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四章、难以自证(1 / 2)
月上中天,朱坦诚才一身疲惫地回到府中。
他这几日实在是有些焦头烂额。秦忠志让秦家子弟送来了一卷竹简和一封堪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书信。
他看完以后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这这竹简上的内容就像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头顶上,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朱坦诚觉得檀邀雨还是更倾向于信任他,否则就不会将竹简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按秦忠志信中所说,朱家为了自证清白,必须想办法查清竹简上各家的虚实,并且将真的属于拜火教的生意全都打压或是吞并掉。
可朱家如今虽称得上一方巨贾,可毕竟发家是近几年的事情。以朱坦诚现有的人脉和财力,要说想吃掉哪家就吃掉哪家,也有些夸大其词了。
这几日朱坦诚几乎是日日食不下咽,夜不安寝,他已经在倾尽所能地打探各家的消息,但竹简上的商户实在太多了。
即便朱家停下所有的生意,一心追查,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可朱坦诚不敢抱怨,也不敢吐苦水。他不怕得罪了行者楼再次变得一贫如洗,但他怕自己的女儿会受牵连。
朱坦诚再没有比眼下更后悔当初把朱圆圆送去仇池。自己女儿虽然被娇生惯养坏了,可好死比不上赖活着。更何况以朱家如今的财力,即便朱圆圆什么也不干,也够她挥霍一世了。实在也算不上赖活着。
他刚到家中,管家就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上前禀报道:“东家,有客在书房等您。应该是行者楼那边的人……”
朱坦诚一惊,周身的困倦顿时一扫而空。他抹了把头上的汗。明明还是二月天,冷得很,他却一层层地往外冒汗。
朱坦诚并不奇怪行者楼会派人来。檀邀雨发现的事情不可能瞒着行者楼。如今行者楼有许多营生都由朱家代为打理,所以他们早晚是要来过问的。
只是当朱坦诚一推书房门,发现里面站着的是子墨时,他顿时脚下一软。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檀邀雨不信他了?派子墨来杀他的?那圆圆在仇池岂不是也凶多吉少。
还不等朱坦诚为了活命开口辩解,他眼角余光便瞧见了另外一个趴在他案桌上的人。
再仔细一看,居然是檀邀雨侧着脸趴在他的案桌上,已经睡得口水横流了。
子墨轻咳了一声,“雨儿,朱大回来了。”
檀邀雨似是刚从梦中惊醒,猛一抬头,脸上还留着书案压出来的纹路,还有她的口水印。
缓了一会儿,檀邀雨似乎才彻底醒过来,她用手抹掉了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地道,“世人总将商户视做最低等,觉得他们不劳而获……可我今日方体会到了朱大的辛苦。”
朱坦诚一听檀邀雨的语气,就知道自己方才误会了。他赶紧吃力地抬手,两手中指指尖相对,尽量恭敬地向檀邀雨作揖道:“不知女郎亲临,有失远迎。女郎既然疲惫,怎么不命管家安排床榻?反而睡在书案上?”
檀邀雨咧嘴笑道:“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就想到从前读经文,困得趴在桌子上时才睡得最香,所以就想试试看。没想到竟真的睡过去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