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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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茴琢磨着他的微表情,郁阳说的不像是有假,更重要的是,郁阳说的那些事和方茴看到的都能对上,他们确实是被打断了腿,之后郁文骞还把他们扔到看不见的地方。

“那你和方月心是怎么回事?”

郁阳蹙眉道:“我跟她在上一世时其实已经不好了,可以想象,被打断骨头躺在床上的人,哪里都去不了,偏偏还得跟对方待在一个屋子里,除了相互怨恨也不会有别的,那时候我们经常互相咒骂,骂彼此拖累了自己,到我重生之前,我们已经两看两相厌,我回来后自然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可能是因为我对她不好,也就没察觉到她跟郁文辉在一起,不过我也不在乎那些,她上一世虽然不好,可这一世说到底我也有错,我不怪她,她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方茴蹙眉,没想到郁阳竟然变豁达了,如果他所说属实,那么他为什么忽然劫走自己?

“所以真不是你杀了我?”

“我向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我后来被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谁是凶手,不知道郁文骞是否惩罚了凶手,但你放心,”郁阳苦笑,“他那人的手段实在是狠的,他绝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只怕那个人会比我们更惨。”

“我……”方茴沉吟许久才问出口,“我死后,郁文骞有没有别的女人?”

郁阳手臂撑在方向盘上,很久才叹气道:“虽然不想承认,可他对你确实是好的,你死后他把你的骨灰挖走了,听说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咳嗽的厉害,腿又残疾,加上高负荷的工作,身体透支了,后来他似乎经常住院,听看守我们的人议论,医生给他下过很多次病危通知,可他拒绝医生,他赶走了老房子里所有人,自己住在那,别人都说他是因为恋旧,但我知道他是因为你。”

“再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总之郁文骞过得也很不好,到后来郁阳甚至称不上怪罪他,毕竟他也是个可怜人。

听到那一世的郁文骞孤零零一个人过得那么惨,方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心头酸楚,眼泪都要下来了,郁阳回头看向她,许久才道:“方茴,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吧?”

方茴哭着点头,郁阳见她难过,递了张纸巾给她,“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你过得好,我的内疚会少很多,希望他能好好待你。”

他们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主要聊前世今生的一些事,方茴万万没想到,郁阳竟然想明白了,不打算争家产,或许是觉得争也争不过,还不如老实点,留点郁氏的股份平安度过下半身,郁文鼎似乎不乐意,推着他出去争,可郁阳已经没了那个心,打算去国外的分公司任职,算是彻底远离郁氏的权力中心了。

这样也算是个好事吧,毕竟不需要再弄得你死我活,郁文骞对付起其他人也更容易一些。

——

郁阳正打算送方茴回去,忽而几辆车开过来,郁文骞黑着脸从里面下来,他拄着手拐浑身阴寒,面无表情地盯着郁阳,郁阳和他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

而后郁文骞带来的本地人把他们围起来,用武器指着郁阳,郁阳吓了一跳,举起手。

方茴连忙阻止,“老公,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还有,你今天不是有个重要会议吗?”

郁文骞声音冷沉:“我接到消息说你被郁阳绑架了,你认为我还有心情开会?”

方茴噎了一下,在他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我没有被绑架,我只是和他聊几句。”

“聊什么?聊往事?别告诉我你还对他旧情难忘。”

“胡说什么呢!”方茴皱眉。

郁文骞黑着脸,只冷哼:“我不认为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说完拉着方茴走了,那些人包围着郁阳,也不知道会把他怎么着,方茴自顾不暇,一路上俩人什么话都没说。

郁文骞看向窗外,眼前飘过刚才那一幕,俩人站在湖边相视而笑,方茴肩膀上还披着郁阳的薄衣。

这俩人是当他死了还是瞎了?

