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谎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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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招呼而已,算不得东张西望吧?

徐飒手都被捏痛了,不懂傅如深为什么脸色突然就难看起来。然而可能是心里有鬼,静坐了一会儿,她又忽然想到:是不是自己盯着二庄主手上的盒子,盯的太虎视眈眈了?

毕竟……那是装灵玉的盒子。

徐飒这厢心里正没底,那边主位却传来了响动。淮世子被两个带刀护卫保护在中间,双手撑桌站了起来:“今日本世子设宴,便是为了在座诸位镖师接风洗尘,还请诸位吃好玩好,修养妥当之后,协助本世子走完到长辽的最后一段路程。”

话音落下,龙行山庄的一行人都站了起来,齐声道:“草民定不辱命!”

“哈哈哈哈,好!”淮世子朗声大笑,拍了拍手。菜肴上齐之后,竟从厅门两侧依次走入了六个身材火辣、穿着还暴露的舞女。

满场惊叹中,淮世子道:“这是我特意从长辽带来的舞姬,来犒劳辛劳走镖的各位。”

说罢他抬了抬下巴,舞姬们便击奏起自带的小腰鼓,扭动着腰肢跳起曼妙的舞蹈。

押镖一行六个男子,六个舞姬,刚好一人一个用以犒劳。读懂了淮世子的意思,坐在对面的是个镖师神色各异的对视了一番,又纷纷把目光投向庄主这一边。

“呵,看来是长辽的习俗了。”江寻奕抿了一口酒,也含笑看傅如深,“大哥,如何?”

傅如深吃了口菜,低声道:“随他们吧。”

江寻奕点点头,轻描淡写的道:“说起来,舞姿确实不错。”

抬眸扫了一眼舞姬们,傅如深问他:“你有看上的?”

江寻奕挑眉,将酒悉数灌入喉中,略带着些怅然的看着前方道:“她们都不及她好。”

傅如深闷声一笑,摇摇头,继续吃菜。

徐飒已经微笑着盯了盘子里的奶黄包很久了。终于等到把她夹在中间的两人各吃各的,她才一把捏扁奶黄包,当饼啃了一口。

长辽还真是个男尊女卑的地方!好歹她就在现场呢,淮世子就跟她不存在一样,要给她的男人塞舞姬?

“飒飒。”

耳畔有人低声呼唤,徐飒抬起头问:“怎么了大庄主?”

傅如深给她从桌上的盘子里夹了些肉菜到碗里:“总盯着包子做什么?多吃些菜。”

徐飒噘了噘嘴,闷声嘀咕:“只有包子在眼前啊,我不敢东张西望。”

“……”啼笑皆非的摇摇头,傅如深道,“我方才没有怪你的意思。”

徐飒转过眼看他,眼里有明显的生气情绪。

她道:“白日里那间厢房已经放着我的东西了,稍后您有什么事,麻烦另开一间房。”

“好。”傅如深轻声。

徐飒拳头一攥,不再与他交流,继续闷头吃包子。

傅如深多看了她一会儿,眼里含笑:“你们长辽女子,是不是都习惯了这种场面?”

徐飒不说话。

那边江寻奕却皱了皱眉,转脸过来问:“长辽女子?”

“……是。”傅如深的表情也肃穆了些,抬手轻轻拍了拍徐飒的背,道,“飒飒,我去小江那坐一会儿,桌上的东西你随便吃,只要别去看那些不该看的就好。”

什么是不该看的?他没说。徐飒气鼓鼓的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咚咚咚”的腰鼓声中,隔壁桌的两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徐飒隐约听见傅如深在与江寻奕大致的讲述她的来历,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将目光无意似的扫去了主位。

赵睿带了府上的两个姬妾,此时左拥右抱,正快活的很,装着灵玉的盒子被他放在桌上便没再动过。

他拿灵玉做什么?徐飒思索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倒是六位舞姬一曲终了,在赵睿带头、与对面镖师一同拍掌叫“好!”的时候突地聚拢又散开,早就商量好目标似的各自朝着一个人扑去。

与对面四个镖师一样,两个庄主的身边也各坐了一个舞姬,扭着柔软的身子就要往上蹭。

“忙归忙,该享乐还是要享乐!”赵睿在主位道。

傅如深淡淡一哂,朝着赵睿抱拳:“多谢世子好意,但是傅某更喜欢与夫人享二人之乐,不喜多一个人插足。”

说罢,抬手对着舞姬做了个“请”的姿势:“请理解,傅某的手边有夫人的位置,这不是你能占的。”

语气倒是冷了许多。

舞姬面对着他有点慌张,不过赵睿倒是淡定。笑着圆场道:“既然大庄主的夫人在,那你去二……”

“世子,在下于汉州还有一些要事处理,宴后便得出门,怕是无福消受美人。”江寻奕也笑。

连着被拒绝两次,赵睿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也只一瞬,他便恢复常态,朝着两个尴尬在原地舞姬摆了摆手。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气氛冷了一会儿,对面四个镖师搂抱着舞姬也有点不自在。这时赵睿却仰头将酒喝尽,清了清嗓道:“诸位一路从南荒漠来,极为不易。眼下酒菜吃过了,舞也看过了,不如本世子便给你们展现展现路上所运的至宝?”

