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四九 昔日狂生,佛不能渡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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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知大师故人是玄门中哪一位前辈?”

听到净空这句话,林辰倒是来了兴趣,虽然与净空认识并不久,但林辰却知净明口中的这位大师兄绝非常人,而且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若非他光头僧服,林辰甚至觉得净空并不像一个出家人,反而更似一位饱学宿儒,有几分风流倜傥的书生公子,身在佛门心在红尘,这样的感觉很微妙,却也很难以言喻。

“倚天长歌觅芳踪,桃花影落剑惊鸿,梵音寺前敢问佛,谁人笑我太痴狂,施主可听过那首长歌令?”净空笑道。

林辰一怔,随即动容,这首熟悉的长歌令,当年他还在蜀山上之时,可是没少听周围的同门中人谈笑间吟唱过,尤其是冰月峰的师姐师妹,更是似乎对着歌中人极为推崇,为此他还特意问了燕若雪,自也因此知道了那位昆仑前辈当年的狂放事迹,也曾一度为之叹服。

这跟蜀山中,无人不识酒剑仙一个道理,那位前辈所做之事,或许在老一辈的人眼中看来荒唐不羁,但对玄门年轻一辈的人来说,谁没有轻狂少年意气的一面?

“大师口中这位故友,莫不是曾经斩落了罗浮满天桃花的昆仑秦御风秦前辈?”

净空看着林辰惊喜莫名的神情,不由得笑道:“正是那个狂生,当年他一时酒醉兴起,闯我罗浮,倒是成就了他的美名,这次劫难听闻他也来敝寺了,可惜来去匆匆,无缘再见。”

“大师似乎和秦前辈甚是熟悉?”林辰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听净空的语气,似乎与昆仑那位前辈关系不错,这就让人有些费解了。

“非也,当年贫僧可是没少找他打架。”

林辰一时哑然,显然没想到这位满身儒雅逸气宛若世外高人的梵音寺大师兄会说出这句话来,随即忍不住失笑起来,心中疑惑顿解,虽说罗浮梵音寺乃与世无争的佛门重地,但俗言有云,连佛祖也有忿怒的时候,梵音寺乃玄门一方巨擘,如何能平白忍受如此给人上门挑衅,传闻秦前辈为此被昆仑刑罚,没准也是事实。

毕竟这样的事,要换作蜀山,就算那位施掌蜀山刑罚脾气暴躁的焚阎峰首座不说,没准师父早就一言不发上昆仑把九重仙城的神树都砍了。

“只不知日后可有机会与秦前辈痛饮一场?”林辰暗忖一声,想着昆仑,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当日在兰陵荒山之上所碰到的那个白衣男子,那人道法惊人,甚至在慕容龙幽之上,不知那人又是谁?

净空悠悠地品着杯中清茶,目光在眼前这年轻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忽然笑道:“施主可知,在敝寺中,要说着狂生之名,除了秦御风,没准还有一人。”

林辰讶然,道:“还有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净空自顾一笑。

林辰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张口便道:“我?大师莫不是开玩笑吧,在下可记得不曾做过……”

正说着,话语一窒,忽然想起当日跟随仙峤派的人一起上罗浮,曾经放声长啸过,而且那日看真经有悟,也忍不住狂放了一回……这两度长啸动罗浮,虽然远没有秦前辈那般壮举,但无论如何,在旁人眼中,这自然是惊扰佛门清静地的不道之举,君不见玄门正道各大门派会盟梵音寺山门,可有谁敢放肆过?

想到这里,林辰面上有几分愧色,讪笑道:“确是在下的不对了,还望大师别见怪。”

净空摇了摇头,又替他满上清茶,目光炯炯,微笑道:“我倒是希望施主莫要失去这份轻狂锐气。”

林辰闻言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净空叹了口气,放下手上的茶碗,立身起来,走到一边,负手看着天边远处,清澈眸子之中,闪烁着淡淡智光。

“梵音寺的含义正在于把我佛慈悲之意撒向世人,让光明无处不在,奈何世间的疾苦太多了,以我寺之力,并不足以普度众生,只愿能为苍生减少几分痛苦,然而这天地万物,皆有其本身命数所在,此乃不可违逆天命之道,要渡之,谈之容易,谈何容易!”

林辰看着净空的背影,沉默不语。

“我佛说众生沉溺苦海,皆可渡化,却不知众生心中痴迷,未必愿为我佛所渡,红尘苦劫,固能使人成长,但亦让人锐气尽失,心如磐石,这样的人,他日若看不穿自我,谁能渡之?难,难,难!”

净空连连摇头,叹了三声。

默然半晌,林辰收回了目光,低头吹了吹茶碗上冒着的白气,但见一张仍有些憔悴的清俊脸容,清晰地在碗中水面倒影出来。

他默默看着那个倒影,倒影中的自己同样凝望着他,一脸平静的神情,容貌神色间带着几分以往未见的冷淡。

不知为何,看着那个自己,林辰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看穿!

什么是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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