方茴也懒得搭理他了,这人醋劲儿也太大了,以前还笑得遮掩,现在连遮掩都懒了,方茴哼了声,到酒店就去洗漱了,钟以秋也来了,发信息跟她聊过几句,虽然俩人在比赛时是对手,可国内只有她们来参加这次的比赛,方茴也经常把家里老师为她培训的内容,讲给钟以秋听,双方难免比从前亲近一些。

放下手机,方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次日一早,她起床时却见钟鸣也来了。

“你老板呢?”

钟鸣噎了一下,觑着她的脸色知道她跟郁文骞生气了,这不难猜,毕竟郁文骞的脸色比她更难看,这世界上能让郁文骞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人,除了方茴也没谁了。

“太太,其实昨天我们接到消息时,郁总真的很担心你,昨天我们有个很重要的活动,他讲话讲到一半就跑出来了,扔下一堆烂摊子,他是真的以为你被郁阳少爷绑架了,怕你出事,来了以后据说看到您身上还穿着别人的外套……”

方茴听到前半部分还挺感动的,听到后面又觉得不对劲,郁文骞可不会跟钟鸣分享这些事,什么穿着别人的外套什么的,所以钟鸣从哪听来的?“谁告诉你的?”

钟鸣咳了咳,眼神躲闪,还不是郁文骞几个保镖,小黑、小二黑、小三黑,当然这不是他们的本名,是钟鸣给起的代号,这三人一直做郁文骞的保镖,颇具八卦属性。

据说当时郁文骞的眼没离开过方茴身上的外套,又说当时郁文骞头顶绿云罩顶,又说是男人都忍不了,还说太太长得这么漂亮,作为男人的郁文骞紧张点也是自然的,男人嘛,本质上就那么回事。

方茴大概也猜到了,气的不轻,“所以呢,你们都认为是我背叛了郁文骞?”

钟鸣咳了咳,不敢看她的脸色,可他不回答分明就是默认了。

方茴更气了,郁文骞的手下还真是为着他啊,忠心耿耿的,她这还没出轨呢,一个个就开始来指责她了。

“郁文骞到底死哪去了?”

“郁总去忙工作了,晚上会回来。”

方茴明天比赛,听了这话,也就没理会,只在酒店里跟其他选手交流一下经验,来比赛的人都是精英,因为比赛并不限制年纪和职业,大家来自各个国家各个行业各个年龄段,有50多岁的律师,12岁的在读学生,30多岁的餐厅服务员,各个国家高等学府的本硕博学生……高手过招,方茴莫名挺期待的。

晚上她练习到九点多,郁文骞还没回来,等着等着便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还亲了她的嘴唇,而后,她被人亲醒了,那人从她脚趾开始亲得她浑身酥软,最后烂成一滩泥。

她睡得迷迷糊糊被迫承受这欢爱,对方熟悉的气息让她放松,方茴也就边睡边享受,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郁文骞看向怀里的人,再大的火气都被她弄没了,所以,真的懒成这样,连眼睛都不睁,不过这样的情景倒是别有滋味,郁文骞也就来了恶趣味,最后要了她好几次才罢休。

最近郁文骞一直在做梦,梦里总有些细碎的场景并没有发生过,可他却感同身受,梦中方茴确实被人绑架了,还死在他面前,这个梦和方茴讲过的基本吻合,所以他一直很担心,总怕她真的会出意外,这种过分的关心让他很想侵占他的全部,甚至是把她拴在家里哪也不去。

如果绑架的人不是郁阳,那就说明还有别人,郁文骞并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方建成,也不确定方茴还会不会死。

过分的患得患失让他最近戾气很重。

这一觉郁文骞睡得很沉,梦中他迷迷糊糊的,像是遇到了另一个自己,而那人比他虚弱许多,那人的腿残疾的很厉害,根本无法走路,那人比他憔悴比他狠厉,可郁文骞又分明感受得到,那就是另一个他。

——

郁文骞艰难地睁开眼,入眼是白色的屋顶,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没有她的一天。

算算,她死了也该有十几年了。

昨天是她的忌日,郁文骞习惯这一天不去公司,他喝了一些酒,说一些似乎不确切,他喝得烂醉,之后他不知道怎的就去了山上的真元道观,那道观的香火并不旺盛,只他一个香客,郁文骞不知想到什么,便去了道观烧香,那归元道长是个很富态的道士,盯着他看了很久,非要说他跟道家有缘,强行给了他一个符咒,郁文骞心里颇为不信,像他这样人能跟道派有缘?他身上哪里有一点修道的样子?就算是俗家弟子,也没有他这样,心里没有一点善念的。

自打她死后,他对这世界已经无感,这老道长竟然说他跟道家有缘?

