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士别三日(1 / 2)

加入书签

    打进了瞧。

万依硪只见董平手握的那黄玉牌虽不过半个巴掌大小,但就是这么丁点个玉牌上,竟雕刻有足足十三条栩栩如生的蛟龙。

蛟龙盘绕之中,刻有四个笔力遒劲的小字“王下奉天”。

看着万依硪直勾勾的眼神,董平翻手将那玉牌收了回去,他道:“依万大人的见识,应该不会不认识这块王下奉天牌吧。”

足足过了有几十个数,万依硪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这……这牌子怎会在你手里!你是从何处偷来的!”

想当年,宋祖开国后,育有十三位皇子。而那十三位皇子,每人手里都有这么一块王下奉天牌。而其中十二块牌子,皆在宋祖驾崩后,做了陪葬品。唯有一块,仍留存于世,那便是蜀中王一脉的王下奉天牌。

董平没回答他,只是道:“让秦相出来见我,我自有解释。”

万依硪这次也不敢再刁难董平,他脚底抹油,一溜烟便跑进了府里。过了半晌,就见得慌乱整理着官府的秦中徽,跌跌撞撞的朝府外小跑着。

当跨过门槛之后,董平顺势就将王下奉天牌掏出来,展示在了秦中徽面前。秦中徽瞧上那玉牌一眼,“嘭”的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他俯首叩道:“臣秦中徽,参拜王下奉天!”

董平见状,微微点头。

秦中徽抬起头,忽的又叩了下去:“老夫秦中徽,参拜驸马爷!”

这一叩首,叩的秦中徽身后的万依硪是摸不着头脑。方才那一叩首,叩的是大宋开国皇帝御制的腰牌,还情有可原。但这董平,怎的就成了驸马爷了?

董平此时动了起来,他赶忙上前扶起秦中徽,微笑道:“秦相,您何苦动如此大礼?我不能受。”

万依硪闻言,赫然是下了一大跳。董平竟然还承认了,自己就是那驸马爷。

秦中徽一直低着头,他颤声道:“尊卑有别,老夫见了驸马爷不跪,那是犯上。老夫跪的,驸马爷您也受得。”

董平微笑道:“秦相这一跪,可是跪的我于心不忍呐。这外面风寒,我们还是先进去聊。”

秦中徽点头道:“是老夫怠慢了,驸马爷请进。”

董平先进了府,秦中徽与万依硪紧随其后。

林三川咂吧了咂吧嘴,他嘟囔道:“这老东西,生的倒是面善。”随后,他来至那正受着酷刑的秦伯身前笑道:“这下你该晓得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没几天好活喽!”

说罢,林三川便将秦伯从马背上拽了下来。秦伯一屁股摔在地上,他长大了嘴巴,呆滞了片刻。忽的,他两眼一闭,竟背过了气去。林三川见状一惊,他心道:“该不会是被折腾死了吧?”想罢,他低头一瞧,正好瞧见地上一滩湿漉漉的水渍。

好嘛,是吓的!

跨进门内,董平打了一个寒颤:“秦相,你这屋子可够冷的。”

秦中徽微笑道:“老夫生来体热,所以冬里向来不生火。若驸马爷不习惯,那老夫便叫人端火盆来。”

董平摆摆手道:“秦相这是清廉惯了,舍不得生火。我这年轻力壮,怎能让秦相给比下去?”说罢,董平笑笑,便坐在了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万依硪此时实在忍不住,他突然开口道:“董大人,您怎的就成了蜀中王的驸马爷?”

万依硪话音未落,秦中徽便厉喝道:“万大人,不得无礼!”

“无妨。”董平笑道:“我晓得,我此时的身份对二位大人来言,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若是不说明白的话,未免还会遭他人非议。”

秦中徽微笑道:“驸马爷有王下奉天牌在手,无人敢非议您的身份。”

董平微笑称是,“秦相说的不错,但这腰牌是死的,可人却是活的。若是别人,我可以不说,但对于秦相您,我却要将这话给说通透了。想当年我回乡后不久,内人便染上了怪病。于是我便带着他四处拜访名医,但事与愿违,就在不久前,内人辞世。我在心灰意冷之下,便投到了蜀中王驻扎在千岛府的军营里。后来我有幸得到了王爷赏识,成了王府的驸马。这话说起来虽然简单,但其中的机缘巧合,可是数不胜数。”

秦中徽听罢点头道:“驸马爷好造化,当年老夫便看出驸马爷乃是人中龙凤。有此番机遇,虽是意料之外,但却仍在情理之中。”

“是啊!”董平微微感叹一声后接着说道:“没成想,这有生之年,还能再归临安。对了秦相,将我调到临安,是您老的主意吧?”

