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西风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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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皇帝查抄吉家的事情,朝中大臣都是不置一词的。谁都看得出皇帝是在拿吉家开刀,可却没人敢过问。

长信侯虽然是皇帝的外公,可毕竟背叛过皇帝,说不得还有弑君的罪名傍身。为这样的人求情,成也无功,败则同罪。

若在平时,沈韵真或许还会替长信侯说几句话,可她这一阵子没有心思去考虑别人,所以听到也只当是不知道。

刘二月也叫青罗没事不要把小吉子带到沈韵真面前,以免让她为长信侯一家的事情烦心。

徐玉静的身体渐渐康复,已然能起身走动。她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宸妃救回来的,为此还引出了宸妃小产一事。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极为堪忧,若再不殷勤讨好,恐怕连齐宫她也待不下去了。

所以每日清晨一醒来,她便跟着青罗一起去小茶房准备茶点,擦桌子扫地这些活儿也都一一捡了起来。她刚来的时候,还能听到小宫女在背后议论她,可后来她待人和善,做事又勤快,很快就跟这帮宫女打成了一片。

这一日,她照常在院中做着每日的洒扫,忽然见沈韵真走出了房间。徐玉静一抬眼,目光便触电似的同沈韵真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她猛地低下头去,装作镇静继续扫地。

片刻,她便看到一双脚挡住了扫帚移动的空间,她抬起头,见青罗正站在她的身前。

“宸妃娘娘叫你过去呢。”青罗说道。

徐玉静应了一声,将扫帚靠在墙根儿处,拍拍身上的灰尘,疾步向沈韵真走过来。她施了礼,垂手而立:“奴婢还未来得及谢过宸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呢。”她说着,伏身又跪了下去。

沈韵真微微一抬手,示意青罗把她扶起来。

“身体好些了吗?”沈韵真温然望着她。

徐玉静愣了一下,呆呆的望着沈韵真,忽的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她的嘴唇微微蠕动,半晌,只是舔了舔没有说话。

青罗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别冷着,娘娘问你话呢。”

徐玉静忽的回过神来,胡乱点点头:“谢宸妃娘娘关怀,玉静好多了,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沈韵真点一点头,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她凝着徐玉静那张懵懂的脸孔,心里忽的有些沧桑。

“是谁强迫你吞金的?”她问。

徐玉静只觉得心口咯噔一下,好像五脏六腑刹那间错了位。她惶然站起身:“娘娘,没有人强迫,是玉静做了错事羞愧难当,所以才……”

沈韵真默然垂下眼睑,仍旧拉着徐玉静坐下。徐玉静心口慌慌的,好像被人窥探了心底的秘密。

其实她早就知道沈韵真会问她这个问题,她也独自思量了好几天,她到底要不要把徐夫人做的那些事情告诉宸妃。或许宸妃知道真相以后会追究徐夫人虐杀庶女的罪名,这样一来,徐夫人难辞其咎。可然后呢?

让徐夫人受罚对她来说固然很解气,可解气之后呢,便会牵连整个徐家。

她曾经听父亲说过,现在是徐家前景最为光明的时候,他光宗耀祖的宏愿全都寄托在皇帝身上。如果徐家在这个时候爆出虐杀庶女的丑闻,难免会与人话柄,继而牵连徐永昌。

她还是不想牵连父亲的,就在沈韵真问她问题的那一瞬间,她的内心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徐玉静低着头,甚至不敢直视沈韵真的眼睛。徐夫人常说,宸妃沈氏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她能从你的眼睛看透你的内心。

沈韵真温然笑了:“其实,这件事不需要你说,本宫也是知道内情的。”

徐玉静微微一颤,没有做声。

“但是玉静,你应该明白,徐家这会儿禁不起这样的恶名。”沈韵真的手温然抚上她的手背:“徐家需要安稳,如此,才能做朝廷的中流砥柱,你的父亲,才能成为皇上倚重的心腹爱将,你明白吗?”

徐玉静愣了一下,诧异的望着沈韵真:“娘娘,您为什么要同玉静说这些。”

沈韵真莞尔笑了:“徐夫人是你的母亲,也是徐家的主母。事情往往是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即便犯了错,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查办,否则就会波及无辜,引出不该引的事情。”

徐玉静心头有些发酸,或许沈韵真的话对她来说有些残酷,可终究不算残忍。她凝着沈韵真,呆呆的问道:“娘娘,您是在同情玉静吗?”

沈韵真一怔,吃吃笑起来:“为什么这样问?”

“您是同情玉静的处境,才愿意耐心的给玉静讲道理。”她低下头:“母亲是不会给玉静讲道理的,她只会……”

徐玉静的喉咙有些哽咽,话说不下去。可看她这副委屈的模样,沈韵真也大体猜得到她要说些什么。

诉苦,当年沈家灭门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今日的玉静呢?

只是玉静比自己更加可怜。

沈韵真是自小生活在官场宫闱的环境之中的,她虽然是闺阁小姐,但对那些复杂的争斗也并非一无所知。更何况,她还有一个痴心一片的爱人,他是大齐的主宰,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没人敢违逆他的意思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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