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玉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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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漓顿了顿,慢慢道:“已经开口,又如何当未曾说过?”

白月辰微怔。

一侧,白月笙在桌案之下慢慢握了握蓝漓的手,带着无言的安慰和支持,不论蓝漓做任何决定,他都支持。

蓝漓悄悄回握了他一下,视线却一直落在白月辰的脸上,慢慢道:“但三哥说过也无用。”

“为何……”

是你不愿还是没有解法?白月辰顿住了。

蓝漓一字字道:“合和散是天罗宫廷御药局为后宫嫔妃争宠所配制,但因为药性恶劣而霸道,被视为禁药,配制此药的人也因为这个配方被牵连了满门,后来便再也没听过这种药,不知何人告知三哥,此药是合和散?”

白月辰道:“是我府中大夫。”

“他既然知道是合和散,难道没说过合和散无药可解?”

“他……他的确是说了……”白月辰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他知道蓝漓医术高超,所以才想向蓝漓求救,也预感到可能会被拒绝,却没想到那药真的解不了。

蓝漓没说,其实最简单最直白的方法就是嫁人,有了夫妻生活阴阳调和之后,合和散自然不成为问题,还会成为夫妻之间调剂情趣的妙物,然而以玉海棠的心性,又怎会甘心随意嫁人?

这个办法白月辰府中大夫必然也是知道的,此时自然不用多说。

蓝漓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是谁给她下的药?”

“靖国公。”

蓝漓抿唇不语。

白月辰叹了口气,眸中神色复杂,带着几分深沉懊悔,又带着几分艰涩难受,夹杂着无奈和苦涩,“此事差点牵连弟妹危及性命……还好只是虚惊,否则——”他顿了顿,又道:“如今弯月在我府上,我必定尽全力,不会让她再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弟妹早产之事,我不奢求弟妹会原谅弯月,只希望弟妹和阿笙过的平稳幸福。”

毕竟为祸之人终归不是白月辰,蓝漓还能说什么?只得道:“多谢。”

白月笙握紧了蓝漓的手,淡笑道:“三哥所愿,也是我之所愿。”

蓝漓瞧着这兄弟二人,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之中,有白月辰心头的朱砂痣……自己竭尽全力保护的表妹手段狠辣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又牵连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说到底,白月辰才是最难熬晦涩的那个人吧?

无论蓝漓对楚弯月有多少不满和问责,也无法加诸在白月辰的身上去,只得心中长叹,这世上的事情还真奇妙而复杂,偏偏你也毫无办法。

白月笙看向蓝漓,问道:“方才战坤来报,那几样首饰已经找到了,都是从梅园带出的,应该要做专门的处理吧?”

蓝漓点头,“自然,否则接触过的人必然要再次感染上瘟疫,就按照我所开过的熟方的方子浸过之后找个无人烟的地方烧毁吧。”

“好,我这便吩咐他们去办。”白月笙召来战坤吩咐了一遍,战坤应声退了下去。

一旁,白月辰瞧着蓝漓和白月笙,一个抬眉转眸的瞬间,二人之间便能心意相通,他带着涩意的眸中难得划过一抹温暖,无数的不如意和肮脏之外,总算还有这么一件美满的事情。

接下来,白月辰和白月笙兄弟二人便说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也没避着蓝漓。

瘟疫之事渐渐尘埃落定。

英国公和靖国公是多年宿敌,这次靖国公阴沟里翻船,英国公自然要不遗余力的踩了一脚又一脚,联合御史台官员弹劾靖国公监管不力竟然让府中成为疫病源头,又以治理瘟疫为由滥杀无辜等数条罪状。

靖国公这次虽然是马失前蹄,但是在朝中到底根基深厚,一番折腾下来,罪名全落到了那死去的刘素的身上去了,至于靖国公,就落了个监管不力的罪名,还因为他带伤在身有所体恤,最后只罚了一年的俸禄。

这可让英国公笑了好几日。

官做到英国公靖国公这个品级之后,俸禄本来早该是浮云,但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没什么,一旦被罚了,那便相当于打脸羞辱,英国公怎能不高兴?

