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朝天阙!(1 / 2)
二百六十年前,剑墟,山河巨剑之上。
一白须老者看看左右盘坐着的两名中年男子,一人生的清秀,一人生的阳刚。白须老者忽的笑了起来,说道:“许还,东野,你们修炼的如何了?”
清秀模样的中年男子先道:“回陛……”白须老者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道:“回剑主,学生只差一步,便可窥得破天之境。”
白须老者微笑,曰:“善。”
阳刚模样的中年男子道:“学生不才,方初窥门径。”
白须老者笑道:“有的是工夫,无须着急。”说罢,老者站了起来,俯瞰眼下的锦绣江山,感叹道:“许还,东野,我想拜托你们两人一件事。”
李东野忙道:“请尽管吩咐。”
许还没言语,他在垂泣,他晓得,这位一手平定了天下,缔造了大宋江山的盖世君主,后又创立剑墟,稳定了大宋气运的绝世高手,终于要到了离去的时候了。
白须老者微笑道:“这天下,我始终还是放不下。西北虎狼虽如今尚在襁褓,但以后必将是我大宋劲敌啊。所以,我想拜托你们,在你们修炼至大乘前,替我镇守大宋西北,作为我大宋的第一道屏障。”
许还道:“臣自当尽忠职守!”
李东野道:“臣万死不辞!”
白须老者笑道:“好。有你们三个替我守着,我便放心了。”
李东野蹙眉道:“还有一人是谁?”
白须老者微笑道:“你们不必多问了,他在替我守着皇宫,守着那群子孙呢。”说罢,老者凭空一拿,一个锦盒跟一根拂尘便被其从剑下的黑水潭里取了上来。老者把锦盒交给许还,把拂尘交给李东野,道:“西方毛古小镇,北方天碍山便是你们各自的归处!”说罢,老者大笑一声,纵身跃下巨剑,飘然而去。
许还跟李东野在垂泪,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老者的姓名。
他叫,赵归印。
……
……
许东芝醒了,已是晚上,那个男子已不知去哪儿了。许东芝低着头,低吟几句,便站起身子,昂首阔步的出了山洞。洞外的风很寒,空中的那轮蓝月更加诡异。许东芝感觉很冷,她抱着胳膊,彳亍着往山下走去。
“他去哪里了,我又该去哪儿呢?”
忽的,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等好久了。”
许东芝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她已回到了临安,林三川笑着站在她面前。许东芝也笑了起来,道:“好,孙儿还是蛮乖的,走咱们去找那东野老……”许东芝瞟了眼一脸尴尬躲在林三川身后的漉竹,顿了顿道:“去找东野老道!”
今日便是东野道人的散功之日。
东野道人在闭关前,会在地宫内填上三千斤朱砂,朱砂有储藏真气的功效。东野道人如今已行将腐朽,而他体内的庞大真气就如同一座庞大的山峦,时时刻刻把东野道人压的喘不过气来。殊不知,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对于东野道人来说,却是巨大的负担。
东野道人若想延续寿命,就必须先把一身功力散去,参悟新的境界。而在参悟成功后,东野道人便会施展鲲鹏总略,把储藏在朱砂内的真气重新纳入体内。而这朱砂用过一次,便失去了效力,下次闭关需得重新采办朱砂。加上东野道人如今闭关的次数愈发频繁,这朱砂的需要,唯有大国可以满足。
漉竹走的很轻快,很欣喜,这让常人见了头痛的榕树林,对于她来讲,却是轻车熟路。在她的带领下,许东芝等人很快就来到了地宫入口。
许东芝忽然道:“小妮子,怎的一路上也没瞧见个你的同门?”漉竹一怔,蹙眉道:“我只关心自己的事,却忘了今日是师父闭关的要紧日子,师兄弟们应该在给师父他守关呢。前辈,我们还是先走,等改日再来。”
许东芝微笑道:“来都来了,还走什么。”说着,许东芝给林三川使了个眼色,林三川会意,笑道:“奶奶,我看漉竹道长说的有道理啊,不如咱们……”
“嘭!”
林三川趁漉竹在专心听自己说话时,一掌击在她的后脑勺,打晕了她。许东芝微笑道:“孙儿,做的漂亮。”林三川笑道:“是奶奶指导有方。”
许东芝沉下了脸,凝重道:“这东野老狗手下的一帮弟子可都不是泛泛之辈。孙儿,一会儿下去了,你便用奶奶教给你的功夫跟他们周旋,虽只须你抵挡个弹指的工夫,但还是会有丧命之危。你若是现在后悔,还……”
“奶奶,快下来!”
