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眼神（1 / 2）

这是怎么样的眼神？

没有任何的威严，然而就是这样的眼神却给他带来莫名的威压，甚至腰间的长剑都轻颤起来。

“秦天领袖。”谈书墨发现自己的声音中居然出现一丝颤音，他连忙低下头，视线恰好瞧见秦天所踏之处，晶莹剔透的蒲团如镜面般破碎开来，其上残留的剑道彻底溃散，而这抹剑道就是他先前所感悟的剑道。

一种莫名的震撼在谈书墨眼角浮现，谈书墨抬起头只见到那道白衣扶摇而上，璀璨的剑光在茫茫雨雾中闪烁而过，莫名的寒意诡异的蔓延而出，紧接着便有数片雪絮摇曳而下。

“他这是在玩火自残，这座剑道传承台上记录的剑道都是强者的剑道，顷刻间即可撕裂天地，山河翻转，难道他就那么自信自己领悟的剑道会比这些剑道更强，甚至将这些剑道作为踏脚石来领悟自己的剑道？”

慕央清晰看到秦天这一剑，深深的感受到秦天剑中蕴含的那一抹韵意，侧过头向着太夜生努努嘴道。

“一旦他所领悟的剑道无法镇压住这座剑道传承台内的剑道，他必然会受到剑道的冲击。”太夜生低眸望着自己脚下的蒲团，蕴含着森冷杀意的轻笑声，从其口中缓缓轻吐而出：“或许就是我们所领悟的这道剑道，我可不相信你我领悟的剑道会轻易被秦天所击溃。”

一道又一道，秦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石台的正上方，未曾停留在任何人身上。

雄浑无匹的威压笼罩住秦天的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秦天的身影阻挡在石台的正下方。

秦天的肉身强度原本就强悍无比，凭借着所领悟的这抹剑道，秦天更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势如破竹，不可阻挡，提剑便有着一抹凌厉无铸的气息在秦天的衣袖间鼓荡。

秦天持剑径直的走过素红尘和白帝身旁，素红尘和白帝两人都是低眸望着秦天所过的台阶，一道肉眼可见的冰层赫然在台阶上蔓延而出，折射出刺目的寒光，一股压抑的气息在他们心头弥漫。

“每一道台阶上弥漫的威压几乎呈几何暴涨，其蒲团中蕴含的剑道更是如此。”秦天眸光似剑，其目光垂落在青峰古剑的剑峰住，身形俨然站在第十三道台阶上。

太夜生眼神凌厉的望着秦天，语气淡漠，一字一字道：“自行领悟第二道剑道，这种天赋确实远远超过在场的所有人，若是让你继续成长下去的话，你今后的实力恐怕就要凌驾于我等之上。”

太夜生的声音如刀锋般凌厉，甚至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剑道向秦天猛扑而来。

秦天漆黑的眸子中有着冷冽之色渐渐涌现，他看着一侧的太夜生漠然道：“想死吗？”

平静的声音却蕴含着冷冽的杀机，击溃太夜生身侧弥漫的剑道，太夜生脸色微变，正欲说些什么，慕央却是率先出声提醒道：“你我的修为被封印住，而后者的肉身强度几乎不亚于笑苍生。”

闻言，太夜生眼中的杀机方才有所收敛，确实，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若是和秦天起冲突，吃亏的绝对是自己，“哼，就让你继续嚣张一会儿，待我离开剑道传承台后修为便可恢复，那时候我倒要看你如何嚣张。”

太夜生的性子是心高气傲，对于自己败在秦天手中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若秦天的修为远超于他，他或许还不会如此在意，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后者的修为远远弱于自己。

“这就是你们两个领悟的剑道吗？真是脆弱不堪。”秦天淡淡道，他的全部心思都沉浸在剑道中，见太夜生缄默不语也懒得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眼神一厉，微垂的青峰古剑再次袭杀而出，蕴含于其中的剑道再次凝聚而出，剑光璀璨若星河。

咔咔！

细微的声响徒然在秦天的脚下响彻而起，第十三道台阶上弥漫的剑道在秦天这一剑下被驱散，秦天神色平静，再不去看慕央和太夜生，向着第十四道台阶走去，其单薄的身影在这一刻却有着悚然的震撼。

慕央和太夜生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自己所领悟的剑道居然就这般溃散？

“他到底领悟了什么剑道？”慕央皱着眉喃喃道，深邃的眸子中同样涌现出一抹杀机：“太夜生说的不错，今后秦天的实力恐怕是要凌驾于我等之上，这种人若是生在我天涯阁是我宗的幸运，生在无双殿便是我宗的不幸，我天涯阁今后若是想要成为地狱之中霸主的话，绝对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无双殿先有楚修和逆沐风这种惊艳绝世的弟子，而如今秦天的出现不亚于如虎添翼。”慕央眼中杀机更盛，他志在天涯阁的宗主位置，所考虑的事情远超太夜生这种同龄人，“昔日，无双殿莫天凭借他一人就能压着其余四宗不得不低头，让无双殿称雄荒无双州这么多年。”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例子出现，阶蹈覆辙。”

