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否相信宿命(1 / 2)
武媚与李世民都康复以后,武媚骑着狮子骢,带着李世民,在路上慢慢地游荡着。
也许是习惯,武媚已经不在乎李世民与她偶尔的身体接触,只要不接触她的底线。
李世民突然问:“媚儿可知道泰山封禅?”
武媚想了一想,答:“曾有耳闻。只是,奴婢想问陛下,是否相信宿命?”
李世民不解:“为何如此问?”
武媚笑了笑:“若陛下不相信宿命,又何必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若陛下相信宿命,就应当知道,天命不可违,拜神也没用。”
李世民也笑了笑:“朕只是想让媚儿见识一下,没别的意思。再者说,封禅是一种仪式,以通告天下朕的功绩。泰山上筑土为坛以祭天,报天之功,故曰封。泰山下小山上除地,报地之功,故曰禅。此举并不是说朕相信鬼神,而是要将功绩展现于天下,同时也让边境的各藩属国知道我大唐的威仪。”
武媚跳下马:“陛下,莫要说得一切以奴婢为重。陛下有将功绩展现于天下之心,何苦非要说成是为了让奴婢见识一下?这帽子太大,也太重了。”
武媚跳下马,那狮子骢也没那么乖了,抬起了前蹄,颠簸着李世民,有想要把李世民从马背上颠下来的意思。
李世民喊着:“媚儿,这狮子骢不听朕的话。”
武媚转过身,笑了笑,拍了拍手,才让狮子骢安静下来:“陛下,连狮子骢都在为奴婢打抱不平。”
李世民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武媚的手:“好,朕知错了。”
于贞观十五年(641年)四月初一,李世民下诏宣布下一年二月份在泰山行封禅礼。
之后,李世民觉得阴阳杂书讹误很多,命太常博士吕才与众多方术之士刊定其中可以通行的内容。
当吕才将修好的书呈给李世民时,武媚也翻阅着,同时,觉得其中所说的话很有道理:“这吕才确实是个人才,看他所写的《禄命》序言:福禄性命之书,说的多了总能说中,人们便相信它。然而长平之战,秦国坑杀赵国士兵四十五万人,没有听说他们都犯了三刑;汉光武帝时南阳人士多富贵,又哪里都是遇上六合的吉日。如今也有虽然同年同榜登第,却贵贱相差悬殊,共命运同胞兄弟却寿命长短有异。按命理说鲁庄公本来应该贫贱,又懦弱见识短,惟独得以长寿;秦始皇不应该有官爵,纵使得到食禄,也少有奴婢,为人没有起始而有终极;汉武帝、后魏孝文帝都是本不应有官爵;以宋武帝的禄与命来讲都是截路空亡,只对长子合宜,即使有次子,也应当早早夭折;这些都是福禄性命不征验的明显证明。”
李世民也是拍手叫好:“确实是写得不错,媚儿,再看看这吕才为《葬》作的序:《孝经》说:‘卜选阴宅墓地,然后再加以安葬’,这是因为人死后长夜漫漫,体魄永远安息,然而城邑集市不断变化,泉水与石块交互侵蚀,不可以预先知道,所以要谋求于龟筮占卜之类。近几年来丧葬选年月,或相土为墓,认为一件事偶有差失,便会累及死生的大问题。按照《周礼》的说法:天子、诸侯与士大夫的丧葬都有规定的月数,这说明古人不作年月的挑选。《春秋》写道:‘九月丁巳(九日),安葬鲁定公,赶上天下大雨,没有安葬,戊午(十日)太阳西斜,才将定公安葬。’这说明也不选择日期。郑国安葬简公,看墓的房子正好档在安葬的道上,拆毁它则可以早晨落葬,不拆它则要到中午才能落葬,子产决定不拆毁而葬,这是不选择时辰。古人安葬均在京城的北面,墓地有固定的地方,这便是不另外选择墓地。如今丧葬书上说子孙富贵与贫贱、长寿与夭折,都是由于占卜丧葬的缘故。子文三次做令尹而三次被罢免,柳下惠三次做士师也三次被免职。料想他们的丘陇墓地,也没有移动吧。而乡野村俗没有知识,巫术妄说,于是便在捶胸顿足极度悲哀之际,选择葬地希望能得到官爵;痛苦不堪的时节,希望选择安葬时辰来获取财物好处。有人说逢辰日不能哭泣,于是便微笑着面对吊客;有人说家人中有忌去葬地的,于是便身着吉服不去送亲入葬。伤风败俗破坏礼教,没有比这些更为严重的了!”
武媚大笑着:“哈哈哈……这些言论精辟之极,不过那些巫术之士可是要恨透了这吕才。若是人人都相信他说的话,巫术之士的财路就断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可不能让人人都相信吕才所说。有些时候,巫术之士的一些言论还是有用的。就拿大唐兴盛以后,各边境小国均来大唐求婚,让朕把公主嫁给那些小国的君王。朕何常舍得让公主们远嫁到莽荒之地,受那些苦呢?朕命吕才造了一个合婚表,按照出生年柱男几宫、女几宫,看其相合。用来堵住大批异族人的嘴,减少与他们的通婚。”
武媚好奇:“如果是算下来相合呢?”
李世民道:“总得让他们先报生辰八字吧?公主的出生年柱,他们又不知道,换一个相不合的算给他们听便是。”
武媚问:“既然陛下也不相信,又为何要让玄奘西行取经呢?”
李世民答:“佛学乃是一门学问,与怪力乱神之事无关。”
过了一会儿,李世民坏笑着:“媚儿,谁说朕不相信的?朕曾经把朕的出生年柱与媚儿的出生年柱做了合婚,可是极为相合啊!媚儿想让朕等到何时呢?”
武媚表情严肃:“陛下,奴婢心中有个心结,一直未解开。”
李世民不解:“是朕做得不够好?”
武媚摇了摇头:“不,陛下很好。奴婢心中的这个心结与陛下无关,是奴婢的问题。”
李世民不再问,心想着:“她莫不是还在想着她的情郎?她那情郎到底是何许人,竟能让她如此痴情?连朕都有一些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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