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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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沈糯是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 上辈子,她还在崔家, 那时候崔洛书早已带着穆秀娇回京城, 崔家人过年也没出去玩,她在崔家早早睡下,因为她的事情, 沈家人也都没去镇子上放河灯。

之后两天她也没怎么出门, 就是初二时回了娘家一趟,那时候才听村里面有人议论, 说年三十那晚, 盘临镇出事了, 好像发生严重的暴.乱, 有人死亡, 很多人还受了伤, 好似还丢了孩子。

她那时候隐约听村民说,什么强盗,杀人, 发生暴.乱, 因着人太多, 又发生踩踏事件, 很多人受伤甚的。

还听说, 县老爷的儿子在那场暴.乱中惨死。

但具体怎么死了,村民们有说是被砍死的, 又说可能是人太多, 发生踩踏事件, 是被踩死的。

很多村民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具体情况, 都是听别人说的。

这传的多了,可能就有些混乱。

所以沈糯知晓,今天晚上盘临镇一定会发生事情。

沈家人今日也来了盘临镇,但她见沈家人除了沈晨有些小灾,其他人面相上并无异常,所以出事时,沈家人应该已经启程回水云村。

沈糯略思忖片刻,没打算现在离开。

她懂医术,待会儿要真出事,她也能留下救救人。

只是她不清楚暴.乱具体发生的地点,也无法告知官衙,让人早些防范下。

沈糯见吴夫人跟吴萱儿还在迟疑,她又说,“你们快些回吧,莫要在盘临镇逗留了。”

吴夫人惊疑不定,“小仙婆,可是待会儿会出事。”

沈糯点点头,“恐要出事。”

吴夫人对沈糯的话深信不疑,跟沈糯道过谢后,带着女儿离开。

沈糯坐着歇息了会儿,也离开了酒楼。

她过去集市买了帷帽带上。

……

嘉宁关。

军营里,裴叙北正在处理先前积下的公务,宿凌求见,待他进了后,神情严肃道,“殿下,在盘临镇发现了灵鹤门的踪迹,可要属下带人去围剿?而且今天还是过年,他们这时候出现在盘临镇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裴叙北听闻这话,抬起凤眸,他眉宇压得有些低。

“盘临镇?”

那不是沈小娘子附近的镇子吗?

至于灵鹤门,是民间的一个组织。

先祖皇帝在世时,这个灵鹤门便已存在。

他们复杂神秘,行踪不定,信奉邪神,行事乖僻,教民心狠手辣,经常会有教民到处作恶暴.乱,很多教民都以杀人为乐。

甚至会用长的好看的童男童女去祭邪神。

先祖皇帝时期,灵鹤门更是盛行,灵鹤门的门主甚至想取代先祖皇帝,先祖皇帝那时,灵鹤门已经到了猖狂的地步,经常发生暴.乱,许多民间的百姓都很惧怕憎恶他们。

经过这几十年的打压,他们倒很少暴露与人前。

至于为何出现在盘临镇。

裴叙北猜可能同卿安有关。

卿安来边关寻他那段时间,灵鹤门或许得了消息,一路追踪到边关附近。

这么些年过去,灵鹤门的门主似乎都没放弃想要取代大凉封家的正统之位,总想要取而代之,灵鹤门的门主一直想抓住卿安。

灵鹤门他们应该是暂时逗留在盘临镇附近,但现在突然冒头,只怕会有乱子。

今儿还是年三十,盘临镇应该不少人放河灯,灵鹤门要这时暴.乱,会有很多人伤忙。

而且他记得,沈家小娘子似乎经常去盘临镇置办东西,今儿过年,沈家人也或许会在盘临镇放河灯。

裴叙北心中担忧,他起身道:“我亲自带人过去盘临镇一趟。”

这几年,他但凡发现灵鹤门的踪迹,都会带人围剿,势必把灵鹤门彻底铲除。

宿凌道:“殿下,属下也随您一起去。”

