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凉风(1 / 2)
报信的刚说完,四人眼前就出现一张血红色的巨大披风。朴家璞不由得身子一激灵,他看到这颜色就不禁回忆起堆在朴府前院的那座尸山。
只瞧那披着血红披风的来人,一进屋便操着洪亮的嗓音朗声道:“三位老爷别来无恙!”
朴铁凉定睛一看,只见面前这人剑眉鹰眼,高挺的长鼻下是一张略微泛着淡黑色的薄嘴唇。他看上去约有四十多岁,但他那一头随意披下来的散乱黑发,倒是让他看上去年轻了几岁。他的腰带上丁铃当啷的挂了不少物件,一柄长刀,一把铁链,一套飞爪,还有三把匕首。
“原……原来是血捕大人。”朴铁凉颤声说完后,连忙站起了身道:“血捕大人请上座。”
被称为血捕的男子微笑道:“坐就不必了,本捕今夜来此,是来办公事的。”
朴铁凉摇头道:“我朴家的这点小事竟然麻烦了血捕大人,老朽真当是过意不去。”朴铁凉说罢,眼角泛起了两点泪花。
血捕道:“朴老爷言重了,本捕也是恰好来金陵处理些公务,正巧赶上了,朴老爷请放心,在朴府犯下那血案的凶手,本捕定会将他缉拿归案。”
朴铁凉哀伤道:“那老朽就先谢过血捕大人了,不过。”
“嗯?”
血捕陡然间迸发出来的锐利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朴铁凉低下头,将拳头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腿上,咬牙道:“实不相瞒,那凶手的身份老朽已经了然,但望血捕大人不要贸然动手,未免打草惊蛇。”
血捕摩挲了一番腰间的佩刀后,似笑非笑的说道:“朴老爷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容不得本捕插手喽?”
“诚惶诚恐,老朽诚惶诚恐啊!”
朴铁凉闻言,登时快步行到了血捕面前,慌张解释道:“这件事老朽的确想要自己处理,但这其中更是要血捕大人出上一份力。”朴铁凉说罢,便对朴铁灼使了个眼色。朴铁灼会意后,快速起身飞奔出了屋门。不到片刻,朴铁灼回到屋里,而他的手里却多了一个小锦盒。
朴铁凉接过锦盒后,双手奉在血捕面前道:“这是老朽的小小心意,还望血捕大人笑纳。”
血捕接过锦盒,轻轻打开了一个小缝。顿时,一股温和的光芒,便从盒子里淌了出来。血捕微笑道:“好一颗上品夜明珠,朴老爷,你可知晓,我们丛云卫在外行走,最忌讳收受贿赂。朴老爷,你这,可是要置本捕于死地啊。”说罢,血捕“啪”的一声,便将那锦盒给合了起来。
朴铁凉抬起头,笑道:“血捕大人此言差矣,这只是一盒茶叶而已,怎么能谈得上贿赂?”
“茶叶?”
朴铁凉微笑道:“不错,用这夜明珠泡出来的水,有明目清心的功效,其堪比最上品的茶叶。老朽只是送一盒茶给血捕大人解解乏,有谁敢说闲话?”
血捕将锦盒举高至眼前,仔细端详道:“朴老爷说的也是,这两日本捕奔波了几千里,身子的确乏的很。那本捕就先谢过朴老爷的茶叶了,既然收了朴老爷的茶叶,那朴老爷吩咐的事,本捕自当尽心尽力的去办。”说罢,血捕就将锦盒收了起来。
朴铁凉呵呵笑道:“事成之后,老朽自当再给血捕大人备上一箱茶叶。”
血捕也是笑道:“茶叶就免了,茶水喝多了,就难免想吃些点心。”
朴铁凉赶忙道:“有,有。上好的金糕银糕,应有尽有。”
“那朴老爷要本捕做些什么,尽管开口。”
血捕在堂中足足待了半个时辰,才大步离去。在这段功夫里,在堂外的人,只听到从大堂里传来的阵阵笑声。有人不紧心中起疑暗道,那朴家的几位老爷是不是疯了,家里死了这么多人,还能笑得出来。
血捕走后,朴铁灼登时变了脸色,他阴沉着脸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大哥何必要如此谄媚迁就与他!”
