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救治九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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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半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此刻正站在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两旁林立着的是从未见过的钢铁所铸成的房屋,加上一些发光的晶体与铁质怪物所组成的千奇百怪的东西。在陌生的环境里被置身于陌生的人流当中,他的情绪只剩下了恐慌。

这里是哪儿?他们都是谁?我是生是死?

所有的疑惑在九半的心中炸开,他胆战心悸而且冷汗直流,可自己四周的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仿佛是没有看到他一般,就那样无视了他并且径直走过他的身边。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就像是永恒一样地悄悄飘了过去,漫长地仿佛是经过了四季更迭一般。时间似乎是永恒的,而恐惧也是无尽地蔓延着,看不到尽头。

恐惧终于瓦解,随着一个女人的出现。

那张脸在九半看来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明明就是乔禾好么?乔禾穿着一件九半从未见过的灰色的衣摆极长但却又线条锋利的一副向他走来,脸上还带着微笑,就像那些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温和。九半刚想走上前去,他想问问乔禾这是哪里,他想知道自己和乔禾为什么会出现,他想知道他们穿的都是什么,他想要知道一切。

可一切都没可能了。

下一瞬间乔禾的眼神突然就直了,眼珠暴突身体仿佛一只虾但却是向前反曲而来。九半内心一阵恶寒,但他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一瞬间自己眼前的乔禾的身体却被撕碎了。他看得很清楚,她的身体从后方被一个黑影给拦腰截断,而后爆裂开来。

那种场景实在是让人绝望。

九半想动,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脚仿佛被上了锁坠了铁球一般,竟然无法挪动步伐。而后在自己的四面八方,忽然一群穿着黑白制服的人像蚂蚁一般涌来。那些人的脸好像都是一样的——或者说他们都没有脸!看不出表情的脸蜂拥聚集在一起,一只又一只苍白病态的手不停地扑了上来,分别抓住了他的脖颈,手臂,腰腿以及其他任何能够抓住的地方。九半想逃想躲,但本就被限制的他此刻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几乎都布满了那些苍白却又有力的手,他一寸都动弹不得。

忽然,九半觉得自己的双手好像变得很黏。低头看去,自己的手上竟然是布满了殷红的鲜血。那血从手指蔓延到手腕,而九半又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一身的黑色衣服,仿佛铠甲。

难道,那个杀死乔禾的人,就是自己?

更恐怖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周身那些人影忽然好想都融化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而九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发烫,仿佛在被加热一样。环境似乎在变,刚刚还在站立的自己此时忽然爬了下去,而自己的脊背与腰上都被异常沉重的钢铁异物牢牢地压住,那种尖锐的刺痛之感让他痛不欲生。

我......我是要死了吗......

天地空旷,一个白衣女子独自逆着漫漫黄沙向北方行去。粗粝的沙石一次次挂过她的面颊,可他的眼神却没有过丝毫的动摇。

那是吴凉子,她的眼神中有着无比的坚定。

某一瞬间,也不知道时间到底是过了多久九半的意识突然就清晰了起来。那种模糊的朦胧的感觉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瞬间消失,他的身体依旧如同置身沙漠中一般炙热,但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脸。

只是那张脸的头发,太长了。

“谭一壶???”九半惊呼出声。他实在没法想到的是谭一壶此时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并且正在为他疗伤。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的是,自己身上的炽热来源于几块并不规则的黑色石头,而那些黑色的石头与谭一壶的“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气”这个东西太玄妙了,每个人身上都有但每个人的“气”却几乎是千差万别。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完全相同的两股“气”,这也是每一个武人的独特性所在。有的人的“气”坚硬挺拔,而有些人的“气”却又柔和坚韧,千变万化。

九半似乎还想开口,却被谭一壶打断了。这个长发及地的男人用一种几乎是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别说话,我在给你疗伤。”

九半也就没多问。

此时在一旁守护的卫西乘看到九半已经清醒过来,便将自己的双刀收到身后,走过来开口说道:“九半,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啊。”

看着九半一脸疑惑的表情,卫西乘好像已经看出了他内心的疑惑一样,笑了笑开口说道:“还记得在乱焰城的时候么,你被白抖抖连捅三刀本来就流了很多血身受重伤。吴凉子好不容易帮你止住血你却又出手杀了四耳,本来暂时稳定的经脉在那时候直接气血逆行。说实话那时候我都以为你快不行了,内伤外伤这么严重没人能相信你能挺过来,可就在你杀了四耳之后我和吴凉子却很神奇的发现,你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愈合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愈合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天生神力不成?而后九半转念一想,一下子就想通了。如果不是自己现在不能动,他简直要为了自己的机智拍大腿了!杀死四耳后他就相当于吸收了赐印者的气运,自己身体的恢复倒也是在理所当然之中。

可自己如果真的已经恢复了的话,又怎么会有谭一壶现在在给自己疗伤呢?

看着九半皱紧而后舒展开而后再皱紧的眉头,卫西乘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伤口恢复了竟然还会坐在这里被人疗伤’?”

九半默默点了点头,而卫西乘换了个姿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从自己的身旁掏出了酒囊喝了一口说道:“说实话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

那你这不是白说么?九半心想。

“但是后来啊在我们带你赶往吞脊城——也就是这儿——的路上,你的宝贝鹿蜀寻来了谭先生。”话正说着,卫西乘把眼神指向了谭一壶。但九半并没有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而是将目光扫向了四周。毕竟他和谭一壶,实在是太熟了。

九半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相对巨大的庭院之中。庭院实际上很复杂,其中自带很小的溪流与不错的假山以及观景亭,自己与谭一壶就坐在这个观景亭中,而卫西乘蹲在亭子的栏杆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他。

鹿蜀呢?九半刚想找,可向四周一看却不禁笑了。

“谭先生说你目前周身经脉窍穴已经堵死了,而你体内的‘气’又太过庞大,如果不加以疏导的话......”卫西乘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出现了一片阴影。感觉有些不对,于是他向自己的身后看去,只见鹿蜀直挺挺地站在他的身后,但眼睛却泛着精光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酒壶。卫西乘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就把自己的酒壶抱在怀里,恰巧就躲过了鹿蜀伸过来的嘴。

九半笑了笑,他应该是除了谭一壶之外最懂鹿蜀的人了吧?鹿蜀好酒,而且贪吃酒,几乎每次他惹了鹿蜀不高兴或者想要鹿蜀做一些事情的话,酒都是最好的催化剂。看着鹿蜀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九半刚想开口,忽然之间他的身体白光乍现,而后一连串的如同爆豆子一样的“噗嗤噗嗤噗嗤”声音响起,九半一瞬间便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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