话音未落,赵睿已经收获了在场的所有视线目光。

徐飒自然也不例外。视线随着赵睿抬起的手缓缓上移,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使自己看起来只是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

尽管心脏已经像是被绑了沉甸甸的石头,正被压在胸腔里挣扎。

“话说,大庄主应该知道,家父指名让你亲运这趟贡品的缘由吧?”赵睿拿钥匙开木盒时问。

傅如深淡然开口:“因为世子手中的盒子么?”

“大庄主竟没听过那个传闻?”赵睿惊讶的挑眉,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过也对,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当年圣上有意压下这件事情来着。”

有权有势的人卖关子,从来都不缺捧场者。下面的镖师们还没发问,赵睿身边的姬妾先好奇的开口了:“爷,您说的不光彩的事,是指什么呀?”

“美人想知道?”赵睿一脸坏笑。

提问的姬妾娇滴滴的嘟起了嘴儿:“妾身好奇!”

赵睿大笑着亲了那粉嫩的嘴儿一记:“乖,爷这就讲给你们听。”

言罢,赵睿看向傅如深:“大庄主,你不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圣上是已经寻了许久了。”

“圣上……寻?”傅如深蹙眉。

徐飒悄悄瞄了傅如深一眼,见他眼里有疑惑和思忖。

在他旁边的江寻奕却已经面含笑容,作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

说起来,江二庄主还真就如山庄里那些人偶尔谈到的一样,向来挂着一副温和的笑容,总是处事不惊……不对,早些时候见到他们一行人,二庄主还是惊了一下的,还是很震惊的模样呢。

徐飒抓了抓后颈,心道可能是江寻奕生着满头银发,才让她时不时会注意一下吧?接着她也没多想,因为淮世子赵睿已经打开木盒,把里面的灵玉拿了出来:“诸位看看,就是这东西,让咱们圣上苦苦寻觅了十四年之久!”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在了他的手上。

然而却是神色各异。

“这、这是什么宝贝呀?”赵睿的姬妾拿帕子掩住了嘴,却是嫌弃的语气,“怎么看着都像一块破石头!”

“大哥。”下面江寻奕颇有兴致似的唤了傅如深一声。

傅如深回眸:“怎么?”

江寻奕的眼睛里好似有光:“就是它……让你被点名走这一趟。”

傅如深低吟一声,转眼看徐飒,只见徐飒目光熠熠的盯着赵睿那边,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似的。

他皱了皱眉,悄然起身坐回了徐飒旁边:“你……”

发出声音的同时,他握住了徐飒的手,接着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徐飒的手不止冰凉,而且在发抖。

赵睿已然在滔滔不绝的道:“诸位看这块玉的外表平平无奇,是因为它还是一块未经打造的璞玉。许多年前,一位采玉老人在长辽的某处河流里发现它时,它就是这副平淡无奇的模样。可老人将玉石割开一点儿之后……”

赵睿把他刚拿手掌遮住的一面露了出来,呈给了两个姬妾看。

“这……”

两个姬妾看得呆了。

赵睿得意至极,亲自离开主位,走下台阶在两排桌案前头走了一圈,还特意在傅如深的面前多停了一会儿:“看看,看看这玉里的花纹!”

徐飒借光,跟着看向玉石上的花纹。

根本不用细看,乍一眼,她便心头一震。

“龙。”傅如深眯起了眼。

江寻奕勾唇:“这可真是世间罕见的绝品。”

“正是!”赵睿仔细的将玉捧回去,重新锁入木盒,手指敲击着盒子道,“听闻这龙纹玉,当日可是把那采玉老者吓了一跳!他不敢言‘龙’字,便将这玉取名为灵玉,转身卖给了一个珍宝商人。”

“灵玉啊真真假假兜兜转转,听闻转手多次还带来了许多祸事,最终却从长辽被人运到了当时的东楚……在座的都是楚人,大概知道当年的东楚徐家吧?灵玉就是被徐商买走的!”

手指倏地敲得木盒“咚”地作响,赵睿又赶紧宝贝似的拍了拍木盒,将手移开。

他抬高了声调道:“其实当年圣上言明东楚侯造反,是拿到了证据的。一封密信与这天生带着血龙纹样的白玉,完全昭示了东楚侯想要起兵造反,自立为王的野心!灵玉便是徐商收来,为东楚侯雕刻玉玺的原料!”

语惊四座,满场哗然,就连傅如深都有些诧异。

徐飒却垂下了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傅如深捏了住,便稍加用力挣了开。

傅如深看她,她抿唇笑笑,低头夹菜,成了满场唯一一个还有心情吃菜的人。

赵睿并没注意到她,他正讲到兴头上:“当年,我父麾下大将过来擒拿叛党,本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在东楚侯与徐商勾结之时抓他个现行!哪想到徐家的人那般不上道,放着一条生路不要,偏偏连命都不要,要以一场大火掩盖这场丑闻,当夜徐家的上百口人,以及东楚侯带来的许多部众,都在被围堵时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世子的意思,是徐商放火,烧死了自己与府上众人?”傅如深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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