宿凌武功也是不错,裴叙北未拒绝,他立刻带领人马赶往盘临镇。

现在已经未时,只盼灵鹤门在盘临镇作乱前阻止他们。

………

沈糯带着帷帽在集市走着。

她不知暴.乱具体发生的时辰,但出现踩踏事件,必定是人多的地点。

时隔几百年,其实很多事情她印象都不深刻,除了亲人身上会发生的事儿,她记得很清楚,至于别的一些事情,她是需要经过一个契机才会想起来。

关于盘临镇暴.乱的事情,她也是从村民口中听说的。

再具体的就不知。

但出现踩踏事件,必定是人多的地方。

所以她现在只能在集市上逛着。

走了几步,沈糯竟发现县老爷的妻儿,郑夫人和郑子石的身影,两人身后还跟着那两个婆子。

他们正站在糕点店门前买糕点。

沈糯心中一动,她记得上辈子村民议论盘临镇暴.乱事件时说过,县老爷的儿子在这次暴乱中被人砍死还是踩踏死的。

所以她此刻跟着郑子石,应该不会错的。

暴乱事件发生时,郑子石肯定就在暴乱的中心点,不然也不会出事。

沈糯带着帷帽,跟在郑夫人和郑子石的身后。

此刻,郑夫人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她亲眼见到沈糯的本事,连吴夫人都对那貌美少女恭恭敬敬,还有最后灵符成时闪过的金色淡光,都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见儿子已经忘记方才的事儿,还在高兴的吃着糕点,郑夫人柔声说,“子石,今天已经逛的差不多,要不我们先回府了?”

“不要。”郑子石有些不乐意,“娘,我还没玩过,我还要去买花灯,娘快些带我去买花灯。”

郑夫人哄道:“那我们买完花灯就回府好不好?”

身后婆子应该是郑夫人的亲信,见自家夫人这样,知晓夫人应该是被方才那神神叨叨的少女说的心慌,才打算带小少爷早些回府的。

其中一婆子道:“夫人还真信了那小姑娘的话,一看她就是因为小少爷撞了她弟弟,这才胡言乱语,想要吓吓夫人和小少爷的。”

郑夫人蹙眉,“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安,还是早些回府吧。”

两个婆子都没瞧见方才那少女是怎么定住子石的,也不知吴夫人说的那些话。

但为了儿子着想,她还是打算早些回府。

郑夫人跟郑子石这一路买了不少吃食,最后准备去给郑子石买花灯。

到了卖花灯的摊位前,郑子石瞧上个小兔样式的花灯,模样精巧。

郑子石指着花灯道:“娘,我要这个花灯。”

“好,那咱们就买这个。”郑夫人正准备掏银钱把这个花灯买下。

旁边忽地走过来一群人,有男有女,年龄最小的可能只有十一二岁,最大的差不多四五十,看模样都是普通人,其中一十五六的少女忽然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兔花灯,她对摊主道:“这个兔儿花灯我要了。”

这少女模样普通,额前留着长长的刘海,几乎把左半张脸和左眼全部挡住了。

郑夫人都已经把荷包掏了出来,听见少女的话,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郑子石也瞪了那少女一眼,嚷嚷道:“这只花灯是我先看中的,你凭什么抢我的花灯。”

少女挑眉,“现在我看中了,它便是我的了。”

“娘,你快帮我!”郑子石都要气疯了。

他今天真的倒霉,怎么总碰见十来岁的姐姐同他作对。

郑夫人也说,“这位姑娘,这只花灯是我儿先看中的,都已经同老板说了,你这样抢个孩子的花灯是不是不厚道。”

正在这时,一阵北风吹过,吹起少女额前刘海。

少女的左脸和左眼也露了出来,少女左眼周围赫然有块很大的黑色胎记。

郑夫人和郑子石刚好瞧见这块胎记,两人都吓得往后退了步。

郑子石捂着嘴巴喊,“娘,她,她的脸好吓人。”

少女听见这话,脸色一变,骂道:“不厚道?今儿我便让你瞧瞧更加不厚道的事儿!”

