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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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卷

北京1982年的冬天,北京的天空下着雪,雪的天空上是一轮白色的太阳,虽然是太阳,却没有一点点的温暖。中央调查部(IDCPC简称中调部)在北京的八宝山举行了黄克星同志追悼会。

一个身着军服的胖胖的方脸的军人致追悼词。

“黄克星同志是我党的忠诚战士,是优秀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是久经考验的中国共产党员。黄克星同志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一生,他为获取民族独立、国家独立作出了不息的努力,为第二次世界反法西斯取得东方战场的胜利作出了艰苦卓绝的奋斗,为夺取抗日战争的胜利和新中国的诞生作出了一生的努力。今天我们在这里悼念黄克星同志,是对信仰的重温,是对信念的坚持”。军人最后提高嗓音呐喊一般的高声说道,“黄克星同志永垂不朽。”

追悼会完,方脸军人和我的父亲母亲外婆等等人握别,每一次握手就说两个字,“节哀”。

黄克星同志是我的爷爷,但我就像是参加一个与我无关的人丧事。因为我对我的爷爷一无所知,作为我的爷爷,黄克星同志仅仅只是一个符号,除了血缘上的关系,我不知道我和我的爷爷有什么关联。我甚至想不起他的脸是什么样子,也想不起我的爷爷给过我什么作为爷爷的温暖,没有,一点都没有,我对爷爷的记忆是一片完全的空白。好像在我的生命中根本就不存在我的爷爷这样一个人。追悼词里面那些无比正确的话,在我的眼里是完全的空洞,我也不知道这些无比正确的话里面意味着什么实际的内容。或许它们涉及国家的秘密。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跟这个黄克星同志的关系就是我是他的孙子,是他儿子的儿子,除了这点,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关系。

尽管场面很悲伤,可我似乎没有喜也没有悲,只是看见父亲跪在父亲的遗像前久久没有起来,在母亲的搀扶下站起来时,父亲的脸上挂满脸了泪水。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我看见的父亲的唯一一次哭泣。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属于那种永远没有表情的人。

那天下午,我们一家还参加了一本叫做《秘密战线》的新书发布会。据说这本书是义记述我爷爷人生历程的一本传记。

传记的有一段这样写道,说:“1937年,日本侵华,这是一次对中国的灭国之战。这一年我从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毕业后,接受共产国际远东支部的指派,到云南开展秘密工作。共产国际远东支部特派专员C在沈阳告诉说:不论你以何种方式存在,你只要按密码将情报发出即可,中央不论处于怎样的状况,都会有人专门接收你的情报,直到革命的最后胜利。如果这期间你牺牲了,那么也等于你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是党的保密原则,我不再重复。对于你的工作,中央会有人向你发出指示。你要明白你是我们的一张王牌。如果国家在这次战争中变成孤岛。那么云南就可能变成战争的最前沿。你的第一站就是云南的迤萨,是一个马帮人建立的城,有通往东南亚国家的道路,你首先的任务就是建立一个履盖东南亚的情报网络。目前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世界的情报集散地。世界各国的间谍都到了这个地方,以各种身份存在。情报通过滇越铁路、滇缅公路、以及马帮的道路传送。你就是这个隐形基地的负责人。组织上之所以不选择锡都个旧而选择这个叫做迤萨的地方,是因为这是一个马帮的城,是一个联结世界的城,利于长期的潜伏。C告诉我说:在到迤萨之前,你有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愿战争结束后,我们都还活着。”

我不知道这个中央调查部是个什么单位,也不知道我的爷爷说的这个C是个什么人物。只知道我的爷爷从事的革命工作是秘密工作。或者说就是电影里面那种身负秘密使命的间谍。实际上我的爷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秘密,在我的记忆中,只知道他工作的单位叫做零信厢。至于其它,就没有了。换句话说,对于这个世界,我的爷爷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可他又似乎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

传记中又有一段这样写道,说:“我是一个在北方出生的满族人,只知道云南是中国的一个省。在父辈的传说中,云南是一个很远的边疆。那个地方的女孩子会放蛊药,如果这个女孩子喜欢上一个男人的话,她会让这个男人吃下她配制的蛊药,用以控制这个男人的心智,那么这个男人将永远无法离开她,只能永远留在她的身边。我在《四部全书》中真的查到了关于放蛊药这种记述,在贵州、云南一带的少数民族中都存在这样的风俗。但这不是我关心的事。在《滇南野史》中找到了关于云南迤萨的记述,《滇南野史》是类似于《清稗类抄》和《乌蒙纪年》那样的野史,关于迤萨的记述中写道,‘在哀牢山中,红河南岸的一座山梁上,马帮人建立一坐属于马帮人自己的城,称为迤萨,迤萨距省会昆明市260公里,州府蒙自150公里。“迤萨”是彝族的一个支系“仆拉”语,意为:干旱缺水的地方,县城内现还完整保留古民居建筑近百幢。世代马帮前赴后继,披荆斩棘,历时百年艰辛,打通了11条通往东南亚邻国的跨国商道‘马帮之路’,开创了滇南边境贸易。马帮把迤萨和世界联系了起来。马帮文化就是世界文化。马帮贸易就是世界贸易。由于当时东南亚邻国属于英法殖民地,受西方文化的影响,马帮人家把西方的建筑风格融入了当地的建筑中,在这样一个本身不生产建筑材料的地方,同样是马驮来了砖、瓦、木材,在迤萨山城建起一栋栋中西合璧的城堡建筑,特色鲜明的青砖瓦四合院,迤萨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中西建筑风格的欧式古镇.有人把迤萨称为世界的城。’

清朝乾隆和道光年间,迤萨出现开采冶炼铜矿的热潮。铜矿的开采冶炼,吸引了内地汉族的迁入,他们带来了先进的手工业技术和商业管理经营技巧,促进了迤萨各行业的兴旺和繁荣。但由于长期砍伐木材和过度开采矿石,使迤萨变成了光山头,环境遭到破坏,干旱缺水现象更加严重。到清朝晚期,多种原因迫使铜矿纷纷倒闭,失业工人为寻找生路,相约组织起马帮队,到东南亚老挝、越南、缅甸、泰国等国家经商,因为东南亚等国地势平缓,坝子越走越宽阔,所以迤萨人到这些国家做生意称为“下坝子”。而他们在国内外贩运转销烟土,也称“走烟帮”。迤萨马帮除了烟土之外,还经营黄金、白银、药材、食盐等。

越来越多的迤萨人生意越做越大,有的甚至长期侨居国外,与当地人和睦相处,相互通婚,成为侨民。有的回来建盖豪华私宅,建起了很多传统四合院和中西合璧楼房,因为越南、老挝等国当时是法国殖民地,所以建筑风格也呈现出法式风格。而且还吸收了西方的先进思想和文化,并带回了留声机、雨伞、香皂、香烟等新式物品,迤萨是马帮驼出的山城。迤萨的繁华胜过省城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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