两人说了一会儿,说起了国宾馆的凌王萧明谦。

白月笙眼眸微微动了一下,道:“说起萧明谦……三哥可知弯月的帮手到底是北狄什么人?”

白月辰垂眸,“这些年来我用尽全力护卫弯月安全,她的举动自然也逃不过我的眼睛,若我猜得不错,那暗中相助弯月的人,应该是北狄的叶赫王,叶赫王狼子野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应该是想借由弯月的手搅乱我大周朝廷内部。”

白月笙点点头,“三哥所言不错,如今北狄的使臣队伍马上就要到了……”

说到此事,白月笙和白月辰同时皱眉。

蓝漓瞧着,不由暗忖,果然是亲兄弟,皱眉时候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

至于皱眉的原因么……

蓝漓不得不感叹,这白家的男人是不是都是情种转世?

据说,皇帝白月川自从叶静美受伤住进御书房之后,已经半个月没上朝了。

白月川虽不是什么旷世明君,但是自从登基之后也算勤勉,这样大规模的“旷工”,还是多年来第一次,不但白月辰白月笙意外,连朝中文武百官和老臣都震惊了。

还好朝廷体系制度尚算完善,各方面的政务都没有耽搁下。

太后去劝了两次无果之后,为免和白月川生了嫌隙,便也放弃了,还装模作样赏赐了叶静美与叶家不少东西。

后宫的嫔妃们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只有凤仪宫的玉皇后,被气的不轻。

她今日前去求见白月川,竟然连御书房的门都没进去!

噼里啪啦一阵,凤仪宫中又是一地的碎片。

宫女和嬷嬷们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今日是玉家姐妹进宫叙话的日子,玉姝人忙上前安慰道:“阿姐,先不要生气,皇上许是……有什么繁忙的政务,没有时间,所以才——”

“繁忙的政务?!谁不知道他半个多月没上朝了,能有什么繁忙的政务?他的整颗心只怕早就落到叶家那狐狸精的身上了,哪还会有时间理会旁人?!”

“姐姐,小心隔墙有耳。”玉姝人脸色微白,这全天下,敢用这种口气说皇帝的人,也只有自家这胆大包天的家姐了。

玉妙人冷笑,“隔墙有耳又如何?本宫是皇后,难道会怕那些贱人吗?!”

玉妙人抿唇,脸色十分不好看,她进宫到如今已经六年多了,一开始,白月川还依着祖制初一十五便来凤仪宫中,可渐渐的,他便开始找理由不来,这两年来,更是连理由都不找了。

她有时几个月都见不到白月川一面,她这个皇后竟当得如此可笑……

即便是这样,她的心中也明白,不管是为了玉家还是为了自己,她都要想办法挽回这个男人的心,可她无论做什么,白月川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眼神矜淡下颌微抬看着她,然后淡漠的说,皇后有心了。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她闲来无事多此一举一样。

她以为那是因为他是皇帝,政务繁忙无心后宫之事,毕竟后宫中所有嫔妃的际遇跟她也差不了多少。

但有一次她暗中出宫看到他和那叶家大小姐叶静美的相处之后,她才明白,不是这个男人无心情事,而是因为这个后宫里都不是对的人。

以前,她只觉得白月川冷漠阴翳,动辄定人生死,可看到他对着叶静美或戏谑或真心或逗弄的眼神之后,她忽然就沉醉在了其中,这个男人的隐藏魅力像是毒药一样侵蚀了她的心,让她无法自拔。

也从那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一个善妒的皇后,宫中但凡有些不长眼的女子想要跳上龙床,或者哪个嫔妃不安分的,只要她做的隐秘些,手段不过分,白月川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便也幻想着安慰着自己,白月川对她并非无情义,不然那么多的世家女子,为何要选她做皇后。

白月川似乎是喜欢她这样做的,凤仪宫中的赏赐,永远是整个后宫之中最多的。

可是,无论怎样,白月川看她的眼神永远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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