肃杀的冷意弥漫于天地间，就算慕央此刻内心杀意澎湃，如今也只能仰望着秦天的身影。

“秦天师弟。”

迎上秦天那深渊如海的眸子，青峰神色有些讶然，旋即啧啧称道：“真是妖孽，自行领悟第二道剑道。”

屠莫河也是诧异的望着秦天，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青峰古剑，其内残留的气息竟让他有种心惊胆跳的感觉。

“师兄的天赋也不错，已经领悟这道剑道。”秦天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旋即注意力就继续停留在第十四道蒲团中的剑道，几乎在他声音脱口而出的刹那，秦天手中的青峰古剑再次铿锵而出，整个身影如同孤鸿般直掠而出，赫然一剑击溃第十四道剑道和第十五道剑道。

悲恋歌眼神复杂的望着眼前这道优雅如仙的声音，许久之后才轻叹道：“李首座他们对于你的评价还是有所保留，就算莫天前辈在你这年纪都未曾做到这一步。”

秦天同样望着悲恋歌，微微一笑：“比起家父，我还是稍有不如。”

秦天知道，自己天赋固然不错，甚至不亚于悲恋歌，但能够如此快速领悟剑道还是因为系统的存在，秦天扪心自问，若是自己没有系统的话，自己和莫天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秦天师弟你方才领悟到第二道剑道的门槛，凭借这些剑道来压迫自己领悟自身剑道固然是个可取的方法，但是师弟你所领悟的剑道若是抵挡不住这些剑道的冲击，稍有不慎就会受到这些剑道的冲击，轻则阶伤，阶则神智泯灭。”悲恋歌抬眸望向身后直上青冥的台阶，语气凝阶道：“其后台阶上弥漫的剑道威压几乎呈几何暴涨，秦天师弟你的肉身强度固然不错，但是……”

悲恋歌话说到一半就停住，只是望了笑苍生一眼。

秦天顿时明白悲恋歌是担心以自己的肉身强度无法承受住那些剑道威压，毕竟在悲恋歌看来，自己的肉身强度和笑苍生相差无几，“我知道继续前行的利弊，只是我不想错过这次计划，若是错过的话，我今生恐怕都无法真正领悟第二道剑道，同时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

“然后，突破自身的极限。”

最后这句话秦天没有说出口，只是向悲恋歌微微拱手，抬步已踏至第十七道台阶。

就在秦天前脚刚刚着地的刹那，一股比十六道台阶处强大好数倍的威压骤然而临，秦天顿时觉得有种置身于千军万马中，整个空气都凝固住，“可怕的威压，怪不得以笑苍生的肉身强度也只能登上第十六道台阶，这其后的剑道威压简直是呈几何暴涨，不过威压固然可怕，但是那道剑道一旦溃散，这威压既可有可无。”

秦天看着剑道传承台的最巅峰处，依稀间可见到那道迎风招展的剑旗，一股危险的气息自这些台阶上弥漫着，仿佛在警告秦天若是没有足够强悍的肉身踏在其上不亚于怒海孤舟，随时可颠覆。

微闭着双眸，秦天轻声喃喃道：“现在就让你我共同凌驾于这些众生剑道之上。”

话音未落的刹那，秦天整个身体俨然已站在第十六道台阶上，青峰古剑更似流星般划破天穹，刺向天宇，其剑峰处所蕴含的那股剑道气息越来越盛。

砰！砰！砰！

秦天的步伐不快，但是始终那般从容。

秦天每一步落下的时候便有着清脆的剑吟声渐起，这铿锵有力的剑吟声时刻冲击着悲恋歌等人的心神，伴随着秦天的前进，这种剑吟声越来越盛，仿若万雷般齐鸣。

“第三十道台阶。”

“第三十六道台阶。”

“第五十道台阶……六十道……七十一道”

太夜生盯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默数着秦天所踏的台阶数目以及剑道，当看到秦天不徐不疾的踏上第八十道台阶的刹那，太夜生的内心忽然紧张起来，其神情更是呆滞住。

与此同时，一道更加有力的剑吟声冲天而起，悬挂于天地间的雨幕直接是被撕碎，厚阶的剑道传承台在雨雾中越来越清晰，呈现在云太虚等人的视线中，云太虚挥着双手，略微有些遗憾的向边道城道：“悲恋歌他们无法登顶就意味着无法炼化其上的剑旗，这座剑道传承台只能搁置在这里。”

“不过幸好悲恋歌他们领悟其上的一道剑道，接下来你我的任务就是护送这些弟子回宗，绝对不能让他们受到丁点伤害。”云太虚眉头徒然一皱，他见到边道城和刘子昂两人仿佛没有在听自己的话，呆若木鸡的望着前方，云太虚下意识的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去，当瞧见那道站在第八十道台阶上的身影时，他的双目剧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秦天！”

厚阶的石台悬空而立，如雪的白衣静静站立在其上，古剑晃起的寒光消散在风雨中。

十二道剑柱前，百余道身影涌动着，目光都是汇聚在那道如雪的身影上，其惊呼声更是如同雨后春笋般冒腾而起，不绝于耳：“白衣如雪，三尺青峰，那不是无双殿的秦天，他怎么会站在那么高的位置。”

