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杨央生出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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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这伏虎寺高山之上,一座寺庙当中,一个身着黄色长衣的男子正跪在一个蒲团上,他虽然穿着和尚的衣服,可是却又有头发,而在他的身旁,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站着,后者双手合十,口中在低声叹气。

“杨施主,你父亲的亡魂我已经超度了,并且也命人将他葬在了山下!我知道你心头怪我,怪我没有帮你报仇,总而言之,冤冤相报何时了,风家底蕴深厚,你若要报仇,与自取灭亡又有何区别呢?”万来开口对着身旁的杨央生说道。

杨央生脸色苍白,双目充满了血丝,他眼眶里全是仇恨的泪水,听得万来这些话,他无动于衷。

万来见状,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杨施主心头肯定很难过。可是你为何不换个角度想想,人生来即是空,死亦是空,仇恨带不来,亦带不走,若你心中执念要为你父亲报仇,那岂不是以杀人为快?正所谓天下央央,众生苍苍,奸人自有天除,亦不得永生,杀他你心头痛快了,他也只是个死,但若平静视他入地狱,何尝不是同一个道理?”

“所以,杨施主,还请放下仇恨吧。”万来又补充了一句。

听得这话,杨央生面色这才有所变化,万来所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可是要放下仇恨,这谈何容易?

杨央生不是个性情刚烈之人,否则此刻他怎会还坐在这里听万来讲佛颂道?万来大师说得没错,自己的本事,若是去风家报仇,无疑是自寻死路。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没落的四象门还能有什么本事所学呢?又拿什么去报仇?

自己现在,一无所有。

“万来大师,你说的都对,可是放下仇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再者,我现在一无所有,若不将仇恨当成唯一的目标,我怕我活在这世上也没有意义了。”杨央生淡淡答道。

“阿弥陀佛,杨施主这话可是实在是错之不及,一无所有又如何?放不下仇恨又如何?人生来就是一无所有,死时亦是一无所有,至于仇恨,你只是没有用另外一种态度去看待罢了。”万来淡淡说道。

杨央生眉梢微皱,急忙反问:“还请万来大师明言。”

“无明言!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但倘若杨施主不嫌麻烦,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万来微微笑道。

闻言,杨央生面色沉吟,他道:“万来大师请讲。”

万来款款道来:“从前,东海兽林外有一家农户,其中那位农夫朴实平凡,以种地打猎为生,他种的都是普通的瓜果蔬菜,但是猎的却是仙兽,他二十五岁时,娶了一个漂亮女人,小日子融洽无比,很快,他就有了他第一个孩子,之后的几年中,他们一家人和谐朴实的过日子,又有了第二个孩子。本来以为日子会这么平静的过下去,但是,在男人二十九的时候,祸事横来。”

“该农夫的女人有沉鱼落雁之貌,长相不平的她自会引来劫数,那一日白天,农夫出门打猎,女人在家纺织,谁知一个男人忽然闯入,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将那女人奸污,事后痛手杀了两个孩子,将女人强行带走,农夫回家,见到两个孩子的尸体,痛苦流涕。”

说道这儿,万来依旧保持着微微笑容,就仿佛说的只是一个不存在的故事罢了。

“农夫与世无争,却遭来横祸,心头自然不平,他葬了两个孩子,拿起了屠刀,冲入了这东海寻仇。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最终寻到了他的妻子,也寻到了他的仇人,可是妻子已经对他毫无眷恋,仇人更是道法高深,他险些丧命于仇人手中,被仇人丢进了一条河里,随波逐流,当他飘到这山下的河口之时,一位高僧将他从河里救了起来。事后,同样也是在这清凉殿中,他恳求那位高僧传授他无边佛法,好去寻妻报仇。你可知,那高僧是怎么回答他的么?”万来微微笑着,对着杨央生问道。

杨央生摇了摇头,面露不解之色。

“高僧说,仇恨乃是浮云,他杀了你两个孩子,夺了你爱妻,此乃罪孽深重,但倘若你要报仇,岂不也得杀他全家?那这与他又有何区别呢?农夫不解,愤愤答道,可是若不杀了那混蛋,我心头不会痛快的。高僧听言,也只是淡淡一笑,他言道,那照你所说,你若杀了他,他六道轮回,下一世若还做一个恶人,那岂不是更加罪孽深重。所以,你不妨静观他作恶多端,以侠义之道将其铲除,他若罪孽深重,便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神。”

“农夫听得此言,顿时大彻大悟,他二话不说,急忙向那位高僧磕头拜师。十年之后,他再次遇到了他的老仇人,而他的妻子,也为那仇人诞下一女,不过,农夫却是没了半点怀恨之心,只是平静对待他的仇人和妻子,仇人因为女儿的缘故,恶行已改,而这位农夫,反之还为此感到高兴。”

说完这话,万来方才转过身来看着杨央生,他嘴角面带笑容,继续言道:“杨施主,这个故事想必你应该能听明白吧?善恶到头终有报,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仇恨,心中已空,自然是毫无牵挂,无关他人,无关异己,只观大局,观苍生,观万佛之宗旨,此乃佛法之最。”

听完这席话,杨央生仿佛参透了些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农夫的故事比起来,压根算不得什么,而那位农夫却是能够将仇恨放却,以大局观为重,心头肯定会更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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