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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馨却为能够有机会单独见少爷高兴不已,当下欢欢喜喜地应了下来。

借着添茶的机会,兰馨到书房把那个笔套交给了少爷。

乐绍接过了,问道:“姑姑刚才来过吗?”

“见您在读书,就走了”,兰馨一边说一边观察少爷的表情,看他不太高兴的样子,就放心地嫌弃道:“小姐也真是的,做这么个粗糙的东西就打发了您,奴婢七岁时做的针线都要比这个好。”

她渐渐消了声,因为那还满脸稚气的小少年此时正冷冷地看着她。

兰馨低下头,有些不确定道:“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姑姑做的针线跟你的比?”乐绍声音冷冷,握着笔套的动作却很珍惜,“看在你是母亲送来的人份上,这一次就算了,下次再敢诋毁姑姑,你就出去。”

兰馨忙跪下来,连声道“不敢了”,等觑着小少爷神情松缓一些,才又小心地提道:“可是少爷,您忘了您母亲是怎么和老爷和离的了吗?”

乐绍有些烦躁地看向这个丫鬟,“这件事,以后我会亲自去问姑姑的,你下去吧,以后不用到我跟前伺候。”

兰馨这下真急了,眼眶里一下子满是泪花,可怜兮兮地看着乐绍。

乐绍收回视线,把自己常用的笔装到笔套里,正正好,不由微微一笑,继续低头看书。

兰馨正要说什么求饶时,另一个大丫鬟木棉走了进来,看到兰馨在,低声道:“做完了事就出去,别打扰少爷读书。”

兰馨不敢再说什么,唯恐木棉会把自己的异常报给老爷,匆忙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就下去了。

……

乐轻悠在督抚衙门住了半个月,乐巍开过几次赏花宴,想让她找到个玩伴,乐轻悠也的确认识了两个说得来的姑娘,只是这点朋友之情,完全抵不上半个月不见对方宴的思念之情。

这天用烤炉给大哥和两个侄子烤了一个烤鸭,两个戚风蛋糕,她便说了明天想回去的打算。

正高高兴兴拿着荷叶饼裹烤鸭的乐绍,以及一口一口吃抹了奶油的蛋糕的乐纾,都向她看来,一瞬间两张小脸儿上都是委屈不舍。

乐轻悠心里也不舍,但她还是想回去,就道:“过些日子你们也可以去京城找姑姑玩。”

乐巍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他们全都低下头去,也没心情吃东西了。

没再管他们,乐巍对乐轻悠道:“在这儿待了也挺久的,回去吧。之前,我就让花影带了六个丫鬟,学的都是管账理事,走时你都带着。”

乐轻悠见过那几个丫鬟,个个大气,完全没有后宅丫鬟那些挑拨口舌的毛病,花影也跟她说了,她们是在泸州的时候大哥精心物色的,当时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这几年跟着花影,能力完全不亚于那些店铺里能独当一面的掌柜。

此时听到大哥这轻描淡写的话,乐轻悠只觉得鼻头酸涩,嗯了一声,却是带着浓重的鼻音。

乐巍好笑道:“若是不舍得大哥,就再多住几天。”

乐轻悠说道:“再住几天还是要走,大哥,你要注意身体”,挨个摸了摸乐绍、乐纾的头,“你们也要听话。”

两个小家伙无声点头。

第二天中午,乐轻悠坐船离开,一直送她到码头上了船的乐巍这才回去,没到衙门,就有两个隶属于督抚衙门的军官匆匆骑马而来。

“大人,陆好才藏匿私盐的地点找到了”,两人调转了码头,低声回禀。

乐巍笑了笑,不急不缓道:“带上人,拿人去。”

……

乐轻悠刚掀开轿帘,就被跳下马扔了缰绳,快步跑来的方宴直接从车上抱了下来。

“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扬州领了”,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方宴声音沙哑,“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这么久,你也舍得?”