林三川仿佛没听许东芝说话,他已经把地道的入口给打开了。不知怎的,许东芝的眼眶一红,她赶忙扭过头,淡淡的道:“好,咱们走。”
走在阴暗的地道里,许东芝的神思不禁恍惚起来,她想起在那白帝城下,她的爷爷许还曾与一神秘高手有过一招的争锋。就是那次过招之后,许还便一度沉沦,不禁放弃了寻找下一任的毛古镇主,本已岌岌可危的身子也彻底崩塌。但他在死之前,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放弃毛古小镇,于是他逆转鲲鹏总略,强行把自己的一身功力传给了许东芝。许还在死之前,念的最后一个名字,是李东野。
许东芝自小被许还收养长大,二人的虽不是亲爷孙,但感情更甚。许东芝岂是会安分待在小镇里的人,于是她安葬完许还后,便下了山,去寻李东野报仇。不错,她来临安的目的,只是来报仇。她的爷爷,也早就死了。
在要踏出地道时,许东芝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她终于记起了那个男人是谁。
林三川的手心已全是冷汗,在要出地道时,他忽然停了下来,他调动起全身的真气,随后不再犹豫,如同猛虎般的冲了出去。
但下一刻,他却愣住了。
他瞧见了一地的尸体,跟一鼎被朱砂淹没的巨大丹炉。丹炉上还盘坐着两人,一老道,一中年道士,这两个道士的双掌打在对方的胸膛之上,像是被冻僵了般一动不动,就那么诡异的僵持着。许东芝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也怔住了。
忽的,那老道凄惨一笑,语气悲怆的说道:“三百年来,此时此刻,为师最孤独啊!”说罢,老道双掌往前一推,那中年道士便滚下了丹炉,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地,像是死了。那老道也如同失了全身力气一般,身子往后一仰,直挺挺的滚下了朱砂小山。
许东芝登时醒过味儿来,厉喝道:“老狗!拿命来!”说罢,她夺身朝那老道冲去,林三川随后跟上。
那老道便是东野道人,他现在七孔流血,显然只剩一口气了。林三川停了下来,他瞧着面前的朱砂小山,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抓了一把朱砂,仔细瞧了瞧,搓了搓,豁然道:“奶奶!这哪里是朱砂,明明是蘸了猪血的红沙子!”
许东芝冷笑道:“这老狗一生作恶多端,到了却被自己的人给坑了,真是因果报应,老天有眼!”
东野道人此时已奄奄一息,他看着缓缓走到自己面前许东芝,轻声道:“你就是许还的弟子吧?”
许东芝本要一掌砸在东野道人的头顶,但她忽的停了下来,直视着东野道人,微笑道:“不错,我今日就是要来为爷爷报仇的!”
东野道人凄然笑道:“好啊,许还收了个好徒弟,他比我强。我这个叛师之人,最后也落得个被弟子所叛的下场,天道轮回啊!来吧,孩子,动手吧。”说罢,东野道人闭上了双眼。许东芝一掌落下,但她的手在离东野道人的头顶只有半分距离时,却忽然停了下来。林三川问道:“奶奶,怎的了?”
许东芝淡淡道:“他已经死了。”
但大仇得报后,许东芝却没有感到半分释然,她感到很难受,就像是一个呼之欲出的喷嚏突然偃旗息鼓。
这时,那倒在地上的中年道士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的站了起来,林三川心生警惕,赶忙摆出架势准备大战一场。但这中年道士却连瞧都不瞧两人一眼,他眼神涣散,痴狂的大笑道:“我成仙师啦,我成仙师啦!”说着,他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地宫。许东芝又瞧了东野道人一眼,转身欲走。林三川忽瞧见从东野道人的怀里滑出来一本书,林三川好奇的拿书一观,随即笑道:“奶奶,这东野道人还真是个好师父,这日日讲经教学,从未缺席过……”
“别说了!”
许东芝一声大叫,把林三川吓呆在原地。林三川看向许东芝,只见她抱着身子,很是无助的蹲在地上,喃喃的道:“别说了……别说了…就当我大丑得报了吧……”
忽的,许东芝站了起来,快步往外走去。林三川喊道:“奶奶,你做什么去!”许东芝道:“办一件早该办的事。”
……
……
大内,金銮殿
隐隐约约的瞧见那龙椅上坐着一个人。
忽的,听见那人淡淡的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提着个灯笼走了进来,灯光照亮了她清丽的脸庞,也照亮了龙椅上的那人,是赵篆。
女子微笑道:“秦中徽死了。”
赵篆微笑道:“秦蒋都死了,这庙堂也该轮到你们做主了。”
这时,又有两个男子走了进来,一中年,一青年。中年男子笑道:“陛下这是什么话,庙堂之主永远都是陛下,微臣自当尽心辅佐陛下。”
赵篆问道:“仙师去哪里了?”
女子笑道:“他说要去做一件事,过会子才能来,但他不来的话,不是更皆大欢喜么?”
赵篆蹙眉道:“什么意思?”
女子微笑道:“谁让仙师爱喝茶,奴家便在他喝的茶里下了些名贵的药材,只要仙师一运功,他的脑子便会被冲坏。”
赵篆道:“姑娘好厉害,若你不是女子的话,这天下就该你来坐了。”
女子咯咯笑道:“奴家只是想当个出谋划策的谋臣,却没想到接连找了几个主子都是酒囊饭袋,没办法,奴家也只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了。”
赵篆微笑道:“现在仙师不在了,三位孤身闯入大内,难道就不怕朕设下埋伏,杀人灭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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