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漂流异世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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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运动神经还算可以,在被逼迫去上补习班前,经常混迹在学习的运动场,足球、篮球都有涉猎,总之就是个爱动的孩子。

直觉告诉我,只要对方伸手过来,还来得及,但事与愿违,对方对这边的叫喊完全没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身体朝外,右手反手捉住护栏,左手尽最大可能地往对方衣领抓去,眼看着就要捉到,但祸不单行一词,恐怕正是为这种时候而准备的,捉住护栏的右手只觉得一滑,身体往前一跌,右手上残留的触感告诉我,这不是单纯的打滑,护栏的油漆连同铁锈一起剥落了一小块。

“啊!啊!啊!”伴随着的惨叫声,我【张天赐】用自己的身体去验证自由落体的正确性。

这实在太恐怖了,虽然本市的山上有“蹦极”这种游乐设施,但我去买票时被告知票价的一半是意外保险时,我选择了放弃,当时应该先体验一下,在下落途中,我如此想到。

眼下状况可不是小小的蹦极可以比拟,由于是夜晚,月光被云遮去,桥上的灯光根本照不到江面,在下落过程中,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底,往下看去,漆黑的江面就像一只张开巨口的怪兽,静静地吞噬一切。

据说,人在极限状态下,感觉会被拉长,我现在正处于这种极限惊悚的状态下,人就像在云上飘着一样,上下左右已经分不清楚,感觉已经往下掉了半天,但终点却迟迟未能到达。

桥的中部是离江面最高的地方,到底有三十米还是四十米,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平时有大型的游轮在桥洞下经过,我这时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双手抱膝,额头顶着膝盖,全身缩作一团,尽量避免脸朝水面砸下去而失去意识这种最糟糕的状况发生,从这个高度落下,就算下面是江水,如果落水姿势不好,身体直直地拍在水面,摔个筋断骨折一点也不奇怪。

明明还没落入江水中,刺骨的寒意却游走全身,在这下落过程中,感觉人生已经轮回了好几遍,如果能活着回家,这趟深夜江上蹦极体验可是一辈子的谈资,前提是能活着回去。

这时,我突然想到,那女人先掉下去,只要细心听着入水声,这边可以提前有个准备,至少来得及做个深呼吸。

正感到稍微有点安心的时候,背部却突然传来冲击,吃了一惊,下意识猛地吸一口气,但冲入肺中的却不是救命的氧气,而是寒冷刺骨的江水。

此时,在我混乱的大脑中,盘旋的唯一念头是,那女人怎么了,完全没有听到她落水的声音,江上既没虫子的哇噪,也没鸟儿的鸣叫,十分安静,全神贯注下,不可能听漏才对!

受到冰冷的江水一泡,混乱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将救命的一口空气没能吸到的悔恨瞬间扔到九霄云外,感觉到跟江水初次接触最猛烈的冲击过后,身体还在继续往下沉。

我瞬间将身体展开,下沉的速度一下子减缓了不少,但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像山一样多。

因为现在是冬天的关系,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和棉衣,沾水后将会是沉重的负担,背上书包还没来得及扔掉,还有脚上的运动鞋,带着这些东西不可能游到岸上;考虑到江面跨度有两、三百米,也就说至少要游上一百多米,在这冬至寒冷刺骨的江水上;还有这里可不是游泳池,江上有浪涛;岸两边还有笔直的堤坝,就算游到岸边,也不见得能够立即上岸,至少两岸的河堤绝不可能徒手攀爬;在这种寒冷的夜晚,在岸边呼救也不见得有人听到。

眼下状况,能够想到的全部都是致命的不利要素,没有一个能够在绝境中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就是这冷冻的江水,让头脑异常清醒,我迅速解下背包,脱掉羽绒外套,由于入水前没能事先换上一口气,现在时间十分紧迫,连鞋都来不及脱,当然贴身的针织毛衣同样来不及脱,就拼命往上游。

虽然手上脚上每次划水踩水,就像负重跑一样,传来异常沉重的负担,但动作绝不能停,也不能放慢,因为这时我已经感觉到极限,再不浮上水面,恐怕就要跟人生说再见了,至少浮上水面是否还有力气游上岸之类的想法再也没有在脑中出现过。

异常的冰冷游走全身,这是由于寒冷的江水缘故,还是因为缺氧而手脚发冷,这时麻木的大脑已经分辨不出来,或许更多是来自绝望的冰冷。

没浮出水面,这怎么可能,虽然手脚还在拼命挣扎向上游,但大脑却拉响了警报,虽说掉下来的地方有点高,身体有额外负担,但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我【张天赐】虽然不是什么运作健将,身体素质分类,还是偏向瘦弱类型,但身体一直很健康,近几年没进过医院看过病,很是值得骄傲,最多只是偶有感冒,但不需要吃药就能痊愈小病痛,力气不大,但耐力不错,形象点举例就是长跑型选手,对游泳有着绝对的自信,曾经被誉为【潜水艇】的我,不可能连简单浮上水面都做不到。

