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料事如神(1 / 2)

加入书签

    “成了,成了,楚军师,投诚归顺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们已然被李将军安抚下来了。”居间传递消息的一名水师将官急匆匆的跑来进来,口中不住的嚷嚷道。

“刘参将,不必着急,有话不妨慢慢说。”楚流烟听得他口中的言语,估摸着李新将军听从自己的号令,已然成功的完成了招降纳叛的重任,不免有些欣喜。

“是是,楚军师说的是,属下心里头高兴,故而方才会有这般的失仪之举,楚军师幸勿怪罪。”经得楚流烟的这一番提醒,抬眼又见楚流烟这般的镇定自若,刘参将心里头自觉有些惭愧。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如此沉不住气,跟楚军师来这般岳峙渊渟、气度从容比起来自是相形见绌,实在是有云泥之判。

刘参将心里头对于楚流烟的雍容气度佩服得五体投地,便对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多谢楚军师提点,不过属下遇到事张皇的毛病是以前落下的,改了许久也没改过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是难以改掉了。不过平日里头也是妥为收敛注意,只是今日大为不同,应天水师舰队叛降过了的这桩大喜事简直是前所未有,属下一时高兴的忘了形,楚军师莫要见责才是。”

楚流烟闻言,微微一笑道:“本军师并无丝毫切责之意,只是微加提醒,刘参将自是不必在意。”

听得楚流烟并无一丝责怪的意思,刘参将悬着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了,他心里头明白,楚军师不过是想要自己改一改这般性急张皇的臭毛病,并无它意。

“多谢楚军师。”刘参将对着楚流烟再度表示谢意。

“脾性自是难改,不必提它了,刘参将方才言及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来,已然有了眉目,此事究竟如何。”楚流烟气定神闲的问了一句。

“楚军师,并非只是有点眉目如此简单,看来楚军师钩玄提要,吩咐李将军招降纳叛时候注意之事,李将军定然是牢记心头,遵行不悖,方才我从阵前赶来时,李新将军屈己下人,对汉军水师将官曲为优容,已然将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和他属下的一干将领全都请到船舱里头赴宴去了,据属下从旁察看,二位将军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刘将军毕恭毕敬的对着楚流烟启口禀报。

“雷将军,雷将军是何人?”楚流烟脱口问道。

刘参将慌忙禀告称:“属下忘了说了,这个雷将军便是此次带兵来降那艘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最高将领。照着属下看来,此人颇有些城府心计。”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刘参将既然有此一说,定有所本,不妨说于本军师听听。”

“是,雷将军应允宴请之前,曾对麾下的水师将士发表一番严厉的告诫,说什么若是属下将士他的不听号令,自行私斗的话,他可没有办法替他们做主保全云云之类的言辞,听起来冠冕堂皇,振振有词的,不过属下察其心志,不过是想要依旧将麾下将士归附其所属,拥兵自重而已。”刘参将这般说来,不由偷偷的瞧了一眼楚流烟,想看看她对自己的这番话有何反应。

“哼,这名应天水师舰队的雷将军的算盘倒是打得如山响,精明的有些过甚了,这等痞赖武夫,最是难以应付,不过李新将军竟然能够全盘应付下来,本事倒也不小,也真是难为他能够办得如此妥当周全,是不是有人从旁协助李将军?”楚流烟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言语道。

应天水师舰队舰队的将士大为诧异的抬头对着楚流烟惊呼道:“楚军师真是料事如神,李将军并无如此本事,此事是李将军麾下的一名将士帮着李将军料理妥当的,那名水师将士倒是机变多智,李将军劝说了半天,汉军水师雷将军依旧不为所动,李将军手底下的那名将士只是轻轻巧巧的开口说了几句,就能片语回天,一下子解决了雷将军心下的踌躇,马上就应允了李将军赴宴之事。实在是让人想不到!”

