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那时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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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姑娘笑的开心,窦怀生也跟着一起笑了。

忽而,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开口道:“你说的堆满尸体的那条河,难不成就是这条?”窦怀生指了指前方的河流。

蜂蜜橘子点头道:“嗯,听村里人说,这里死的人好像是不远处那驿站里的。村里人怕自身受到牵连,于是就都搬走了。”

“怪不得。”窦怀生心念一动,便跳下磨盘来到河边脱起衣裳来。

后面的蜂蜜橘子见状不由得大叫一声道:“呀!你这是做什么?”

“对了,这后面还有个姑娘,我怎能随便脱衣服呢?我太傻了,太傻了。”窦怀生回身说道:“姐姐,你先转过身子去,我进这河里瞧瞧。”

“就算我不转身,那也不会看你一眼。”蜂蜜橘子心中腹诽一声后,仍是转过了身子。旋即,便传来噗通一声。过了半晌,蜂蜜橘子听得后面传来了水花声,不由得大喊道:“窦怀生,我能转过去吗?”

“转过来吧。”

蜂蜜橘子一转身,便瞧得水淋淋的窦怀生已然穿好了衣服。这时他手中,还正拿着一块黑色的牌子。

“你这是捡到了什么宝贝?”蜂蜜橘子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不晓得,但这东西泡在水里这么久,既没朽烂也没生锈,材料应该是好材料。”说罢,窦怀生将那块牌子扔给了蜂蜜橘子。蜂蜜橘子将那块跟她手掌一般大小的牌子掂了掂道:“这倒是分量十足,但这上面刻着的字我却不认识。”

窦怀生上前拿过牌子,指着上面刻着的字道:“这个字念洪,就是洪水的洪。”说罢,窦怀生又将牌子翻过来道:“这个字念驿,驿站的驿。”

蜂蜜橘子听罢笑逐颜开道:“那橘子倒是没白让你吃,既得了个甜甜的名字,又认识了两个字。”

窦怀生将那牌子收到怀里后,又拿出来两个牌子。蜂蜜橘子将一块牌子夺过来道:“这个字那我便认识了念驿,但前面这个字却跟那个洪字差的多了。”

“那个字念李。”

“里面的里?”

“不对,是李子的李。”

“李子,李子我倒是喜欢吃了,太甜的不要,要酸一点的。”蜂蜜橘子一笑,露出了银白的贝齿。

窦怀生看着蜂蜜橘子的笑容,不由得微微怔了怔。他也跟着笑起来,“那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便要叫你蜂蜜李子了。”

闻言,蜂蜜橘子愣住了,过了片刻她忽的笑了起来道:“好啊,下次你来我让你吃蜂蜜荔枝,蜂蜜杨梅,还有蜂蜜李子。”

窦怀生这时正注视着那最后一块牌子,听到蜂蜜橘子的话后他点头道:“行,明年我一定来。”

蜂蜜橘子闻言笑的更开心了,她指着窦怀生手上那块牌子道:“对了,这个字怎么念?”

“窦,窦怀生的窦。”

窦怀生将写有自己姓氏的那块牌子塞进怀里道:“那我就先走了,等办完事,我再来看你。”

蜂蜜橘子微笑道:“好,但你要小心些,外面的坏人可多了。”

窦怀生点了点头,旋即便转身决绝的走了。

注视着窦怀生渐行渐远的身影,蜂蜜橘子的脸色便越发的落寞起来。

“为什么好不容易能有个朋友,他就这么容易的走了呢,我可是把自己最宝贝的蜂蜜橘子都给他吃了呢。”蜂蜜橘子蹲坐在地上,双眼放空无神。

不久,一群蝴蝶便扇动翅膀飞来,落在了蜂蜜橘子的身上。蜂蜜橘子抬起手,注视着指尖上停留的那一只碧蓝色的蝴蝶说道:“小蝴蝶,你能告诉我吗?”

且说方才窦怀生入水后,除了捡到这三块牌子,还发现了许多凌乱的骷髅残骨,在那些残骨上还留有着不少刀剑斩落的痕迹。

“想来这些人便是当年被人害死的驿站中人了,而那白发老者,老婆婆,红衣小童到底是当年的幸存者,还是鸠占鹊巢的不相干人士。亦或者是当年的行凶者?他们这般刁难我,又是为何?”窦怀生翻出那块刻有窦字的牌子把玩了一番,“难不成当年我窦家也与当年一事有关?”

