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质问惠妍(1 / 2)
惠妍命令已下却没人奉行,气得她直跳脚,连哭都忘了,抽噎着又再吩咐一次:“马总管,你速速将卫瑫拿下交予大理寺发落!”
马明顶着双颊触目惊心的鞭痕,浓眉一挑,仰头看向惠妍,缄口不言。
从前惠妍胡闹,至多跟人争个簪子,抢个间裙,或是为了哪句不得体的话气上半天,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可此时,她口口声声说要将卫瑫扭送至大理寺。先不说公主府护卫总管有无权利锁拿卫瑫。若真把他送到大理寺去,一经查问就知此事乃是惠妍擅闯民宅在先。不论惠妍何种身份,这般行事,于情于理于律法都不应该。倘若言官揪住此事不放,参上邢国公一本,他这护卫总管必然脱不了干系,到那时节,这份养妻活儿的差事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谢九郎目光兴味的在马明脸上停留一阵,唇角微弯,转而投向惠妍,慢条斯理的说:“擅闯民宅,按律可斩。你身为公主,哪能不晓得其中利害?可你自恃身份,任性妄为,此为罪一。
你那内侍,擅闯我府中见财起意,偷盗宝物都不止,甚而意图伤我性命。你身为主人御下不严,且有纵容指使之嫌疑,此为罪二。
你贵为公主,独断专行,倾国之人力泄你一己之愤,此为罪三。
我身为谢府主人,处置了擅闯我府偷窃财物的小贼,就算告到皇帝陛下那里,我都是清白无辜的苦主。可你却恣意妄为,意图动用私刑,伤我辱我,此为罪四。
卫瑫出于救我本心,情急之下伤你少少,你就信口雌黄,指鹿为马,将他善举说成罪行。此般行径,不能说是罪,但却是你父母管教不严所致。是以,皇帝陛下与宁淑妃娘娘,都该自省反思!”
绵绵弱弱的谢九郎手捧茶盏,缓缓说着,仿佛是在与惠妍聊气象,聊风物。实则字字戳在惠妍心尖,令她怒目切齿,恨谢九郎入骨。
卫瑫听罢谢九郎一席话,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就是:绵绵弱弱的谢九郎一点都不好欺负!哪怕他不来,谢九郎也有足够的能力对付惠妍公主。
卫瑫只当谢九郎羸弱,却忘记了谢九郎瘦削的外表正是他刻意展现人前的伪饰,坚毅果敢的内在,才是谢九郎应有的本质。
卫瑫忽然想起谢九郎方才怨怼的目光,个中隐隐约约含有被人撞破好事的不甘与无奈。
是了,或者正是他的出现,打乱了谢九郎的全盘计划,也怪不得他摆出那副神色。卫瑫歉然的看向谢九郎。从他所处位置,恰恰能将谢九郎侧颜收入眼底。
额头至鼻尖再到下颌,线条优美干净,甚至就连丹青妙手都无法勾描的出如谢九郎的优雅秀丽。卫瑫头一次发现,原来谢九郎竟是那样好看,那样耐看。
谢九郎一席话说的惠妍面色变了几变,她反手抹净腮边泪痕,怒目切齿喝道:“谢九郎,你不但杀我公主府内侍,还狂妄自大到连我父亲都敢侮辱?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可知道你方才所言,诛你三族绰绰有余!”
谢九郎轻笑出声,“诛灭三族?若然皇帝陛下因我几句实话就要打要杀,那么,偌大的南齐,还有王法吗?”她抬起眼帘,与惠妍对视,丝毫都不避让,一字一顿继续说道:“就算是当着皇帝陛下面前,我也是这般说辞。”
“好你个谢九!”至此,惠妍才晓悟谢九郎与那些跟她争强的贵女不同,谢九郎是刺儿头,是硬茬儿。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所伤。
小小的孩子,没有家里大人拘着,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谢九郎不光是刺儿头,是硬茬儿,他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讨厌鬼!惠妍抿抿嘴唇,撇撇嘴巴,嘁一声:“你这东谷乞索儿真能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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