郁文骞勾着唇露出阴狠,却到底把这符咒给接下了,归元道长见状,笑着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郁文骞蹙眉,注视着他离开。

那之后他被保镖送回家,这一觉睡得很沉,但是再沉的梦都会醒来,再难熬的昨天都会过去。

郁文骞撑起身,打算去浴室梳洗,这卧室已经十多年没翻修过,显得有些退流行了,可当初卧室装修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这些木材用的年代越久,越是显得有光泽底蕴,所以屋里的装修看起来依旧过得去。

自打她死后,他一直没有翻修过,他想维持她在时的样子,就好像她没有死。

然而,片刻后他忽而顿住,他的手触碰到一只柔嫩的手,他猛地起身,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女人,她卷曲的头发盖在脸侧,从他这角度值能看到她不错的侧脸,往下看是挺翘的双峰,白皙细嫩,再下面的风景被盖在了薄被里,但可以想象,被子下面一定是春光无限。

可郁文骞没有心情欣赏,他猛地回过头,眉头紧锁,他身边怎么会有女人?这家里的人都不敢往他床上送女人,他们知道他的手段,也知道他心里容不下别人,可他看向自己,他光着身体,屋子中甚至飘荡着欢爱的气味,郁文骞冷皱眉头,正要发火,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他的卧室。

怎么回事?难道昨晚他喝醉后,钟鸣没有把他送回老宅?而是把他送来了一处酒店?

有这种可能性,郁文骞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发泄怒火,却意外发现,这手机竟然是十多年前的款式,是那种老式的全屏触屏手机,这手机已经有多年历史了,老旧到甚至无法做到全触屏,他在多年前用过类似的款式,可后来,全触屏、折叠屏、曲面屏、多面屏的手机层出不穷,他早已不用这种老旧的款式,可这手机确实是他的,因为这手机的屏保是方茴的照片。

不,这女人是方茴又不像是方茴,她似乎比方茴漂亮许多,身材也更火辣,郁文骞摸索了片刻才找到打开手机的方式,他输入自己常用的密码,顺利解开手机,他点开手机通讯记录,发现上面满屏都是“郁太太”,郁文骞又赶紧点开手机相册,相册里竟然有几张女人的照片,郁文骞打开,却见上面赫然是一个卷发女人,她乌黑的卷发像段子一般,落在她白皙的肩头,配上红唇巧笑,妖精一般,隔着屏幕郁文骞都能感受到她满身的春意。

无疑,这是一个很容易让男人生起征服欲的女人,也是……

方茴。

郁文骞猛地看向床上的女人,他慢慢走过去,慢慢撩起方茴的头发,而后如愿看到那跟照片上和记忆中完全一样的眉眼,郁文骞如做梦般掐自己的腿,他呼吸凝滞,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让梦醒过来,而他做了多年的美梦,却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真实,他竟然见到方茴了,死了十多年的方茴。

梦中的女人嘤咛一声,似乎醒来了,她没睁眼,只眯着眼瞄他,而后撒娇着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人也钻到他怀里,毫不在意酥软蹭着他的身体。

她娇声道:“还气呢?怎么也不听我解释?还有你昨晚弄得我好疼……”

郁文骞倒吸一口气,显然还不能接受这样的美梦,他的手触碰到她皮肤上,她的身体确实是温热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冷,而她这个人也是鲜活的,和他记忆中不一样,却又给了他连梦中都不敢想的柔情,她竟然主动钻到他怀里,还对他这般和颜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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