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起微澜之卷 【第五章】一剑凌云(2 / 2)
周青霜不得已只得护住薄弱之处,回剑横格,不料剑刃刚一触即木签,剑劲犹如水波,一阵一阵的袭向周青霜手腕。
“这一招“五湖烟月”滋味如何?”
凌云道人笑着,木签剑招连连,打得周青霜左右支拙,首尾难顾。
周青霜一时气恼,长剑一震,将道士的木签甩开,忽而剑走偏锋,快若飞鹰捕食,正是雪鹰剑中的一招“追猎式”。
“飞鹰追猎,速度尚可,但气势不足。”凌云道人笑道,“且看我这招“寒雨连江”!”
但见凌云道人手中木签招式灵幻,剑风吹雨落,寒云绕指柔,飘渺的木签在他手中变化莫测,时而轻若翩鸿,时而状如游龙,霎那间变化出万千剑影,比刚才周青霜的“剑雨”还要多上十倍不止。
细密的剑影如雨如风,朝着周青霜铺天而来。
周青霜的剑势被完全盖过,仿佛觅食的雄鹰在狂暴的风雨中迷失了方向,寒雨打湿了它的翅膀,正兀自下坠。
周青霜咬牙切齿,高傲的心性激起他的斗志。
“还没完!”
只见周青霜那一柄利刃在道士的铺天剑雨之中来回闪躲,左右穿梭,像极了孤鹰在暴雨的深夜搏击风浪,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较量高低。
“嘿。”凌云道人见了,也面露欣赏,木签刺出的剑影又是一变,暴雨汇涓成流,化为一望无际的寒江。
范琴只觉举目望去,云天一色,难分彼此,苍峰吐翠,暮雨潇潇,山与水襟带相连,田与野纵横交错。
遥远的一点寒星渐渐变为滔滔的江水,顺着险峻的山势激流而来,奔腾不息。
“这…这是!”
范琴从未见过此等气势恢宏的场景,心为之摄,魄为之夺。
“这是剑意!”
出人意料的,开口之人竟是那虎目汉子。
“我以为,公孙大娘的剑意已是极致,不想这道士竟也能到如此境界!”
苏清月喃喃道,“若是我能将她的剑意练成…”
转眼间,道士与周青霜已斗过三十多招。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凌云道人使的兴起,不禁纵声长啸,剑法犹如“癫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
周青霜冷汗不止,手上青筋凸起,面色苍白,只见不远处的江流尽头,一座山峰若隐若现。
“周兄小心!”方送寒出声提醒,却已来之不及。
“楚山孤!”
凌云道人眼中精芒乍现,那头展翅高飞的雄鹰一把撞上山头,带着残肢断喙,一头栽进滚滚江水。
周青霜如坠深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长剑掉落,剑刃微微发颤。
在他眼前三尺,凌云道人的木签正指着他的鼻梁,道士点到即止,却也并不伤人。
这一败,使得方送寒一方士气大减,周青霜自不必说,那刘啸哀已是略略有些心怯了。
“好了。”
凌云道人将木签随手一扔,对着手掌吹掉粘上的木屑灰尘,接着望向刘啸哀,笑道,
“你们动手吧!”
说罢又向范琴笑道“贫道给你掠阵,保证不会有人敢插手碍事。”说罢,侧目微微睨了方送寒一眼,后者瞧着他望来,心里打了个突。
“哼!比就比!”
刘啸哀虽然惧怕道士,可对范琴依旧不屑,“你牛鼻子本事大,可这小崽子有什么不得了的,便是他打娘胎里练起,也不可能超过我!”
当下对着道士叫道,“你牛鼻子可不许插手帮忙!”
凌云道人一笑,冷冷道,“贫道要出手,你还能站着喘气?”
这话旁人听来狂妄,但刘啸哀确实反驳不得。
范琴心里却是紧张的不得了,虽说他记性甚好,可练武不比学文,招式并非记住就能使出来的,若是那样,天下第一的高手岂不是该大唐的状元来做?
“也不知道道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罢,范琴回想起凌云道人方才的模样,右手遥遥拍出,但无论怎么看来,他使出的这一招,怎么也不像“拂云手”,倒像是在擦桌子……
“哈哈哈!”
刘啸哀笑的合不拢嘴,苏清月也是又羞又气。
只见刘啸哀一晃身,抢到范琴跟前,手起掌落,“啪啪”两声给了范琴两个耳光,范琴登时脸颊高肿,被打的直在原地打转。只觉得脑袋一阵昏沉眩晕,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崽子,看你能…”
他话音未落,只觉一阵罡风袭来,已是来不及闪避,“咚”的打在胸口,顿时“噔噔噔”连退三步,他好容易稳住气血,双目血红,回头怒视凌云道人,“你出尔反尔!”
凌云道人却冷冷道,“咱们约好,你饶他十招,是也不是?”
“不错!”刘啸哀怒道,“但我没说何时饶他!”
苏清月听了,娇声锐呵“姓刘的你当真是不要脸!”
“说得好。”凌云道人淡淡说道,“那我也可以说我不过是在练功而已,至于飞出的内力,扫落树叶,吹起沙尘,或是打到花草,或是伤到行人,那都是不可避免的。”
方送寒出声道,“牛鼻子你这分明是毁约!”
“哦?”
凌云道人目光如炬,袖袍无风而起,在他四周方圆数尺之内,陡然刮起狂风犹如滔天巨浪,树木状若屈服为之折腰,沙尘仿佛溪水为之分***起的一颗沙砾“咻”的一声,向外飞出,在刘啸哀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虎目汉子和方送寒俱都掩面,跪在地上的周青霜却还沉浸在落败的阴影里,任凭风刮也不闪躲。
“这内力也太可怕了!”余空山也不禁闪到一边,嘴中感叹。
范琴在风中听到一股细若蚊呐的声音。
“拂云手”要旨在于“手随身动,心同意行”,方才我扶你起来时,在你体内留了些许内力,足够你对付那厮”
范琴听出这是凌云道人在以“传音入密”之法对自己说话。
“道长为何不亲自对付那人。”范琴沮丧道,“我打不过他的。”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另一回事了。那个姑娘女中豪杰,又怎会中意一个懦夫?”
范琴听了,脸色一红,语无伦次,“我…我…”
“话我就说到这,接下来看你造化了。”说到这里,道士顿了顿“那个人快要来了,你再不表现,可就没机会了。”
忽而,狂风骤停,道士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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