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谋个差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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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来成都,便瞧见,那高大的城门前有两个老汉正在喝着茶斗着蛐蛐。在林三川的印象里,燕临不管老少,都是急匆匆的,从没有人说是有这般闲情逸致,尤其是在这大好的清晨。又或者,说他们的闲情逸致皆被劳累的生计给消磨了。更令他惊奇的是,这偌大的城前,竟没有一个守城士兵。

在城里城外来往的人虽多,但他们却不显得着急,每个人都一幅安逸的慵懒像。

“在城东,有一家没挂着牌匾的客栈,也不晓得现在还开着没有,你们先去城东,找那座客栈落脚,若是那里关门了,你们便在城东另寻一家,待我办完了事,再去寻你们。”董平的话打断了林三川的思绪,林三川道:“公子去哪儿?”

董平负起双手道:“谋个差事。”

冷飘飘道:“你身上带着银子呢吗?”

董平微笑道:“怎的,你难不成觉得我会靠银子打点关系?”

冷飘飘笑道:“身上带些银子,说话也有底气。”

董平摇头道:“银子就免了,我这张脸就是本钱。”董平话音未落,冷飘飘便在他身上拧了一把,淡淡道:“你这是要去哪儿谋差事,难不成是要去青楼当龟公?”冷飘飘此话一出,来往行人纷纷侧目而视,随后再上下一打量董平,心中皆道人心不古。

董平拦住冷飘飘的腰肢,嘻嘻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在成都府里,我有熟人,丢下两分面子,便能谋一个差事。”

冷飘飘又轻扭了董平一下道:“谅你也不敢去当龟公。”

几人又闲聊了两句,便一同进了城,随后分道扬镳,两个个往城东而去,一个往城西而走。

此时时至金秋,成都最负盛名的海棠花早已不知谢了多久。但抬头望去,那满街之上悬挂着的大红灯笼,却又添了一份别样的艳丽。

“等中秋夜里,这些灯笼应该都会点起来吧。”董平喃喃道,忽而,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夜幕笼罩,天地皆被泼上了浓墨,而在不见边际的凄迷黑夜了,一座城中却是万盏大红灯笼迎风飘荡。旋即,董平又想起了上一次在戍北城过的那个元宵节,城池零落,唯有小儿逐碎灯。

“怎的来了这里,人就不由自主的也懒了起来,一懒就容易回想往事。”董平摇头笑了笑,随后又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走去。

蜀州的府衙便设在城西,而董平也是要往那府衙而去。董平快到那衙门时,便遇上了一老一少两个穿黑长衫,脚踩靴子的两个押司。

那老押司道:“昨日上边吩咐下来的文书你写好了没有?”

年轻押司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昨日睡的早了些,忘写了,您老可得帮我多担待些。”

老押司闻言立马便瞪了他一眼道:“你啊,又要让我挨鲁大人骂了!”

年轻押司讪讪一笑道:“谁让您老是我爹呢。”

董平听罢哑然失笑,他心道,这感情是对儿父子兵。但他这一笑,却让那年轻押司听见了。年轻押司一回头,皱眉打量了董平一番道:“我们爷俩说话,你笑什么?”

董平拱手道:“阁下误会了,只是在下在二人的交谈中听到一个熟人,不由得便笑了起来。”

老押司闻言也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他毕竟在官场混迹多年,一瞧董平的样貌打扮,便晓得这个人有几分来头。他微笑道:“阁下口中的熟人难不成是鲁大人?”

董平微笑道:“那敢问阁下口中的鲁大人,全名可是鲁一尺?”

老押司忙点头道:“不错,正是鲁一尺鲁监军。”

“那就是了,在下与鲁大人曾同朝为官,故此也算有些交情。”董平说罢,那老押司便心思急转起来,他们府中的鲁监军以前在朝中的官职可不小,难不成这年轻人也大有来头?想到此处,那老押司便恭敬道:“既然如此,那阁下就随在下一起进府吧,在下也好为阁下向鲁监军通禀一声。”

董平笑道:“那边多谢老先生了。”

“应该的。”

说罢,三人便一同朝成都府衙行去。

成都作为蜀州首府,其内所设的府衙,那统一掌管的便是蜀州大小要务。所以这还是清晨,府中便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董平从府外所带来的那种慵懒,与这府中的情景显得格格不入。

董平被那老押司带入一偏僻小院后,那老押司便笑道:“这里是鲁监军日常待客之处,阁下便在这里稍等片刻,在下这便去向鲁监军禀报。对了,还不晓得阁下的名讳是?”

