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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潇走出房间, 整个脸蛋还在不断升温发烫。
她在心里念叨道,活得太清心寡欲真的不行,一个吻就失态成这样, 也太他妈丢人了。
希望没被沈终意看见。
她转身匆匆进了房间,砰地关上门, 想了想, 还把门锁和防盗链全扣了上去。
结果刚扣上没半分钟,就有人按了门铃。
是刚回来的袁俏,对方忧心忡忡道:“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该不是又胃痛了吧,怎么电话也不接。”
“……”以潇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眼,这才发现上面有几个未接,大多是袁俏和周言城的, “没有, 有个剧本传真过来,我回来接一下。”
“那也不用这么急吧……”袁俏盯着她看了两秒,问,“你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红。”说着就要上手来探探她的温度。
以潇赶紧一躲, 扯开话题:“是所有人都回来了?周言城呢?”
“楼下, 本来要上来的,被穆琛逮着去山后看野花去了。”
大晚上看野花, 外头又是一阵乌黑, 也不怕把人弄丢了。
她撩了下额前的碎发, 问:“……明天打算干什么?”
“不知道啊。”袁俏眼珠子转了转, 问她, “你呢?”
“睡觉。”以潇应得干脆。
“……”袁俏撇嘴,“我听他们说后山的花特别好看,种类也多,不然我俩去后山看看呗。”
“野花有什么好看的。”
“城里哪能看到……”
“哦,那等杀青回去了,我带你去花店看看。”
“花店的都是打扮过的了,没意思。”
以潇失笑:“得,花在您这还分高低贵贱呢,那你自己去看吧,我不行。”
“为什么呀。”
“我亲戚要来了,不想动,陪你去片场都是好的了。”以潇说完,摆手赶人,“你快回去休息吧,折腾了一天。”
“哦……等会儿,你是不是吃了海鲜了?”
“什么?”
袁俏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啊,怎么肿了?”
“……”以潇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撂下一句,“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我去睡了,晚安。”
说完,她也不等袁俏反应过来就立马关上了门。
喝水的时候不小心?
那得是个什么神奇的姿势才能肿成这样。
袁俏还在心里犯嘀咕,就听见咔嚓的一声,里头反锁了。
紧接着铁链清脆,防盗链也拉上了。
……安全意识还挺强。
终于把人送走,以潇拿起换洗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洗脸的时候,她盯着镜面某一处,发起了神。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想问的,还没有问完。
……都他妈被那个吻打乱了。
王八蛋沈终意。
想着,她手上的动作都重了几分。
回到床上,她才发现手机上还有几条短信,只是都被之前的未接来电挡住了。
是关于程勇的,那位女明星特地给她发来信息,报告案情进展。
说来这小明星也挺奇怪的,隔三差五就给她发短信,一会问她吃了吗,一会又问她有空吗,也不知道究竟想干什么。
判决结果很理想,她想了想,回:好的,恭喜你。
没想到信息刚回,对面立刻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以潇吓了一跳,半天才接起来。
“姐,晚上好!”小明星声音清脆,还带了些欣喜和小心翼翼,“我没打扰您吧?”
……打都打来了,还问这个。
以潇习惯性带上少许官方的语气:“当然没有,有事吗?”她想了想,把这姑娘的名字从脑袋里翻了出来,友善地补了句,“小缘。”
“没有没有……啊不是,有的,就是那个,程勇的判决已经出来了。”小缘道,“有期徒刑之外还判了罚款,虽然不多,小几万块,但这事儿能办成全是您的功劳,我就想着要不这罚款我们一人一半……或者全给您都行!”
以潇挤爽肤水的手一顿,疑惑问:“……我的功劳?为什么?”
“啊?”小缘停了一会,“这事不是您疏通的吗?”
她越来越不明白,试探性地问了句:“哦?是什么情况?”
“我没跟您说过吗?”小缘道,“在这之前,我就曾经想起诉程勇的,证据都准备好了!但是程勇那个人渣,有点关系,我的报案就像石沉大海,这么久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好您来了,还愿意帮我一把……您知道吗,不止程勇栽了,就连他有的那层关系都被拉下水了,革职查办!爽!”
以潇咬着拇指,哦了声:“这事当时是谁联系上你了?”
