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起微澜之卷 【第三章】顿生突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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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

范行舸厉声吼道,范琴却如若未闻,痴呆也似,站在原地呆呆的瞧着皇帝。

一旁众人却是各怀心思。

天弃谷二人此次前来只为擒拿门中叛徒,不想其他。可连遭变节,已属意料之外。人没抓到,倒是碰上了麻烦人物。

如今天下变乱,安史叛军已经攻破长安,唐明皇幸蜀,余空山在后来的路上已然听闻马嵬兵变,如今得知新皇登基的消息,当下便对此时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师妹。”余空山以“传音入密”的法门与苏清月交流道。

“这三人大概是安禄山或者太子招募的麾下,要来抓皇帝的。”他低声轻语。

苏清月闻言翠眉微蹙,“余师兄,咱们要上吗?”

“谷主严令不得参与朝廷争斗,还是算了吧。”余空山微微摇头。

少女一怔,回头瞟了范琴一眼,嘴唇嗫嚅,欲语还休,最终还是说道,“师兄,我不能不管。”

余空山一愣,惊道“却是为何?”

“那时我与杨师兄过招,险些落败,这小家伙不顾危险救了我,看他样子甚无主见,必然听得他爷爷的话。”

苏清月淡淡说道,“他爷爷一心忠君,这个忙不帮不行了。”

余空山听了沉默半刻,道“如此说来,这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谷主那边我去交代。”

“师兄见谅。”苏清月低声道。

“见外了。”余空山笑道,“你我同门之情,何须此言?但对手不弱,须得多加小心。”

当下二人默运内功,真力贯足双手。苏清月紧握手中青莺,捏了个诀,一双秀目冷冷盯着刘啸哀三人,似秋露凝霜,透出一阵寒意。

“哈哈哈”广袖男子哈哈笑道,“出师不利,晦气晦气!”

刘啸哀面露不甘,望着苏清月咬牙切齿,一旁陈玄礼挡在李隆基身前,虽然受了一记“长臂刀”,但伤势不重,尚可一战,虎目男子却是看着陈玄礼,目光不移,似是在回忆如何破解刚才那招“拂云手”。

“咱们走!”广袖男子淡淡说道,从容的穿过众人,走出客栈。刘、常二人亦紧随其后。

“逆贼,想就这么跑了?”陈玄礼怒道,“将他拿下!”

客栈外的唐军闻令,翻身下马,抽刀上前。

广袖男子眼看着众人围过来,却也丝毫不慌,依旧悠闲的朝前走着,连眼皮也懒得抬。

一名士兵冲上前来,举刀向男子头顶砍落,刀刃裹挟着凌厉的风声,转瞬之间离男子不过二尺,只见那男子袖袍轻挥,只是一卷,那士兵的刀刃便到了他的手中。

那唐军不知所措,只觉一股大力从袖袍传来,犹如惊涛骇浪,“咔”的一声,男子将袖子收回,嘴角挂着一丝轻蔑,双手背负身后,闭目缓缓从那士兵身边走过。

范琴看着这一幕睁大了眼睛,只看到那士兵七窍流血,已是魂归极乐,但却保持着死前的姿势,双手紧紧握住刀柄,而范琴注意到,那柄刀上布满了犹如蛛丝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纹…

“那是方丈山的独门内功“惊涛劲”余空山将手搭在苏清月肩头,温热传来,少女渐渐镇定。

“当年我随谷主前往方丈山参加“山海会”,便是败在这一内劲之下…”回想起当年惨事,余空山苦笑一声,“若非当年秦谷主一己之力对阵万丈山“四老”,战成平手,我早已不在人世。”

“余叔叔这么厉害也曾如此狼狈么?”

童声传来,范琴好奇道。

“那个什么谷主竟能打四个?若那四个都像这人一般,那谷主岂不是天下第一了?”

“说的轻松,哪有那么容易?”苏清月先前轻他软弱,此时出言讥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谷主武艺高绝,却也算不得天下第一。”余空山抚须说道,“就谷主自己亲口所说,这天下至少有四人能与其平分秋色,武功不在他之下。”

还未等范琴追问,苏清月抢先说道,“就不告诉你。”脸上露出戏虐的表情。

范琴气的鼓起小嘴,满脸涨红,瞪着苏清月半刻,将头一撇,看别处去了。

余空山脸上写满了尴尬…

陈玄礼与范行舸二人随着皇帝走出门来,看着这一幕,陈玄礼不禁心头大恸,怒吼着朝广袖男子一掌拍去,带起阵阵罡风。

刘啸哀和虎目男子正要上前阻止,却听得广袖男子笑道,“冲虚门”的“拂云手”确是上乘功夫,不过你这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可没得你师父的真传啊?”