乐轻悠往旁边一看,那些丫鬟婆子都垂着头,忙拍了拍方宴的后背,“我们回去再说。”

话音刚落,听人报妹妹回来的乐峻已走到门口,目光森森地看着他们,冷声道:“还不快回家?”

乐轻悠吐了吐舌头。

方宴被呵斥,脸上还是带着笑,松开了乐轻悠,却依旧握着她的手,笑道:“二哥,轻轻要的拔步床做好了,我先带她回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话落,掐着乐轻悠的腰就把她提到了马上,随后也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就走。

“二哥,我们一会儿回来”,乐轻悠朝后喊道。

乐峻气得牙根发痒,妹妹真是不争气,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儿外向。

他扫视了一眼门口这一众仆从,说道:“愣着干什么,都先去把小姐带回来的归置归置。”

众仆人忙忙地应是,唯恐被心情不好的二爷找到错处。

……

到方府的一路上,方宴问了她好几句想不想他有多想之类的幼稚话,骑着马一直到后院才停下。

刚到已经被清空了家具、现在只有一架靠墙放着拔步床和一个古玩架的卧室,乐轻悠就被方宴以双臂托着臀部的方式抱了起来。

“你可真狠心”,他仰头看着这一抱高出他许多的小丫头,“把我在家里一扔就是半个多月。以后还让不让我独守空房了?”

说着在她唇上就是一通轻咬乱亲。

乐轻悠抱着他的后颈,笑道:“什么独守空房啊,我在家时你不也是一个人睡?”

“那不一样”,方宴说道,又亲了亲她的鼻尖,心里道你不在我就不想认真生活,真的,她不在这些天他都有些想去继续斗鸡走狗游戏人生了。

乐轻悠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感觉有些凉,忙向后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却在下一刻就被一个炙热的吻堵住了嘴唇。

后背接触到硬邦邦的床板时,她才回过神来,推了推一手撑在她耳边的方宴,笑问:“快起来,你想现在做坏事?”

方宴额头都因为隐忍见了汗,见她还敢打趣,不由按住她又是一个深吻。

……

乐轻悠躺在平滑的床板上打了一个滚,又打一个滚,还是没滚到床里面,正要坐起来去看看床头、床尾的雕饰和框架,就听到一阵清笑。

洗好脸的方宴依靠在圆圆隔断门前笑看着她,见她看来,问道:“咱们的床大不大?”

乐轻悠真心实意地感叹,“比我见过的最大的拔步床还大,跟一间小房子差不多了。”

方宴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一手撑着床板,倾身过去亲了亲乐轻悠的脸颊,“大床才好活动啊。”

乐轻悠真是对他很无语了,把这个功能齐全地都能坐在里面打麻将的拔步床研究透彻,问道:“其他家具还没做好吗?”

“只这个床就做了两个多月,其他的到五月能做好”,方宴半躺在床上,修长的手指缠着乐轻悠的一缕长发把玩,“不过放心,不会耽误我们成亲。”

乐轻悠转头,就见他说着话都快眯着眼睡着了,往他身边坐了坐,让他靠在自己腿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耳朵,“你昨晚什么时辰睡的?”

“丑时左右”,方宴说道,拉着她的手很快就进入梦乡。

说是很快回去的两人,一直到后半下午才在方府吃些茶点往乐府赶。

到家后,晚饭都已经准备上了,乐峻只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还不快坐下吃饭?”

乐轻悠跟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方宴笑笑,在她旁边坐下。

对面,坐在叶裁裳旁边的苏行之看了看乐轻悠,又看了看其他三个大人,跳下凳子,来到乐轻悠身边,就挨着她站了。

乐轻悠让丫鬟在她旁边再添个凳子,摸了摸苏行之的脑袋,问他乖不乖。

苏行之点头。

叶裁裳笑道:“这孩子,还是最跟你亲。”

乐轻悠笑了笑,“这些日子让二嫂费心了”,毕竟是她当初说要养苏行之的,却一走就是半个多月。

叶裁裳笑说“没什么,一家人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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