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宫娥道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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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音闻言,泫然欲啼,旋即,她抽了抽鼻子,抿嘴微笑。王修承见状,平缓下语气,轻叹道:“又在韩贵妃那里受了委屈?”

碧音摇头道:“王大人,你还记得那辆马车么?”

王修承目光中极为罕见的温柔之色,他点头道:“记得,当时要不是傻傻的把脸灼热了,给我暖手,我怕早已冻死了。”

碧音笑道:“那…王大人竟还记得,碧音高兴死了!”

王修承甩了甩脑袋,他身负重任,怎能被一时儿女,就弄昏了头脑。他道:“若是没要紧事,我便回去值夜了。”

碧音忙呼道:“王大人,您就再让碧音多瞧您几眼!”

王修承心神一动,他道:“你怎的了,快说啊!可是要急死我?”

碧音低垂眉眼,轻声道:“韩贵妃要把我送出宫了……”

王修承心神巨颤,听得此言,他怎就感觉那么疼呢?就像是一把剔骨钢刀飞来,狠狠的剜去了他的一块肉。他一把抓住碧音的手臂,颤声道:“怎的…怎的了……你若是走了…留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宫里…我怎么办?”

见得王修承眼眶里有泪打转,碧音心中又甜又苦涩,她低声道:“秦相说要将我送给驸马爷做婢女,王妃已经同意了……修…王大人若是不想碧音去…那碧音死也不去!”

“新来的驸马爷…就是蜀中王府的驸马?”

碧音点头。

王修承沉声道:“这是个机遇,我鹿岳书院学生,一向为重整山河为己任。蜀王爷一世威风,但功败垂成。若是…若是咱们能依靠上驸马爷的话,那……”

王修承在侃侃而谈,他的手已经松开了碧音的手臂。碧音心中一黯:“我是小女子,又不是大丈夫……”转瞬,她又笑道:“王大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你让碧音去,那碧音便去!”

王修承颇是深情的看了碧音一眼,微笑道:“多谢了,碧音妹子。”

碧音正想说些什么,忽的瞧见一道黑色人影在前方一闪而过。她赶忙将这话对王修承说了,王修承心下一沉。自上次费修罗孤身闯入大内,把大内闹了个鸡飞狗跳之后,宫内的侍卫皆受到了严惩。

有先例在前,王修承当的是不敢掉以轻心,他登时甩下碧音,就据碧音所说朝那黑衣人追去。

空荡荡的,碧音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只觉得好冷。

那黑衣人跑的不快,眼瞧着还有不到五丈远,王修承便要逮住那黑衣人,但就在此时,一留三缕长须,面冠如玉的中年道人手持拂尘飘飘拦在了王修承身前。

王修承停住身子,沉声道:“道长莫要挡路?”

那道人微笑道:“贫道东野道人座下首徒,虞环子,有礼了。”

王修承泠然,东野道人可是皇上极为信赖的世外高人,面对他的弟子,王修承也不敢怠慢。他作揖行礼道:“道长何以要拦在下追拿贼人?”

虞环子微微笑道:“那不是贼人,是贫道座下的一名顽劣之徒。他初来大内,难免觉得新鲜,便乱跑了起来。多有叨扰之处,还望阁下见谅。”

王修承淡淡道:“既然如此,还请道长将高足拿来,当面对质,求个安心。”

虞环子一甩拂尘,笑道:“那可不成,劣徒脚力快,贫道追赶不上,现在他已经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待明日,贫道一定拿他到阁下面前当面谢罪。”

“这……”

虞环子蹙眉道:“若阁下不信,贫道可随阁下一同去陛下面前,当面对质。”

王修承分得轻重,他微笑道:“这便不必了,在下只是为求安心,本就没有怀疑道长之意。”

虞环子微笑道:“那贫道先行告辞。”

说罢,虞环子一挥拂尘,身子便飘然到了几十丈之外。王修承心下骇然,他只道这虞环子修为恐怖至极。这时,他忽的想起了碧音,而在他回去寻找时,碧音已然走了。

明月下了梢头。

董平打了一个哈欠,他坐在床沿上,床上趴着杜鹃。杜娟此时只系着肚兜,穿着亵裤。她把红成苹果的脸埋在枕头里,任由董平手指于其背后轻点。

“好了。”董平将手中的药膏放到一旁,道:“若不是哥先生提醒,我可就成了摧花的恶人了。”

杜鹃痴痴的笑道:“奴婢挨打时被快疼死了,恨死了。但现在却巴不得再挨几顿打。”

董平调侃道:“我这双手细皮嫩肉,再加上几个粗砺老茧,双管齐下,自然是舒服的很。”

杜鹃喃喃道:“驸马爷可真不要脸……”

董平一笑,站了起来,道:“歇着吧,七天之内哪里都不许去。”

杜鹃登时坐了起来,但因猛的用力,撕扯到了伤口,不由得“嘤咛”一声。

杜鹃嘟嘴道:“驸马爷说话不算数!你说了要带我去吃席的!”

董平笑道:“我没罚你也就算了,你还想去吃席?”

杜鹃蹙起眉尖,不解道:“驸马爷罚奴婢做甚?”

董平道:“你得罪了王妃,我该不该罚你?”

杜鹃委屈道:“我都不晓得哪里得罪了王妃…精心挑了那么些赔礼,不但没得一个好脸色…还挨了一顿毒打。”

董平笑道:“王妃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不许犟嘴。”

杜鹃闻言更是委屈,她道:“驸马爷可一点都不向着奴婢。”

董平失笑道:“我让你歇着,还不向着你?”

杜鹃低声道:“驸马爷向着好看的,王妃是蔷薇,我只是野菊,驸马爷自当不向着奴婢了。”

“真是歪理。”董平重新坐到了床沿上,他道:“我让你歇着,是怜惜你。方才我的话有失偏颇,我给你赔礼。这样吧,你歇着的这几日,我天天过来给你擦药。”

杜鹃闻言甚是惊喜,她鬼使神差的说道:“还不够。”

董平冷了脸,他淡淡道:“恃宠而骄。”

杜鹃一见董平没了笑模样,登时打了个哆嗦。她暗自懊悔不已,方才自己当真是太无礼了了。杜鹃心道:“在秦相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向来是恭恭敬敬,怎的到了驸马爷这里就没了规矩。”

董平突然又笑了起来:“你越娇横,我反倒越高兴,这才不失了我家贴身丫头的身份。这样,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岳阳楼瞧瞧。”

杜鹃大喜,她除了临安跟记不清模样的故乡,别的地方倒是一概没去过。

“歇着吧。”

董平起身出了房,他心道:“这娟儿姐是敌是友,我倒是快分不清了。秦中徽,你可真是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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