“本军师料来应天水师将士定然是帮着安置了雷将军的麾下水师将士,以雷将军的城府性情,必然不愿意在麾下水师将士安顿下来之前赴约饮宴,定然会有一番矫情镇物的做作,自然也是他驾驭下属的一种手段。想来定然是以此说动了此人之心。”楚流烟微微一笑对着刘参将言语道。

闻得此语,刘参将愈发震惊,没有料想到楚军师知人论世如此是神准,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楚军师,可是楚军师体察入微,居然能够说的一毫不差,犹如亲见一般。

震骇莫名之下,刘参将慌忙回复道:“这,这,楚军师如何料知的如此详切,属下不过刚刚赶回来,还未将此等事体的具体情形一一传报,没有想到军师已然洞烛其奸,纤毫无遗。末将真是对楚军师佩服的五体投地。”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刘参将不必客气,你方才言我洞烛其奸,纤毫无遗,其辞太过,本军师并无三国时期孔明诸葛亮那般多智而近妖的本事,不过是从事理人情上稍加推测,洞烛先机而已,也算不上甚么大不了的事情。”

“楚军师真是过谦了,我水师将领中有这般洞察机先的本事的寥寥无几,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两人而已,一个是楚军师,另外一个就应当属水师统帅徐达将军的,论的远了,就算说道整个应天城里,只怕顶多在加上一个才通天人的本家刘伯温军师,余人只怕连军师三个万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刘参将颇为恭维的说道。

楚流烟闻得此言,心知若是让刘参将将此话传扬了出去,落到别人耳朵里头只怕还没什么,要是落入吴国公朱元璋耳中,只怕会有一场绝大的风波。

楚流烟心里头明白吴国公朱元璋已然不是以前那个整日嬉皮笑脸的青皮无赖了,这些年手握重兵,纵横驰骋,熏陶渐染慢慢的养成了一种刚愎自用的毛病,轻易绝不肯服人。眼下渐有目空一切的狂妄态势,如此师心自用,要是听闻了这番话,心里头定然说不定会生出一些芥蒂,如此一来,只怕日后便会难以相处。

若是吴国公心中有此执念,就算眼下吴国公能够隐忍不发,能够戮力同心和自己等几人一同定鼎江山,平定山河,大功告成之后,吴国公登临大宝之位,哪怕天下太平,社稷晏安,要是哪一天朱元璋突然念及此事,只怕日后也要多事不可。

心头有此一念,楚流烟甚至此话若是传扬出去,流毒甚广,便是难以区处。楚流烟眉头一皱,面色一沉,对着刘参将开口喝叱道:“刘参将不可信口胡说,军中多有能人义士,何况天下之大,大野龙蛇何处不在,如何可以说除却本军师等数人之外便是野无余贤了呢,若是此话传到应天其他朝堂官员耳中,岂非招人怨恨。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理固宜然。”

楚流烟的这一番告诫一言,听得刘参将汗流浃背,他心里头明白楚军师此言至为有理,这番话是徒然惹人忌讳的言辞,若是应天的大佬听闻了这番话,徐达元帅和楚军师刘伯温等人位高权重,无人奈何得了,只怕他们心中不肯福气的大佬们会转而将矛头对准说出这番言辞的宣扬之人,到时候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可就难以保全了,跟何况于军中微闻李善长军师和楚楚军师、刘伯温等人互别苗头,一点也不服气两人的功绩,要是闻得此言,岂非将自己恨得要死。要是李善长军师要对付自己,只怕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一般的容易,如此一来岂非成了他人的出气筒。想一想便是够冤枉的!

刘参将心里头有这般的想法,自是汗湿重衣,连手心手背倶是渗出汗来,慌忙驱跄几步,疾行到楚流烟跟前不远处,“啪嗒”一声便是屈膝跪伏了下来,随后便对着楚流烟求饶道:“楚军师所言极是,属下信口开河,胡乱言语,楚军师幸勿怪罪。”

见得对方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楚流烟自然是明白方才的那一声喝叱收到成效,微微沉默了一阵,给对方一点威压,随后便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刘参将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想要不出这等纰漏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牢牢记着今日之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决计不得让第三人知晓。若是你擅自对旁人开口提及此事,只怕日后定然有杀身之祸,就算本军师也要避嫌,恐怕到时候无法保全你的性命。”

楚流烟这一番郑重其事的告诫对于这名水师将士而言,自然明白此事的重量,生死攸关,若是口无遮拦的对人言及此事,真如楚流烟所言只怕稍有差池便会危及性命。

如此想来,这名应天水师将军便对着楚流烟兜头一揖道:“楚军师的这番金玉良言,属下定然永志不忘,下去之后自当谨言慎行,绝不将今日之事透露给任何人知晓。末将于此立下毒誓,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见到应天水师舰队的刘参将郑重其事的立下这般毒誓,楚流烟心中一宽,心中明白一场牵连极广的绝大祸患总算是消弭掉了,不过此人虽是发下此等誓言,究竟会否守口如瓶,眼下尚且还为能知晓,不过有此一誓,显见刘参将心中的戒惧之心。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