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之卷 第二十一章 明德大殿 阳谋诛心(1 / 2)
李二一脸兴趣的看着王晞:“太子侍读也是朝参官了吗?也罢,有本奏来。”
安邑坊的房子仓促入住,用具不全,这份奏折还是王晞在东市随意买了些白纸笔墨连夜写就的,当王晞捧着那坨折起的白纸出列的时候,众臣和李二的脸上精彩极了。
“启禀陛下,臣听闻我大唐军伍伤兵营死亡者众,每遇战况激烈,伤兵营的死亡甚至能达到骇人听闻的八成,因此,臣特献上云梦山医道外伤缝合之法,并伤兵营管理条例,外伤缝合法臣昔日曾在泾阳许家庄施展过一次,成效显著,以此法再配合臣之伤兵营管理条陈,臣以为,伤兵营折损率可降至二成以下。”
众臣闻言全都窃窃私语,尤其是武将队列,反应强烈,高辅诚挥一挥手,一旁小太监走下来接过王晞的白纸恭敬的呈到李二的案前。
长孙无忌出列道:“禀陛下,军伍大事,不可轻率,臣请先在左骁卫试行,若果然有效,再推行全军。”
李二粗略的看了一遍王晞的条陈,点头道:“外伤缝和朕曾听秦怀玉禀告过,就是不知道这些伤兵营管理条陈成效如何,且先在左骁卫择一营试行之,观其成效。”
长孙无忌领命退下,老程粗大的嗓门在武将堆里响了起来:“战阵刀枪无眼,大好的汉子倒在阵前倒也还罢了,若是在死在伤兵营那群庸医手里还不得憋屈死,若伤兵营折损果真在两成以下,大军战力势必数倍提升,这可是天大的功劳,陛下可得大赏啊!”
谏议大夫王圭呵斥道:“君前奏议当出列回禀,何故在下面肆意喧哗!当是在市井菜肆吗!”
老程却毫不理会,兀自拉着尉迟敬德窃窃私语,只气的老王圭手脚发抖。
李二摆摆手止住群臣议论,笑眯眯的看着王晞道:“知道为国建功了,不错,汝特意上朝呈献良方,可还是要求朕放你入军伍吗?”
王晞扑通一声跪地,勉强挤出几滴眼泪,大哭道:“臣别无所求,今日先献外伤缝和,请陛下再给臣几日,臣毕将生平所学尽数默于纸上,献给陛下,只求陛下可怜臣年幼无知,放臣一条生路啊!”
大殿之上,群臣愕然禁声,李二拍案而起,怒视着伏在地上的王晞道:“王侍读何出此言,你有何性命之忧!”
王晞再拜:“臣自出山问世,飘零苟活,栖身的张家庄子为突厥满门屠灭,仅余臣与义母妹子以及当日临时外出的一位长辈幸存,臣为宣节校尉程处默所救,得幸于陛下,臣以为厄难都到头已,却不想前日臣回张家庄祭奠义父,得知当日幸存的那位长辈与臣救治的许家庄二郎具被自称刑部的官府中人带走,,臣与许家庄乡亲多方打探,却只探听到带走人的刑部官员乃是来自长安,是与臣有关,至今已有两月有余,臣不知所犯何罪,以致累及亲朋,且臣见当日张家庄出征归来的一众府兵,房舍破败,无法过冬,念往日乡亲,便一同回长安居住,怎知归来当晚,陛下所赐宅地周围便有大批不明之徒监视,府兵乡亲们观其皆暗藏兵刃,全都幽闭府中,不敢出府”
“陛下啊!臣久在深山,不喑礼仪,若有冒犯不敬之处,恳请陛下恕罪!臣贱命而已,死不足惜,但臣身负云梦山传承大任,又有义父临终前托付照看义母妹子,臣眼下还不能死啊!陛下,放臣一条生路吧”说罢涕泪横流,叩头不已,不多时额头就已见血。
群臣观其言辞悲切,无不动容。
“陛下•••”程咬金刚要开口,李二怒喝一声:“刑部侍郎戴胄何在!”
一身朱红的官员急忙出列:“臣刑部侍郎戴胄在。”
李二怒声道:“带走王侍读家眷的刑部官员到底所谓何事?!”
戴胄急忙跪下叩首道:“陛下明察,刑部自陛下登基一直协助四卫稳定长安,并未有任何官吏去泾阳拿人啊,刑部所有案件皆有卷宗可查,陛下可命有司彻查,若有不协,臣刑部侍郎戴胄,愿负其责!”
戴胄虽然姿态摆的很低,但是语气却强硬无比,太子侍读若无意外,必定是太子登基后的众臣,看看长孙无忌等人就知道了,戴胄绝不愿平白无故的招惹是非!
李二轻舒一口气,却有些明白了,假刑部之名拿人,又使人查不到踪迹,还胆敢在长安城监视官员府邸的,只有外候官了。
诛心!前几日偏殿面君,李二当着八位大儒的面口口声声承诺以诚相待,如今不过半月,便有此事发生,让一直追随自己的房杜二人作何想?!是不是对他们这些从龙之臣的许诺也是空口白牙?历经三朝见惯了君王无情的老李纲恐怕正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呢吧!说好的于国有用,朕都敢用之•••••若王晞是云梦山放出来试探朝廷对隐士态度的棋子,此事又会作何影响?
打脸,这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李二的脸!戴胄信誓旦旦的保证刑部绝没有接触王侍读家眷,满朝文武心理自跟明镜一样,内外候官自前隋就有又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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