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同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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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华看着正在一边奋笔疾书的阿姊,又看看在案前趴伏着的拓跋慎,心中颇觉无奈,担心拓跋慎会遭了风邪就糟了,便取来一件貂袍披在拓跋慎身上。

冯润看着妹妹的举动,笑道:“阿妹何需如此上心,左右只不过是些许酒水,他年岁虽小,一点酒水难道就受不得吗?我在这疏离繁华之地近两载,其中苦楚比起这几盏酒水如何?他既然敢来此,阿姊自是不与他客气。”

冯玉华道:“二殿下毕竟是好意来此,阿姊在此两载,除了三姊,五姊遣人探望,可有其他宫中旧人来的?二殿下今次糟了阿姊如此戏弄,怕是以后便是陛下命他来,他也要推拒了。”

冯润听了冯玉华的话,沉默了下来,停下笔看了看拓跋慎,低头想了想,说道:“阿姊在宫中,常见陛下诸子女,最不喜这二子生性循规蹈矩,全然不似幼童,见之便心生烦闷之感,是以今日才想教训他一番。”

低头继续写起信来,说道:“阿妹去煮些葛根汤喂了他。阿姊这也算承了他的心意了。”

冯玉华顿觉无语,把别人灌成这样,难道一些药汤就能补偿的吗?

没想到她今日既要做侍酒的婢女,又要做侍汤药的婢女,好在煮葛根汤很简单。

就着屋子里的火炉煮好了葛根汤,放在一边晾着,趁这个功夫冯润也写好了信。两姐妹通力合作,总算把凉下来的汤药给拓跋慎灌了下去,看着手上残留的些许汤药,冯润恼火起来,怒哼一声,顾不上擦擦额头上的汗渍,用手巾擦干净手后,转身把自己写好的信拿来,放进拓跋慎的胸前,对着冯玉华道:“阿妹去把他那个小奴叫进来吧!赶紧带走他,莫要这小子脏了我的地方。”

。。。。。。

陆光扶着饮过葛根汤,感觉依然昏昏沉沉的拓跋慎走出独院,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觉得头脑清醒些了。

想起刚刚在冯润面前受到的刁难,又被连番罚酒,现在连走路都歪歪斜斜,感觉虽然好些,只是头脑依然颇为疼痛,胃部稍微走快一些都会觉得翻滚不已,只好听着陆光的提点慢悠悠的走着。

一次性突然喝这种烈酒对他来说真是灾难。这些素来看重自身形象的拓跋慎来说,今日的遭遇真是大劫。

这疯女人,行事完全随性而为,毫无章法。惹不起就躲着吧,以后不来见她就是了。

经过陆光的提点,用了不少时间才摇摇晃晃出了寺门,问过牛车的存放处,慢慢踱步到车边。陆光发现现在事情有点麻烦,二殿下醉的狠了,根本没法上车,而且他还要去牵着牛,待会还要驾驭牛车,看殿下的状态,饮这么多酒,可能在车内会反胃,他又不能真放任殿下在车里面不管。

初初被冯家女叫进去看到拓跋慎醉倒在案上,陆光心悸的不得了,不过才二刻钟的功夫殿下就被灌成这样,若非他是个奴仆,真想破口大骂不可。

走了这么远的路,拓跋慎觉得胃中翻滚的厉害,是以单手伏在车辕上,勉强站稳,口齿不清说道:“等等……”发现一说话胃部感觉更强烈了,是以挥挥手,不再说话。心里面真想把他知道的各种侮辱性词汇接连送给冯润一家,今天简直把一年的霉运都补上了。

陆光扶着拓跋慎,须臾也不敢放开,更不敢晃到拓跋慎,等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不少,胸也没那么难受了,只是头还是不好受。正准备让陆光扶着他再去瑶光寺找点水清洗一下,这满身酒气的实在让他受不了。就听见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拓跋慎循着脚步声看过去,原来来的是郑夫人一行人。

陆光心中大喜,他正头疼怎么带着二殿下回去,自己一个人根本分身乏术,现在遇上好心人,虽然不好意思再惊扰别人,,只是现在这种境况,也只能再次向人家女眷求助了。

郑夫人去了心中担忧,又怜侄女几日不曾外出,加上长孙沁的劝说,这才带了两个小娘子在寺院中游玩,直到尽兴了才招呼着侄女和长孙沁回去。走出寺院本来打算招呼家仆去把牛车赶来,却看见拓跋慎主仆站在他们的牛车边,以为拓跋慎主仆这也是准备离开,是以想等着他们先走,没想到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拓跋慎二人一直在车边也不走动,心中奇怪,于是走来看看。

等走近了才发现拓跋慎脸色通红,看看气色,明显是饮酒过量了,心下讶异,这二皇子难道专程到这比丘庙来饮酒吗?哪里有这种道理,这么小的年岁,怎么饮了这么多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是以皱皱眉对着看着她的拓跋慎问道:“小郎君这是怎么了?”

拓跋慎看着有其他人,再扶着车辕太难看了,是以勉强站立起来,说道:“没什么,只是长辈赐酒,推拒不得,这才饮的多了些。举止不雅,让夫人见笑了。”

郑夫人听了拓跋慎说话思路清晰,笑道:“郎君可还能走动?”心里面把瑶光寺中的人物过一遍,能让皇子饮酒醉成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一般人物,想了一会儿,心中知道定是出宫留居此地的冯昭仪,既是长辈又能让皇子推据不了的也就是她了,她曾经在此偶遇过几次冯昭仪,都是远远行佛礼,没有说过话。

拓跋慎道:“尚好,夫人是要回宅邸吗?”

“正是,郎君可要一同走?此间路途来回曲折,郎君不常来这里,未必记下了路径。”

拓跋慎听了觉得郑夫人说的在理,这里他和陆光第二次来,自己记路还是第一次,再者来的时候陆光专心驾着牛车,未必能分心记路。

想到这里不禁庆幸能再次偶遇郑夫人一行,要不然还不知道几时能到先咸阳王邸,毕竟已经说过酉时回他那里,若是过了时辰不到就坏了。

“多谢夫人,如此在下不客气了。”拓跋慎行礼道

郑夫人侧身到一边,也回了礼。

。。。。。。

拓跋慎看郑夫人带了郑娘子和长孙娘子去了郑家的牛车边,才在陆光的帮助下上了车。虽然方才休息一会儿感觉好了许多,但是上了车之后才走了一百步不到就发现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胃中又开始有些闹腾了。

感觉太差,拓跋慎连拍几下车壁道:“陆卿,将牛车停一边吧!”

陆光赶紧停下牛车,钻进车厢,看见拓跋慎靠着车壁,脸色有些不好,问道:“殿下,可是又不舒服了?”

拓跋慎没有回答陆光的问题,说道:“你去告知郑夫人,请郑夫人先走吧!”想了想又说道:“只是回的晚了,怕王叔忧心,惊动了父皇。”

有心吩咐陆光乘着郑夫人的车先去咸阳王邸报下平安,然后再请咸阳王复赐车马驭手,只是时间上只怕陆光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这平城夜晚气温极低,再说陆光也肯定不敢答应,这是为难他。

想到这里,心里面更是对冯润的霸道嫌恶不已,今天的事全坏在这女人手上,以至于现在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叹了口气,说道:“接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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