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1章 亲密无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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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总督怎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两广之地虽然多不安生,但那是对于朝廷来说,对于一般百姓来说,要是安安分分在那儿比起大明任何地方来说都要挣得多,富得没话说,这些熊文灿都是知道的,所以在见过延绥这座小城之后,他才真正震惊了,然后就纳闷了。

比起九边之中的任何一个镇来说,这个地方是最小的,人口十余万,建设的十分之好,大明那种一吹即倒的房子本来随处可见,他一路走来便看过不少,在这儿统统不见了踪迹,下着小雨的天气,往来行走的百姓中熊文灿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一点负面情绪,有的只是满足的笑意,偶然有几个农妇小贩在拌嘴,就是这也给这延绥的景象更平添了几分真实与和谐。

这要是作出一幅画来就叫做延绥赶集图?

贴切,贴切,实在是贴切。

这到底是一座怎样的城池?熊文灿内心复杂澎湃,一路无言。

而这些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从他步入延绥城之后,就像是隐身了一般完全被忽略。

是的,这么一座莫名其妙的城池比近几年他所见过的所有城池都要安宁和谐,与外面的大明格格不入,然后一路也见不到半个士兵,都是些普通人,所以啊熊总督实在想不通了——自己也算是高大威武,身后还带着七八个精壮的汉子,这幅显眼的组合难不成还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显然没有,或许有他没发现,因为他目前还是没人搭理,于是熊总督有些尴尬了,在他的设想里,只要进了延绥就低调做人,但是也得给他一个低调的机会吧!

他一路左问右问,说话都自称本官,在这座反贼当家的城池里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当官的,但是,并没有什么鬼用!

李定国如今的日子很舒服,也并不是说他之前的日子就不舒服,而是现在的生活与之前的平静比起来更加的刺激让他适应,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在陕西呆了这么久,他的实力围绕着延绥盘踞着,李自成离他不远,洪承畴也离他不远,这种感觉怎么说,实在是要爆炸了,想揍谁就揍谁,于是在扩张中,他的势力又增加了一个县,与反贼来说,这速度绝对是慢的了。不过不要紧,他知道以后又快的时候,就像当时一举占领甘肃一样。

如今倒是李定国的大部队似乎走了,洪承畴也跟着去了,真是搞不懂这些人是在乱跑个什么鬼,就不能好好打一仗?还好现在还有一个似乎很好玩的熊文灿。

从熊文灿还未步入延绥的时候他已经被盯上了,一切举动尽收眼底,在李定国看来,那位熊总督的举动并不傻,至少李定国觉得那是那位熊总督现在唯一的出路,不管是谁来都得那么做,就算是袁崇焕再世也是如此,何况那位比起一般的官员来说更加的骨头软硬,总之有些特殊。

在熊文灿沿着这座城池的街道来回逛了两个来回后,心里有些不痛快,腹诽着为什么这么小的地方自己没有看见衙门或者巡抚府,脸上倒是可以勉强维系着笑意,只是额头上流淌着汗珠可以看出他此时的状况有些累了,看见李定国的时候,对方年纪轻轻让他有着一闪而过的诧异然后瞬间满脸堆着灿烂的笑容没有立即开口。

李定国脸上也同样堆满了笑容,看着有些威武熊文灿,他知道熊文灿若是上任的话只能是这儿,甘肃他不敢进去,宁夏他进去不了,只有延绥。

缓缓开口道,“熊大人啊,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秦淮河边水,岁岁年年静静流淌着。

李应今日是一个人来的旧院,李定方带他来的第一次,而现在李定方已经走了。

想着远走赴京的李定方,也不知道这次之后何时再见,李应疑惑着感慨着,就这么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落后了李定方许多了,看着只是短短的金陵到京城几天的路程,其实多少人一辈子难以越过,放在他身上或许不会发生那种情况,但眼下的情况却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心烦意乱间他便有些想起了那天这地的那道琴音,直教他怀念。

他一个人来青楼的时候少到单手可数,就连他也情不自禁来了,足见这琴音的妙处,而且,也只有在这样清幽小巷的庭院中才能有着这样的感触。

今日的旧院比起那日来依旧清静,只是人数显而易见的多了许多,微愣一番然后便懂了,有着那样的琴音,生意怎么能活不起来?

李应皱了皱眉,这就好像是自己发现了一块珍宝但是被别人窥觑一样的不开心。

“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清幽动人的曲调,如诉如泣的琴音,本就是绝配。

李应饮着酒,听着词,觉得自己被感动了,仿佛就是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分别,他知道这是宁致远写的,心里难免又在唏嘘。

其实人在敏感的时候,某种情况下是情感不可理喻的。

岂止李应,在座众人,纷纷沉迷其中,这首词在媚香楼出来的时候满座也有过如此,只是那时候多数人都是被它的旋律吸引,旧院的清幽清静的意味岂能是媚香楼的富丽繁华所能表达?

这其中一人,满脸已经留下了泪水。

“辟疆,你至于嘛”旁边友人睁开眼好奇道,又摇摇头,“果然是明季四公子之一,性情中人”

宁致远时隔一年再见着李定方,也没有半点生疏感。

风尘仆仆的李定方比起一年前在金陵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面容依旧略微的消瘦,身上气质似乎也更加的内敛,胡子长了几寸倒是让宁大官人有些不适应,更让他不适应的是,李定方只带了一名女子在身边,这就是他的全部家眷了。

似乎,比以前还少了些少了几个来着?

宁致远正想着,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的龌龊思想检讨,他不管多么自认为在他心里男女应当平等,但是很显然,四年时间的耳濡目染,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只是他依旧没有觉得青楼女子有何不同,或许压根就不是这个时代改变了他,而是男人骨子里都有着这么一个向往左拥右抱的血液。

“我记得她叫王月是吧”宁致远笑了笑,那是李定方第一个女人,曾在秦淮河边风光了一时,似乎另一个时空中嫁给了被自己在南京废掉的那位保国公,最终被自己的丈夫卖了贿赂满人,也逃不过悲惨的命运吧,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子。

和李定方在院中坐了下来,两个女孩则是去了房内聊天,很有一种窜门的感觉,院中老树抽了新芽,气候渐暖,真正已经入春了。

“难得你还记得。”李定方笑的很开心看不出疲倦,“我还当致远你连自己家中极为都认不出又怎么会人的我夫人。”

“夫人了?”宁致远听到了这一个词,脸色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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