朴铁凉摆了摆手,淡淡道:“只要能将那后患彻底铲除,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况且今年掌管丛云卫的三大统领之一的龟统领要告老还乡,这血捕没准就是下一任的统领。与他搞好关系,总是没错。”
朴铁温在一旁唯诺道:“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朴铁凉冷然道:“你先去将那些尸首给处理了,再把院子打扫干净,明日便准备举办寿宴吧。”
“是。”
且说血捕离开朴府后,便在金陵城中左拐右转,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之中。他在小巷中站定后,一个打着油纸伞的高挑人影,便出现在了他的对面的小巷出口处。
“你来迟了。”
血捕闻言微笑道:“刚跟一个老狐狸谈了一笔生意,怎么,你这么急着传书要来金陵与我相见。莫不是抓到老神偷了。”
“老神偷?呵,大哥你未免也抬举他了,他不过只是一只上香台偷油的大老鼠罢了。”那人一边说,一边打着伞款款行到了血捕面前。
油纸伞笼罩之下,是一张冰冷的黑铁面具。
“咱们相见,你还戴这面具干什么。”
铁捕道:“在江湖行走,还是谨慎为好。”说罢,铁捕伸出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清丽可人的娇美脸庞。
血捕见到眼前美人,眼眸里流露出几分怜爱道:“走,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铁捕罕见的娇羞起来道:“大哥总是说笑,这雨夜里哪儿有吃东西的地方。”
血捕微笑道:“你想去哪里吃,我便把哪家的门砸开便是。”
铁捕闻言,捂嘴笑道:“大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莽撞,先不说这个,这次我叫大哥来金陵,的确有要紧事。”铁捕渐渐收起了笑容,正色起来说道。
“什么要紧事?”
铁捕沉声道:“这次可是大生意,若是大哥能将那人缉拿回临安,今年龟统领的位子,便非大哥莫属了。”
血捕也闻言也端正了神态,他晓得铁捕向来不会信口开河。他问道:“那人是谁?”
铁捕长舒了一口胸臆道:“窦围之子窦怀生。”
血捕听罢,高大的身子猛的一晃,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可知道你刚才这句话的干系有多大?切不可说孩子的玩笑话。”
铁捕苦笑道:“我怎么不晓得,小妹所说字字属实。”
血捕闻言忙道:“那,那窦怀生现在在何处?”
“就在江州,从安县的烘炉林里。我亲眼看到,有人将窦怀生放在了那里。”
“是谁?你又是怎的查到了窦怀生的踪迹?”
铁捕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来不及详谈。大哥还是快随我去烘炉林,拿了窦怀生再说。”
血捕闻言摇头道:“我这两日有要事走不开。”
铁捕不解道:“有何事,还比捉拿窦怀生更为要紧?”说罢,铁捕恍然大悟道:“大哥,你是不是又收了别人的银子?”
血捕摇头道:“这件事你就别过问了,你现在还是赶紧去烘炉林看紧窦怀生,等我办完这件事,再去与你汇合。若是他们的行踪有变,你便留下记号,切记不能将那窦怀生给跟丢了。”
铁捕听罢,低下头道:“他们应该几天之内不会走,要不然我也不会来金陵与大哥见面了。”
“好,等大哥处理完金陵城里的几件公事,便去找你。”
说完,血捕便转过高大的身子,朝巷外走去。
铁捕低头喃喃道:“大哥,你其实不用如此拼命的……”
血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忽而停住脚步,从怀中拿出朴铁凉送的锦盒,反手扔给了铁捕。
“这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