话音未落,男子倒飞掠出,迎上陈玄礼的手掌挥袖便打。

陈玄礼不敢大意,一路手法使的如风吹蝶舞,水浣落花,右手避开男子袖袍,朝着他门面抢攻,五指屈伸之间以破竹之势抓向男子。

男子面带笑意,袖袍连连挥动,罡气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壁,陈玄礼打到上面便被弹回,一时不知所措,冷汗潺潺。

男子见状,使出一招“分山劲”,袖袍忽然朝着陈玄礼劈去,仿佛沉香劈山,势不可挡。

陈玄礼眼看要遭,忽觉肩头一紧,接着身子向后飞出,余空山一把抛出陈玄礼,右掌对上男子袖袍,掌力浑厚绵长,只听“哧哧”有如裂帛之声响起,男子袖上开始出现裂痕。

陈玄礼被大力抛出,苏清月配合默契,飞身一把上前接住他。

“多谢援手。”陈玄礼拱手谢道,脸上一阵红白。

“不打紧。”苏清月淡淡笑道,“素闻“凌云道人”的武功出神入化,如今一瞧果不其然。”

“惭愧惭愧!”陈玄礼见对方认出自己师承,当下连连摇头苦笑,“家师武功高绝,这一路“拂云手”若是换他使来便有捕风捉影之能,可惜我半路习练,终究是不得其法,辱没了家师威名,当真是惭愧。”

苏清月笑道“那是自然。”

正谈笑间,余空山与男子已斗至白热。

“嘿”余空山嘿的一声,一拳不偏不倚,朝着男子中路奔去,内力犹如巨山巍峨,高而不测。男子瞧得分明,袖袍水蛇一般扭动曲折,时而似溪流蜿蜒,时而如峰回路转,一搭上余空山右拳,便缠住他的小臂,劲力微吐,势必要将他手腕折断。

余空山早有预料,右臂上骤升起一股至刚至阳的大力,只是一震,便将男子袖袍俱都挣断,碎片飘落在地。他左手五指倏忽间上下翻飞,“碎岩指”使出,指影笼罩了男子右半身数处大穴,男子另一只袖袍鼓荡,长袖连舞,与余空山势均力敌。

“好厉害的袖功,方老头,你的“仙人袖”又精进不少啊!”余空山冷道。

“你才是让我惊讶。”男子冷笑着说道,“曾经的手下败将,竟然能赶上我了,当真可喜可贺啊!”

这话听来甚是讽刺,若是换了他人被这样羞辱,定然方寸大乱,可余空山早已达到虚怀若谷,胸无沟壑的心境,不似当年冲动的少年,在他眼里,胜败都是寻常事。

“那可不是。”余空山手中不停,嘴里淡然说道“谁叫我家谷主胸怀宽广,愿对门人倾囊相授,毫不藏私呢?”

这平淡的一句正好刺到男子痛处,登时咬牙切齿,眉头一扬,大袖如刀一般劈落,正是“分山劲”的手法。

“小心!”陈玄礼在这一招下落败,不由得呼喊出声提醒,脸上满是焦急。

范琴看着眼前这一幕交战,心中有几分害怕,却又有几分向往“我要是会武功该多好!”

说时迟,那时快,余空山身法矫若惊龙,“乘龙步”使出,化为一道白色的虚影,瞬息之间绕到了男子身后。

正要一掌拍落之时,只听“砰”的一声,余空山倒掠几丈,看着眼前景象面色深沉。

那虎目男子不知何时冲到广袖男子身后,与余空山对掌,救下了男子。

“可惜!”余空山心中连连感叹。

原来刘啸哀和虎目男子本在一旁观战,刘啸哀恼恨男子颐指气使,对他指手画脚,本有间隙,奈何武功较之不如,只有忍耐,此时见余空山胜过男子,故意见死不救,想要出口恶气,谁想虎目男子重情重义,上前帮忙。

男子见虎目男子出手相救,脸虽无情,心中感激,当下对着余空山一行喊道“后会有期!”,向着虎目男子使了个眼色。

说罢飞身纵跃,带着冷风呼啸之音,消失于林莽之间。

虎目男子也是施展轻功,紧随其后,但较之男子显然不如,最后只听得一声尖叫“等等我!”

刘啸哀惊慌失措,赶忙跟上,不一会儿就去远了。

陈玄礼当然不想放过贼子,但而今驱贼之功不在自己,全赖天弃谷高手相助,能保命已是万幸,当下向皇帝请示。

“朕抚临四方,泽被万土,王化之下,果然能人辈出。”李隆基淡淡说道,“尔等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苏清月望了余空山一眼,二人对视,心照不宣。

“恕草民妄言。”余空山向皇帝拱手道,“而今安虏南来,华夏为墟,望陛下以苍生为念,起勤王之师,复大唐社稷,还百姓一个太平人间。“

“这是自然。”李隆基冷冷道,他久经宦海,深谙权谋之道,当下见着这二人武功高绝,自己护卫大都折损,盘算着要收这二人为己用。

“范行舸。”李隆基喊道。

“臣在!”范行舸听了心中一凛,伏地跪拜。

“朕复你吏部侍郎之职,随朕西巡,待朕收复长安,便升你为平章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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