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江之上(1 / 2)
刚上了船,那蓝衣女子便有几分傲然的对船家说道:“赶快发船,三天内赶到金陵。”
船家呵呵笑道:“对不住了二位姑娘,我这船小,实在没有二位姑娘的容身之处了。”船家这艘船,只不过三丈见长。船分上下两层,下面一层是摇橹的船夫,上面是供船客休息的船舱,不分隔间,就是个大通铺。
白衣女子微笑道:“不妨事的船家,我们坐在船头便可,船钱我们照付。”
见这姑娘都如此说了,船家也不好再将找上门的生意往外推,他点头道:“只要二恶诶姑娘不嫌弃,那我便不再劝阻。”随后,船家对船舱里吆喝道:“爷们儿们,咱船上有女眷了,可不许站在船舷上撒尿了!”这一语,引得众人连声大笑。
蓝衣女子面露嫌弃小声道:“表姐,要不是姨夫他们抛下咱们自己去了金陵,咱们也不至于挤这破船。”
白衣女子微笑道:“池儿,你又任性了不是,当年咱们才五六岁时,便跟着爹爹他们挤乌篷船游历山川大河,咱们长大了,偏受不了这苦了。”
蓝衣女子嘟了嘟嘴,她向前看了一眼,忽而又火冒三丈道:“表姐你瞧,那有两个登徒浪子直盯着咱们看呢!”
董平本正观察着岸上那两个斗笠人,也没注意那蓝衣女子说的话。倒是林三川捅了他一下道:“公子,那小妞儿在骂咱俩登徒浪子呢。”
董平转头瞧一眼林三川,没好气的说道:“你就是天生贱种,别人骂你登徒浪子你还能呵呵的笑出来,我看你还是回家挑大粪吧。登粪浪子,你说妙不妙?”
林三川嘿嘿一笑道:“听起来不错,但味道肯定就难闻多了。”
董平笑了笑,他看向那两名女子道:“姑娘,今儿个本公子发善心,允你俩在我那铺上睡两晚,我给你们守夜,保准没人敢扰你们。”
蓝衣女子白了董平二人一眼,神情里全是不屑。
董平反白她一眼,随后招呼林三川进了船舱。
“公子,岸上那俩人,莫不是七杀门下的傀儡吧?”
董平正色道:“说不准,咱们先待在船上静观其变。若他们要是动手,那咱们便跳下江去,以免连累了船上的这帮朋友。”
林三川刚点了点头,就听船家吆喝道:“起船喽!方便完的弟兄们抓点紧!”
那蓝衣女子闻言却是冷喝道:“这里是什么地界,你们也敢随意在此处方便?”
这些船客大都是些做工种地的本分老百姓,平日里受惯了欺压。此时被这容貌俏丽,衣着光鲜的小姐一训斥,也没人敢反驳还嘴。
倒是白衣女子揽住蓝衣女子的胳膊,娇声笑道:“好了好了池儿,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再说他们都方便出来了,你难不成还要让他们再方便回去不成?”
蓝衣女子俏脸一红,轻轻拧了白衣女子一把道:“姐姐,你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白衣女子笑吟吟的也捏了蓝衣女子一把,二人就这样在船头打闹了起来,飘荡出一道极为靓丽的风景。
董平在舱里笑道:“还是蛮赏心悦目的。”
过了不久,待人都上了船,船家便解下绳,招呼船夫开船了。
客船一行,两岸的江风就轻飘飘的灌入了船舱里,一扫船上的沉闷之感。
船家坐在甲板上,看着两位女子,不由得笑道:“二位姑娘是从冷家山庄里出来的吧。”
蓝衣女子有些骄傲道:“你怎么晓得?”
船家道:“在江州,除了冷家山庄,哪儿还能出得了如两位小姐一般标致的人物。”
“油嘴滑舌。”蓝衣女子嘟起嘴,看向一旁的白衣女子。当这船一开,白衣女子便沉默起来,她好似有无限心事,却不知该向何人说。
蓝衣女子倚靠着船舷,对白衣女子说道:“表姐,若是此次去金陵,那朴家公子不合你心意,你真要离开冷家山庄?”