秦中徽摇头道:“这是圣上的旨意。圣上自从听闻王爷因北上讨贼,而心力憔悴,撒手人寰之后,当的是清泪纵横。圣上将驸马爷调到临安,也是想给驸马爷您安排个高位,以此来慰藉蜀中王的在天之灵。”

董平闻言,面露感伤之色:“王爷除了是我的岳父,是我的知遇恩人外。他更是一位令人钦佩的豪杰,英雄。斯人远去,长歌当哭!王爷离世,是我大宋之遗憾。”忽的,董平话锋一转道:“敢问秦相,何时能安排我去面见圣上?”

秦中徽微笑道:“这个不急,那道圣旨,驸马爷可随身带着?”

董平笑道:“那可不敢望,圣旨就放在在马鞍挂着的褡裢里。若秦相要看,那我这便去取。”

秦中徽听罢忙道:“驸马爷折煞老夫了,那圣旨是皇上给驸马爷您的,老夫岂敢窥之?老夫只是想提醒驸马爷一句,那圣旨可别丢了,要不然圣上那里可说不过去。对了驸马爷,那去蜀中传旨时使者,为何没见侍奉您左右?”

董平蹙眉叹道:“说来也是令人唏嘘,那位使者因来回的颠簸,再加上水土不服,在来临安的半道上死了。我便将其就地埋葬,想着到了临安后,再托人将他的尸首给拉回来,也给圣上一个交待。”

董平这话到没扯谎,那使者在王府中被困于幻境多日,精神恍惚不已。他死在半路上,也着实令董平有几分措手不及。那使者一死,他这驸马爷的身份,就算是真的,怕也是会被人怀疑是冒名顶替的。使者之死,也是董平来临安之后,选择首先来拜访秦中徽的理由之一。

秦中徽双目微眦,他后怕道:“驸马爷能安然无恙的来到临安,当真是万幸。万大人,你到秦伯那里取点银子,老夫要给驸马爷接风洗尘!”

万依硪仍在云里雾里,听得董平这一套说辞,他倒是更加不信董平就是蜀中王府的驸马了。但他虽有疑虑,但也不敢违背秦中徽的命令,他轻声应了一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董平,缓缓走出了屋子。

当其走后,董平摇头道:“秦相您向来节省,何需如此破费?”

秦中徽微笑道:“这是应该的,驸马爷能来拜访老夫,老夫荣幸之至。”

董平笑道:“秦相有所不知,这次来临安,我第一个拜访的便是秦相您。”

“当真?”

“怎的,秦相以为我在扯谎?”

“老夫不敢。”

董平凝视着秦中徽的双眼,他只瞧得秦中徽此时的目光中只有欣喜之意。只是这一个眼神,便让董平再度感叹秦中徽着实不简单。能随心所欲伪装自己的情绪心思,这等人该有多可怕?

“在离开临安之后,我算是想明白了。想要在临安能够八面威风,还得依仗秦相您。”

秦中徽微笑道:“老夫何德何能,能够独善其身,已是不易,又何来八面威风一说。”

董平闻言笑着打趣道:“这风,是树大招风。”

秦中徽一听,微微吁叹,感同身受的说道:“驸马爷这话说的不假,身居高位,无论做的再好,也是难免遭人猜疑污蔑。当年驸马爷那一道,指责老夫贪赃枉法的折子,可着实将老夫吓得是几天几夜都没能睡的囫囵觉。”

“年少轻狂,想出个风头而已。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秦相见谅。”董平摆摆手,语气尴尬。瞧他的脸上,写的皆是往事不堪回首。

秦中徽正想言语,万依硪便走了进来。

“回秦相,接风宴已经安排好了。”

秦中徽微笑道:“麻烦万大人了。”说罢,秦中徽又看向董平说道:“驸马爷,不如这样。你这一路车马劳顿,定是乏极了。万大人正好新置办了一处宅院,您若不嫌弃,那便先去万大人的府上稍作休息。待日落之后,我们接风宴上再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