她说完,忽地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刀,照着郑子石的脑袋便砍了过去。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任谁都反应不过来。

郑夫人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长刀砍下来时,脸色大变,这瞬间,她脑中闪过的唯一想法竟然是。

‘那小仙婆说的竟是真的,今儿真是她儿子的死劫。’

郑子石更是吓得哇哇大叫。

他浑身冒冷汗,想要躲开砍来的长刀,可是根本躲不开。

少女应该是个练家子,速度很快,直接照着郑子石颈子砍的,这是明晃晃想要这胖孩子的命。

周围瞧见事件始末的人群也发出阵阵惊呼声。

眼看着那长刀就要砍在胖孩子颈上,却不知胖小孩做了什么,少女手中的长刀在距离胖小孩颈子不到两寸时,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弹开,少女举着长刀直接被震的后退好几步。

这一变故也惊呆了周围的人,不知是怎么回事。

郑夫人忽地想到小仙婆说甚灵符。

她眼泪疯狂涌出,哪怕浑身发软,也拖着已经尿了裤子瘫软了身子的儿子朝后躲去。

少女惊疑不定的看着手中长刀。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内劲给震开的。

但眼前的胖小孩明显是个没有内劲的普通人,是怎么震开她的长刀的?

少女周围这行人也突然从身后抽到长刀来。

周围人群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开始逃窜。

这群人握着长刀对着人群乱砍起来。

附近的百姓吓得尖叫起来。

有个年迈的婆婆眼睁睁看着长刀朝着自己砍来,都已经绝望闭眼,陡然间,一根竹竿犹豫利箭唰得破空而来,直接射穿了握着长刀的那只手,长刀主人哀嚎一声,捂住手腕朝着竹竿而来的地方看过去。

却见一带着帷帽的女子,手中扯过旁边摊位上的另一根细竹竿,朝着他身边的同伙掷去。

细细的竹竿一头很是尖利,带帷帽的女子似会内劲,这样的竹竿在她手中犹豫利箭,直射男人身边的同伙的手腕上,又是一把长刀掉落。

握着长刀的人都朝着带帷帽的女子看去,全都面色凶狠的举着长刀朝着女子冲了过去。

这正是沈糯,她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暴.乱。

这群人看着疯狂恐怖,见人就砍,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人。

她只能先攻了上去。

郑夫人和郑子石也软着脚朝外跑着。

路过带帷帽的女子身侧时,郑夫人忽地听见女人喊她,“快去喊官差过来!”

郑夫人恍惚,这不是小仙婆的声音吗?

小仙婆竟然还会武功。

郑夫人眼睁睁看着小仙婆从旁边抽出一根粗壮的竹竿朝着那些握着长刀的歹人迎了上去。

郑夫人吓得魂不守舍,以为会看见那些长刀落在小仙婆身上,可她身姿却如惊鸿的躲过了所有的攻击。

郑夫人终于回神,她很清楚盘临镇哪几条街都有守卫巡逻。

她使唤身边的两个婆子各去了东街和西街喊人。

她自己准备去另外一条街喊人。

要是在以前,遇见这种事情她可能已经躲着看热闹了,可经历这一遭,她内心好似终于懂了些什么。

等两个婆子慌张去喊人,郑夫人握着儿子的肩膀,告诉他,“子石,快些回去喊你父亲,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地点说清楚些,立刻让你父亲带着所有官差过来,快些!用跑的。”

她怕耽误久了,周围百姓死伤会更多。

郑子石吓得崩溃大哭,“娘,我怕。”

郑夫人一咬牙,一巴掌甩在了儿子脸上,她厉声道:“不许哭,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哭!要不是小仙婆画符救你一命,你现在早就死了!你既还活着,就得帮忙,就得偿还小仙婆救你的恩情,还不快些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打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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