白衣女子点头道:“自然,池儿你最了解我,我生来就是不愿意遭人束缚的。”
蓝衣女子略有感叹道:“我有时真羡慕表姐你,敢想敢做,要是我爹爹吩咐我做什么事,我是万万不敢忤逆的。”
白衣女子微笑着揉了揉蓝衣女子的头,宠溺道:“大姨夫最疼池儿了,他又怎么敢做让池儿不开心的事呢?”
蓝衣女子笑道:“那倒是。”
董平与林三川一直在船舱巡视江面上的动静,忽而林三川警惕道:“公子!在前面两里出,有一根巨木横在了江面上!”
董平颔首道:“若是一会儿有什么变动,那咱们就跳江,往回游。”董平自以为,在船上待着,要比上岸安全的多。上次拿下那女子傀儡后,他曾与林三川仔细研究过一番。这傀儡里面的构造极为复杂,他们二人当然搞不懂。不过他们却发现这傀儡极为怕水。当他们将傀儡从泥沼拖到岸上时,那傀儡的四肢尚还能活动,当将其浸在水里以后,那傀儡便彻底不能动弹了。正因为掌握了这点,董平二人才有了些把握,对付那七杀门下的傀儡。
船又往前行了百丈远,那船家也瞧见了横在江面上的那根巨木。巨木长二十丈有余,死死的把众人的去路给挡住了。船家暗骂一声晦气,他对众人喊道:“兄弟们,咱们碰上别秋鱼的了,待会儿来几个有力气的汉子,咱们拿上家伙,把那木头给砍了!”
所谓拦江鱼,便是一到秋季,南域各江河中鱼虾肥美。渔家为了打捞方便,便用两条下方系着渔网的巨木,在江中割出一段儿来,将鱼困住。但这也是来往江上的行船,最为厌恶的。
当众人在船舱里翻找锯子斧头时,白衣女子则道:“不用麻烦了,这根巨木我来为诸位斩断。”
女子话音刚落,一股锋利幽寒的气势就在她身上逐渐升腾了起来。董平暗道,这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但一身修为却是不可小觑。
白衣女子伸手一招,一道江水便从船前升起,碧水在半空流动,转瞬间,又凝成一柄长刀的形状。她本想控刀斩木时,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阴寒之气猛然袭来,竟将那水刀给击了个四分五裂。船舱众人也是凭空感觉身子一凉,忽而,七道黑色人影从江岸飞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巨木之上。
其中六人皆戴蒙头的斗笠,而六人中间站着的,则是一个身子高挑,面相阴森的男子。他眼眶深陷,高挺的鼻下是稀疏的一字胡,他满头黑发不束,肆意散落在后背之上。
一见此人,董平便抽出了惊雪。
但那人的视线却没有移到船舱里,他反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站在船头的那两名女子看。
白衣女子与蓝衣女子见到此人,目光中的神色皆是有些复杂。
蓝衣女子陡然喝道:“冷秋节,你还敢在江州现身!”
被称为冷秋节的男子微微笑了起来,“我本是为了二十万两银子而来,但现在看来,那二十万两银子微不足道而已。”
白衣女子神情逐渐阴沉下来,她淡淡道:“二叔,当年我父亲念在与您兄弟一场的份上,没有杀你,但也明令禁止你终生不得跨入江州一步。你这次在江州现身,可是坏了规矩。”
董平闻言暗道,这女子的身份是冷家山庄之人无疑。但他没想到,七杀门下派来取他人头的杀手竟与冷家山庄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并不融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董平晓得这个道理。但他与那两位姑娘并不是敌人,所以也做不了朋友,不过拿她们做做挡箭牌却是可以的。
只瞧那冷秋节撩开了身旁一人面前的轻纱微笑道:“侄女儿,你瞧,她长的像不像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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