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迟早要面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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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章 迟早要面对

她的葬礼不知道会办成什么样,不过看样子,死前的阵仗是够了。

宋星玥、林芸芸、叶樱她们一定会很伤心吧,修远、蔓蔓、安安……又会哭成什么样子?

还不如安安静静的死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无人知道,自然也就无人伤心了。

聂夜擎亲自走到了夏小柠的面前,隐忍的目光不知藏着几分波澜壮阔的不忍与怜惜,可都加剧了他手中握枪的力气。

他将枪对准了夏小柠的眉心,他的枪能清晰的感应到她眉骨的僵硬,身体的颤抖,可她的嘴角却噙着释然的微笑。

他不解恨,一点也不解恨——

怎么会有,死也死的这样平静的女人,他从她身上,汲取不到一点杀人的满足感。

没有求饶,没有尖叫,却有慷慨赴死的决绝……

聂夜擎的齿间咬着极度的恨,掌心一寸寸的往她脸颊上抚去,“你怎么不求我,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就会放了你呢,我没那么狠心的……”

“我就是死,也不会求你的。”夏小柠双眼睁开,牵着轻快温软的笑,眼底涤荡着清亮的蔑视与无惧,让聂夜擎恨的牙痒痒。

“好,你很好,那你就去死吧!”

聂夜擎一把扔下枪,狠狠拽起夏小柠往天台边走去,紧接着没有一分犹豫,径直将她推了下去。

没有血,没有声,就这样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聂夜擎的眼角猩红,杀机未褪,交织的浓重的恨意却不因为杀了人而消退半分,反而狂躁极了,如同暴走的猛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与其同时,穆雅芝尖叫一声,“清彦——”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封清彦身手灵敏矫捷,在所有人在因夏小柠坠楼而怔愣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跟着跳了下去。

一秒,人就不见了。

聂夜擎愣愣的走到天台边,双手撑在栏杆前,不可置信的看着半空中将夏小柠抱住的封清彦,尖叫与嘶吼,一起堵在了嗓子眼中。

穆雅芝跌落在地,哭成了泪人,齐航亦红了眼睛,却牢牢的抓着她不让她扑过去,“少爷……”

“还愣着干什么,还去救人!”

夏小柠曾经听说,跳楼的人是感觉不到疼的,早在坠楼的过程中,就已经昏死过去。

她忽然无比感谢,聂夜擎会给她这样一个死法,也挺浪漫的不是吗,临死,当了一回自由自在的飞鸟,在这个城市的上空穿梭飞扬,至于她死的模样,她看不见了。

“小柠……”

男人低沉的叹息如此真实的徘徊在耳边,夏小柠即将昏迷过去时,依稀看见了封清彦的脸。

他眼中的泪烫人极了,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他的怀抱也温暖极了,牢牢的将她抱在怀中,勒进血肉里,恨不得与她相融。

这美好,像极了人死前的妄想——

她怎么能这样对不起自己呢,明明那个男人放弃了她,她居然还心心念念的想着……

走马灯里满是她与他的回忆,笑着、哭着、爱着又恨着,都在剧烈的流动的空气中被碾压成了碎片,随着她流逝的生命一起,消失湮灭。

再见。

巨响一声,血色弥漫在身下,夏小柠迷朦间只觉得胸腹间扩散开剧烈的痛苦,痛的她几乎提不上气。

可又比她预料之中的痛好上一些,她以为自己会粉身碎骨,但好似手脚还能活动……

死亡还有多远,快来了吗?

夏小柠艰难的移动头颅,昏昏沉沉的看去,却发现自己身下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具尚有余温的身体。

是人,她身下垫了人……

夏小柠浑身震颤了起来,惊惧渗透了她的唇,她瞪大双眼,痛苦的看着那个人的脸,看着他苍白的,却被溅上血液的身体。

“封清彦……”

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他真的抱着她跳了下来,垫在了她的身下,难怪……难怪她觉得没那样痛,难怪她还活着。

原来是他早已打算与她一道赴死,甚至是,代她去死。

痛彻心扉的悲伤远比坠楼的痛更强过百倍,她已分不清那痛到底来自何处。

是破损的四肢百骸吗,还是心脏那儿,因封清彦裂出了一道道的裂缝。

满地都是封清彦的血,染红了她的眼。

夏小柠支起身子,又摇摇欲坠的倒了下去,心口尚存的一口气弥留着她的意识,她隐约看见很多人围了过来。

涌出的眼泪像下了一场大雨,分不清冷热的覆满了她的面庞,她低低的哭着,口中只重复着一句话,“救救他,求求你们……”

“救救封清彦……”

救护车呼啸着穿过半座城市,担架上已经垂危的两个人被人用最快的速度送进了手术室,这灯一亮,就是一天一夜。

封国华与容舜芳震怒赶来,得到的却是封清彦的病危通知书。

一张又一张,雪花似的叠了下来,用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医疗技术,最好的医生,都难以度过这次危机。

而因为有封清彦的保护,夏小柠的情况要好上许多,只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六神无主的容舜芳坐在手术室门口,一下像苍老了几十岁般,泪也流干了,呆呆的看着半空中游弋的灯光冷瓷,目光却失去了焦距,无望的念叨着,“这是债,这是债……还清了。”

齐航在穆雅芝获救之后就悄悄报了警。

而警察迅速赶来,控制了局面,聂夜擎因为不肯伏法,还开枪伤了几个警察,最后还是被强行逮捕。

这儿是帝都,不是欧洲,聂夜擎权利通天,在这儿也得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被扣留了枪支,剥下了华服,被关在警局里等着案情进一步的审判和定罪,无论如何,伤人的罪名他是逃不开了。

可聂夜擎好似全然不在乎,他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嘴角永远勾着两分笑意,耐人寻味,无人能解。

只是偶尔,有路过的人,能从他口中听见低低的呢喃,似是愧疚,似是痛苦,好像在地狱饱受煎熬的恶鬼,连喘息都是压着嗓子的,“羽然、羽然……”

夏小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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