“该不会方向错了!”这个念头一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但很快被我否决。

当我翻滚着掉进伸手不见五指江水时,最开始确实有点不知所措,被分不清方向的漂浮感包围着,据说宇航员也是在水中进行无重力训练,但人在没有器材辅助下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无重力悬浮,这是我第一次夜游,最开始慌乱过后,我很快就找到方向,而且,眼睛适应了夜晚的江水后,能从水下看到淡淡的亮光,水中唯一能看到的光芒,至于是月光还是桥上的灯光,那根本不重要。

筋疲力尽了,从手脚身体传回大脑的感觉已经麻木,因为一开始就拼尽全力上浮,却迟迟看不到终点,就像拼命鞭策着自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终点,百米又百米之后,却发现要跑的是遥遥无终的马拉松。

或许是受到身心疲惫的影响,此时耳边甚至响起了【方向错了!快回头!】的幻听,声音缓慢而沉重,充满威严,像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富有磁性,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听从;明明已经否决了这个可能,难道我的意志就这么薄弱吗?在绝望的压迫下,就算方向真的错了,此时再转往其它方向已经不可能,再加上身体的上浮感和亮光都像在努力说服我【方向没错】再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解脱了。

动作已经不利索了,在旁人看来,我此时的动作恐怕跟“抽搐”没两样,左手再一次完成划水动作,右手拼命往向伸,但却再也收不回来,极限了,手已经不听使唤,不,是大脑已经没法发出正确的指令,昏昏沉沉,就像玩游戏连续熬了几晚通宵后,只要一闭眼就能睡死过去的状态,脑中被一片黑暗所充斥着,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在干什么……

【再努力一下!】不知道那里传来的声音,明明在水中,声音却异常清晰,跟早前低沉的中年男性声音截然不同,是一个动听悦耳的女声,声音稚嫩,像来自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童的身上。

浑浑噩噩中,本来已经麻木,向上伸出的右手,却传回来一股微弱的拉力,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下意识捉住,并用力往下拉。

水面,没错!半边脸露出了水面,本来已经麻木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准确来说,脑袋中像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脑袋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感觉自己无所不能,说不定连爱因斯坦质能方程e=mc^2都能从零开始正确推导和论证出来,开玩笑的!

就像从长久的睡梦中一下子惊醒,醒来时那股畅快淋漓的舒爽感觉,却是真实的。

我在露出脸水面时,第一时间便拼命地想吸一口氧气,但却失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肺部已经被大量的水装满,显然是在早前大脑昏昏沉沉的状态下,无意识吸入。

上浮只是持续了极短时间,脑袋便又重新没入水中,不过已经知道水面就在头顶的情况下,还淹死,也太过可耻了,吐着肺里头的水,双脚用力一蹬同时双手一划,一口新鲜无比的空气,直入肺部,然后沉入丹田,接着游走全身,直达四肢百骸,这股直冲脑门的舒爽快感,对于将呼吸视作理所当然的日常,是绝对感受不到。

一连换了几口新鲜空气,总算缓了过来,首先,想将身上的保暖棉衣脱下,但失败了,吸水后的棉衣将蜘蛛网一样缠在身上,根本脱不下来;姑且将鞋脱了下来,过程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绝不简单,一片漆黑的情况下,吸水的鞋带很难解开,鞋也像吸盘一样紧粘在脚上。

我手脚并用地往岸边游去,游得很快,但姿势却说不出的狼狈,当靠近岸边时,却幸运地发现是一个岸滩,而不是河堤,我这到底被江水冲走了多远,记忆中,江边可没有这样的沙滩,但这种事,现在怎么都无所谓了。

挣扎着上了岸,刚离开江水便像条尸体一样,仰面倒下,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紧接着腹中一阵翻腾,像死狗一样爬在地上,一连干咳呕吐,好不容易才将残余在肺部和胃里头的江水吐干净,吐完后,竟然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喘着粗气爬在地上。

“真的太惊险了,这趟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虽然从不相信神佛,但仅这次让我向各路大神衷心地说一声感谢!”

听说在诸多自杀手法中,烧炭是死得最轻松一种,在睡梦中毫无痛苦地死去;而溺水是最为痛苦,因为它的死亡过程最长,但亲身体验一次后,也意外地稀松平常,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能有这种轻松感觉,前提是我这次并不是以自杀为目标,或者说,一开始我并不认为自己会淹死,直到最后的十秒,或者数秒内,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而那时早已经进入“马拉松”长征后的极限状态,在身体处于极度疲惫的情况下,死亡来得意外的轻松、突然,基本上没有痛苦之类的感觉,当时大脑拼命地专注在求生上,已经没有暇余去处理这类负面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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