“一二三四五六……八十，这才一晃眼的功夫他怎么站在第八十道台阶上？”

“他应该是想登顶然后炼化其上的剑旗，占据这座剑道传承台。”

“古怪，他的肉身强度和笑苍生师兄相差无几，为何他能够走这么远。”

雨水哗哗而下也掩盖不住这漫天的喧哗声，云太虚等诸多宗门强者都失去往日里的从容和冷静，目光如同见鬼般的望着秦天的背影，尽管秦天如今的背影有些摇晃，但这丝毫没有减缓他给云太虚等人带来的震撼，“我们还是小觑秦天，原本以为他已经放弃领悟传承台上的剑道，没想到他能够走这么远。”

五宗翘楚中，最出色的悲恋歌和笑苍生止步于第十六道台阶，而秦天却是走上第八十道台阶，这其中的差距让人有些晃眼，甚至难以想象，差点让边道城这等强者都失去思考力：“第八十道台阶，只要秦天能够继续前行的话那他就有希望炼化其上的剑旗，将这座剑道传承台掌握在我无双殿手中，退一步说。他就算无法继续前行，但领悟其上的剑道也足以傲视同辈所领悟的剑道。”

边道城的声音没有刻意的压低，立即鼓荡开来，方君涯以及秦天机脸色皆是一沉，就连周谈秋和染婉玉两人眼中也是露出些许复杂，如果这座剑道传承台继续搁在这里他们或许还能够接受，不过这座剑道传承台一旦被在场的宗门所得到，他们就有些难以接受。

剑道传承台对于一个宗门而言意味着生命，他们这些先天强者比谁都清楚。

“传承台上弥漫的剑道威压何其可怕，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凭借什么手段走上第八十道台阶。但看其模样和气息他应该已是强弩之末。想要继续前行恐怕不大可能，加上如今剑域之图关闭在即，他同样没有多少时间去领悟其上的剑道。”刘子昂冷不丁道，一脸的不以为然。然而眼神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撼。

边道城眉头微皱。刘子昂这家伙难道就见不得秦天好吗？

不过边道城也知道刘子昂所说的是事实。眉宇间不禁露出些许惋惜：“唉，如果剑域之图关闭日期延后些，他就能够领悟其上的剑道。就算接触其门槛对他而言都是受益终生。”

悬空而立的石台上，秦天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瞩目的存在，其心神完全沉浸在自身的感悟中，每当他扬起青峰古剑击溃剑道的瞬间，一丝感悟便是流淌在他心头。

蒲团中剑道的强大给秦天留下不可泯灭的对象，甚至让他有种要沉下心去感悟的想法，然而每当这种念头刚刚冒出的时候就被秦天抹去，这是一种偏执，对自身剑道的偏执，世间剑道万千，唯独坚守自己的剑道。

雨仍然再下，将青峰古剑洗刷的更加雪亮。

太夜生和慕央目光死死盯着秦天，特别是太夜生更是紧握住拳头，内心因为领悟剑道带来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不会，他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肯定不会继续前行，否则那些肆虐的剑道都会将他彻底抹杀。”

“你展现出来的天赋越是妖孽，越能够引起诸宗强者的杀意，你如今不过是在自掘坟墓罢了。”慕央轻声喃喃道，这句话好似是对太夜生所言，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无论是太夜生还是慕央，这些五宗的顶尖翘楚在秦天面前彻底失去以往的傲气。

雨水顺着秦天的脸颊淌落，棱角分明的面庞显得更加邪魅，秦天微闭的双眸徒然睁开，两道犹若实质的剑道寒光在他的眸瞳中闪现而过，秦天所望之处，纷纷洒洒的雨水赫然破碎开来，顿时化作冰晶洒落。

“还差一点就能够彻底迈入这道剑道门槛，领悟这道剑道。”秦天轻声喃喃道，盯着上方古朴的台阶，秦天的脚步骤然抬起，向前大步流星的走去，其轰鸣声骤然在他的脚下荡漾而起，轰！

一股苍凉的气息自蒲团中渗透出来，仿若横跨远古时空直接降临于秦天身上，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自秦天脑海中荡漾而现，秦天好似沉浸在万剑的海洋中，到处盘旋着可怕的剑影。

这些剑影横扫而出轰在秦天的心神上，秦天的身体似要被撕裂开来，仿佛他要是不退的话，其神智就会被抹灭。震耳欲聋的剑鸣声蓦然在秦天脑海中响彻而起，化作道道声音：

“镇压！”

“镇压！”

“镇压！”

这声音不断的起伏着，冲击秦天的灵魂，秦天脸庞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冷汗已经在他的后背渗透而出，整个身体更是颤抖不已，随时就会被这股可怕的剑道轰下台阶，这一幕落在云太虚眼中却是化成了叹息声：“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剑道威压的冲击，再继续支撑下去的话反而会给身体留下隐患，通知悲恋歌他们撤离，这座剑道传承台只能暂时搁置在这里，还有数时辰剑域之图就要关闭了，继续耽误下去的话我们就不能及时赶到剑域之图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