“啊?您朋友呀。”
“我知道……我忘了是谁了,现在事情办妥,我准备感谢一下他。”
“对对对,是要好好感谢,我们一块请吧?但是我也不清楚联系我的是谁……他电话里说自己姓穆,后面的事都是他的助理来处理的。”
以潇怔了怔。
也是……那事除了她以外,也就只有沈终意和袁俏知道。
挂了电话,她犹豫了一下,捧起手机点开沈终意的微信对话框。
以潇:沈终意,你睡了没有?
沈终意:没。
她拇指敲敲打打,写了又删。
沈终意:我倒要看看,你这句话得输入多久才能发过来。
以潇:……
以潇:你那病,是什么时候患上的?病因是什么?是你当年离开的原因吗?
她把自己想问的一次性发了过去。
结果对面半天都没回,就连正在输入的字样都没有。
王八蛋。
以潇:???
沈终意:明天你要去哪里?
以潇下意识回:你转移话题的能力真的很烂。
半分钟后,手机跳出新的信息。
沈终意:现在我已经可以带你回家了。
这话应得没头没尾,以潇攥着手机,心底泛酸,登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还记得在高考前两个月,她拿着小考的成绩单去找沈终意,得意洋洋道:沈终意,我成绩已经很好了,头发也烫直染黑了,可以带我回你家了吧?
沈终意当时正在帮她修改作业,还在忙着写解题步骤,听见这句话后,手上的笔轻轻一顿。
“这道题你不该做错,我考试前两天刚给你抓过重点。”
她噘嘴:沈终意,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好烂啊。
每次从回忆里抽身,她都觉得筋疲力尽。
以潇:沈终意,晚了,八年了,我已经不想回你家了。
这一次,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来来回回,显示了近十分钟。
就在她不耐烦准备再发个问号过去时,终于跳出了新消息。
沈终意:/大哭
……
哭个屁啊?!
……而且沈终意居然会发出这种表情。
以潇心里一个哆嗦,又直接复制了之前的问话给他。
这回沈终意应得就干脆了。
沈终意:明天,后山清湖。
——
次日,以潇睁开眼,看着设置好的闹钟,眼睛乏得有些睁不开。
昨天还嘲笑袁俏去看野花呢,没想到她自己更傻气,跑去看湖。
她这人一向俗,没什么欣赏景物的雅兴,有那点时间,还不如结实睡一觉来得舒服。
所以她一边刷着牙,一边在心里把沈终意上上下下都数落了一遍。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刚洗漱完,脸颊还在滴水,她随手抽出纸擦了擦便去开了门。
沈终意站在外面,他穿着浅咖色大衣,似乎是烫过,一点皱褶都没有。
他问:“还没好?”
“没有,等会。”以潇没好气地应了句,说完就准备关门。
门沿被他用手挡住。
“让我在门外等?”
“拐个弯就是您自己房间。”
“开门。”
以潇深吸一口气:“行,你放手。”
沈终意依言松了手。
门无情地被关上。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听见她怒气冲冲的脚步声,没来由地低声一笑。
十五分钟后,以潇才收拾好。
她涂了些素颜霜,化了个眉毛口红就算是打扮了。刚打开门,就被门口那高大的背影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门神?”
沈终意转过头:“好了?”
“嗯。”她拉了拉肩上的背包,“你是傻子吗,在这干等?”
沈终意盯了她半天,突然道:“你以后别涂口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
“你唇色比这些好看。”
“……”以潇迈步,走在他前头,“闭嘴,这是我刚买的新色号,你不准看不起它。”
今天天气好了很多,冷虽冷,但没有下雪。
原以为是开车或者步行,没想到下了楼,看到一辆自行车摆在旅店大门旁。
她还抱了些侥幸心理,回头一看,沈终意正从前台服务员手上拿过车轮上的锁扣钥匙。
“……怎么,沈导投资了部剧,连辆像样的车子都租不起?”
沈终意道:“有些路被封了,开车过不去。”
“那骑自行车怎么就过的去了?”
以前她为了跟沈终意距离近一些,向他安利了好几天自行车的好处,最后才如愿以偿。
现在反而不情愿了。
“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身后刚好路过一个推着自行车的老爷爷,“我们这儿啊,路少,不像你们城里。路如果都封了,就走不通啦。封路只封一半,另一半是雇人专门扫雪开道了的,过不了大车,但能过自行车,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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