想来想去,窦怀生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原由。这时,他突然看到前方的一朵野花上,落着的一只蝴蝶。

“橘子姐姐这十多年来过的应该是孤独的吧,那种孤独我也深有体会。就像是突然身在朗朗乾坤之下,却突然坠落到了望不见天日的深渊之中。但我有师父,还有书院的各位长辈将我拉起。但橘子姐姐,又有谁能拉她一把呢?”一想起那个在荒村中孤独守望的姑娘,窦怀生便忍不住莫名的心疼。

但现在,他自己尚且是自身难保。若是他仅凭自己的一席热枕,便要将蜂蜜橘子带走,亦或者是留在那个村子里与她作伴。那无疑会害了她,就像是蜂蜜橘子所说的一样,外面坏人多。或许留在那个宛若世外的村落里,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毕竟,这世上最大的罪过,就是天真,美丽,善良。人只有将这些与生俱来的美好一一撕碎,再往脏水中浸上一遍,才能与世俗同流合污。

“太叔院长,你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虽然当时我不信,但现在我所做的与你说的,好像分毫不差。”窦怀生微笑,微笑中透漏着苦涩。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窦怀生终于来到了那座驿站之外。这座驿站依山傍水,周遭风景倒是秀丽。但一联想到这座驿站中曾堆满过伤痕累累尸体,就算是这般清丽山水,也挡不住人反胃。

窦怀生小心翼翼的走进驿站之中,只瞧驿站大院之中空空荡荡,马厩里没有马,墙角堆着的草料也早已腐烂。

“跟上处驿站的情况大抵一样,闲置已久。”想罢,窦怀生便站在院中大喊道:“喂!可有人!”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鬼鬼祟祟的推开门走了出来。

“有人,你找谁?”

窦怀生定睛一看,只瞧面前站着的是个头戴方巾,身着青衫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眼角与嘴角都往下耷拉着,一个酒糟鼻子也深深的塌了下去,整个人看上萎靡极了。

“这位大哥,在下从西边驿站来,特来此地找黄单黄老板。”窦怀生话音未落,这年轻人便警惕起来道:“找黄老板,你找他做什么!”

窦怀生先没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满是水渍的书信道:“不瞒大哥,在下身中一种名为烙花毒的奇毒。西边驿站的婆婆推荐我来这里找黄老板医治,这是那婆婆所写的书信。”

年轻人将那书信接过来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窦怀生,便道:“原来如此,那你先进来吧,我去给你叫黄老板。”说罢,年轻人就闪身将窦怀生让进了大堂里。

“你随意坐吧,我去叫黄老板。”年轻人说完就向后院走去。年轻人一走,窦怀生便开始在这大堂里来回逛了起来。

“这是,血?”窦怀生蹲下身子,用长剑剐下了地板缝隙中的一抹黑粉。窦怀生用双指将那黑粉捏下来,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后,又搓了搓。

“虽然没了气味儿,但这的确是血。”旋即,窦怀生站起身子在大堂中放眼一瞧,只见到那纵横交错的没一条缝隙中皆是塞满了血迹。由此可见,当年发生在这大堂中的一战,是何等惨烈。

正当窦怀生正思索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让小兄弟久等了,在下便是黄单黄老板。”

窦怀生循声一瞧,登时便是一惊。

“阁下,就是黄老板?”

“不错,在下一开始没有与小兄弟相认。是因为在下仇家不少,总要防一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窦怀生抱拳道:“不妨事。”

且看这黄老板竟是刚才那出门迎窦怀生的年轻人,不过他现在是披金戴银,一身华贵。其目光炯炯,丝毫没有了刚才的萎靡神情。

黄老板仔细打量了一番窦怀生道:“不错,那信我已经看过了。那烙花毒虽然奇特,但在我这里还算不得什么。你且将上衣脱下来,让我瞧瞧你所中的毒有没有侵入心肺。”

“那便麻烦前辈了。”说罢,窦怀生便将脱下了上衣,光起了膀子。

见状,那本是笑眯眯的黄老板,突然面色一凌,随即他上前握住窦怀生的手腕把起了脉。过了片刻,黄老板松开窦怀生的手道:“你刚才是不是频繁运功来着,这毒都快侵入心肺了!”

窦怀生低头一看,只瞧有四条从手足蔓延出来的黑线,已然快要汇集到自己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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