“在下董平,有劳老先生了。”

“不妨事,不妨事。”那老监军笑笑,便行了出去。待他走后,董平便在石椅上坐了下来。他摩挲了一番自己的脸颊,无奈笑道:“老兄,这次又得麻烦你了。”

董平口中的鲁一尺与那已经死去的真董平乃是同科进士,从前董平时常看到二人一同游玩,两人的关系应该是不错。后来董平在戍北城时,偶尔得知那鲁一尺主动向上递了奏折,自求官降几级,要求朝廷将其下方,到外州做个地方官。但他也没有降多少,而是来了这蜀州做个监军。

董平正寻思着一会儿该如何应对那鲁一尺时,便听得院外传来一声爽朗大笑:“董老弟啊董老弟,多年未见,你可想煞为兄了。”伴随着那话音落下,一个身着便服,满口胡乱生长着卷曲长髯的中年男子便大步走了进来。董平识得这来人,正是鲁一尺。只瞧这鲁一尺虽长着一口粗犷胡髯,但若是将那胡子刮了,应当是个清秀秀才般的人物。

董平起身微笑道:“鲁兄多年不见,倒是邋遢了不少。”

鲁一尺微微一愣,又笑道:“多年不见,你倒是会拿为兄的打趣了。”

董平心中微颤,他暗道,自己应该腼腆些才是。但这话已经说了,他再改语气反倒惹人怀疑,于是董平便将错就错的笑道:“在北方数年,人自然也比那时开朗了许多。”

鲁一尺招呼董平坐下道:“对了董老弟,当年你不是辞了官,与弟媳一起搬到北方了么,怎么又有闲情逸致来了蜀州?”

董平坐下道:“鲁兄想必晓得当年兄弟我为何会辞官吧。”

鲁一尺忽而握住了拳头道:“当然晓得,还不是因为朝中那几个大奸佞,兄弟你屡次参他们,反遭他们打击陷害,兄弟你受不住便带着弟媳一起搬去了北方。自你走后,没几个月我也便离开临安了。对了,这次是你自己来的,还是带着弟媳一起来的?”

董平微笑道:“是与内人,还有家里的一个护卫一起来的。”

鲁一尺闻言神色微微一变,他忽而淡淡道:“想不到兄弟你也开始请起护卫了。”

董平微笑道:“鲁兄莫要误会,你可晓得兄弟我去了北方以后做了些什么?”

鲁一尺摇了摇头,董平见状便道:“兄弟我因受那第二十七座戍北城守城将军,马安生的邀请,在军营里做了两年参军。随兄弟而来的那护卫,也是军营中的兄弟。”

“原来如此。”鲁一尺闻言抱拳,略显惭愧的说道:“兄弟莫怪,哥哥我还以为你跟那朝中人一样,开始贪图起荣华富贵来了呢。”

董平微笑道:“这有什么可怪的,当年我们不也是因为意气相投才结成兄弟的吗?”

“正是,正是。”鲁一尺旋即又道:“那兄弟你既然在戍北城做了参军,为何又来了蜀中?”

董平闻言,面色忽的黯淡起来道:“兄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马将军突然被调走,兄弟在军中没了靠山,便被人借故打压了下来。时不饶人,屋漏偏逢连夜雨。内人又突然有了身孕,兄弟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只有些做官的本事。偶尔听得鲁兄在蜀中当了参军,浴室便拖家带口来投靠兄弟,以求谋个差事。”

鲁一尺闻言大笑了起来,他连连点头道:“兄弟你可是有后了,这是件大喜事,等今日歇了班,我定要与兄弟痛饮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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