一汤,几樽浊酒,略显清淡,却是他们的奢华。
又是一年,过了,她便十六,若是寻常女子,十六十七花季将是她们最适宜婚嫁的年龄,都纷纷托了媒婆到处寻觅良人,而她却从未想过此事,好似都没把自己当是姑娘般,还是她一心只想着复仇而无心他事?
这两年来,小事大事不断,好在都能让她有惊无险,他也算松了一口气,却始终不敢懈怠,怕又是一步错,让局面无可挽回。
至那次岩洞回来的半年时间里,他们两人的距离,说远不远,她既在他面前,说近又不近,两人间又隔了一只手。
宁希轻啜一口酒,看向一旁你侬我侬的旋铭和他的未婚妻,再看向那边打情骂俏元宵和变态男,一阵酸涩,不知是他嘴里的酒作怪还是他心里在作怪。
饭后,一群人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他们俩。
叶纱拿出笔开始练字,专注着自己的手法,心却没落在纸上,她不曾有过爱恋的心烦意乱,但也有震撼住心灵的那刻,在他为她担负着一身伤的时候,当他近身时,这香味缠绕她的时候。
只是,她把自己的心关了好久,要打开还得费些时日。
叶纱一边练着字,这样能让她更安宁,一边垂目说道,“王爷,我这辈子忙碌了好久,老是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拿到了又害怕失去,这种恐惧是我日日夜夜噩梦的来源,一口气要我放下,是我办不到的。”
她开口跟他坦白,也就是说,他们之间一手的距离由她来走近,宁希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要让她来主动是何其难。但他为了她这一句话,甘愿等,等到白发尽,心血干也愿意等。宁希静默着,细细听着她的话。
“我……”她顿了下手,咬了咬唇又道,“我不是不明白王爷的心意,只是这一步艰难需要时间,王爷愿意等我吗?”
“嗯。”他轻应了一声,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们俩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细水长流,却也让他回味无穷,如他手中浊酒,仅有一杯,却被他品了不知几回,做了不知几回梦。
“王爷若是同意。”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笑道,“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愿长久日,只愿共此时。
刹那,他的心一颤,沙哑着声道,“我姓宁,名希。小名……呃,皮皮。”
叶纱写字的手一顿,扯唇笑了。她自然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这个小名。呵呵……
……
“打劫!”
大年初一,叶纱都会去烧香拜佛,只是他们家穷得连烧香钱都拿不出,无奈只能去破庙祭拜。
叶纱和司徒空提着香篮走在路上,经过这片小林就凑巧碰上了山贼,两人相视了片刻,突然掏起自己的口袋,把它翻了出来,抖上一抖,没钱。
接着掏起袖子,左颠又覆的甩了好几下。没钱。
然后他们往地上一坐,脱下鞋子,往下倾了好几下,没钱。
最后他们穿回鞋子,在原地蹬了好几下,抖落一片灰尘,但就是没钱。
一名山贼见了对他老大说道,“大哥!我看这两人怎么比咱们还穷。”
“呸!我老子的!把他们给我绑咯!卖妓院好歹也能挣点。”
司徒空抬手问道,“妓院我可以去不?”
众人一听,纷纷笑起来,那头儿说道,“没想到你人小,胃口到不小,也罢,老子也把你卖进妓院去,让你过过瘾。”说罢,想伸手就去抓那女孩,突然……
“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林间蹿出一个青衣男子,手拿长棍,指着那贼头骂道。
于是这里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记,他没几下就把那些强盗打的屁滚尿流,青衣男收回长棍,昂首挺胸,摆好最完美的姿势,等着……
“哦!天呐!公子你太厉害了,小女子无以为报,请允许小女以身相许!”叶纱直直扑进青衣男的怀里,感动的眼泪直流。
“小姐请自重。”那公子推开了叶纱,一脸正色的道,“姑娘,见义勇为乃人之根本,白某不才,还让姑娘笑话了!后会有期。”说完,他潇洒的一转身,只留下一阵清风。
只是以上皆出自那男子的想象,画面又回到他双手环胸,等着某人来报恩。
叶纱感激地上前一步,说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无以为报……”
“嗯。”他点了点头,一脸正色的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有缘再见。”说罢,领着司徒空抬脚离去。
“嗯。”他又点了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声唤道,“姑娘请留步!”
“公子还有何事?”
“姑娘,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怎么不谢谢我?”
叶纱歪了歪脑袋,她刚刚明明说了,莫非他没听见?“多谢公子相救。”这次她说的更大声。
“嗯。”
“再会。”
“啊?”青衣男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即将远去的背影,只见前面一大一小两人跑得飞快,只留一阵清风。
打击!这生从没有遭受过如此大的打击,青衣男整个人犹如掉进冰窖般,心寒不已……
苍流以南是筝肃小国,版图虽小,兵力却强大,近一年连连挑衅,照理来说,这一战只需几个月便能搞定,不知为何逢战必输,一拖竟拖了一年。
正月十五日居然传来噩耗,火龙王爷重伤欲归,皇上一见密文,差点晕死过去,连忙封闭了这消息,无奈却不知怎么的传了开来,龙颜大怒,命迦南王担任主帅,前去收服筝肃,又命六王爷担任副将,其实是六王爷自动请去。
那日离去,叶纱前去送行,没有缠绵私语,只有忧心叮咛。
叶纱靠近身子,低语道,“王爷请小心,火龙王爷重伤而归,当日消息便传遍整个苍流,我看,要么火龙王爷身边有内奸,要么就是有卖国贼,而且地位颇高。”
“我明白你的意思。”宁希点头,他六弟是个疯子,疯子想做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亲人,朋友在他眼里只是个玩物,宁希依然忧心,道,“叶纱,他人虽同我一起上战场,但他爪牙还在,我把旋铭留下好保护你。”
叶纱摇头,“那你怎么办?”旋铭也是他的护身符,他把唯一的都留给了她。
“他不会明目张胆的造反,你放心。”他一手轻握住她的脸,吻上她眉角,不舍地离去。
两两相望,如今总算有了交集,却又被逼分开。战场的惊险是个未知数,上一刻安宁,下一刻又会是什么?谁能知道。这就是老天的捉弄,看不惯人的安逸,他不玩尽所有世人就不甘心,如今两人这一离别还能否见面?
他松开拥抱住她的手,抽回时却留下了一颗心。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灾难开始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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