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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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十三哥,陈弛勤,如今独自在崇城的枫树林住,没几个人乐意理会他,”陈弜漪说着话就跳下了床,她将桌前半杯温茶捧着,说,“他是金玉生的,他们都说金玉是狐狸成了精,生出十三哥这个小狐狸,金玉死的时候,连尸首都没有,就剩了张狐狸皮。”

屈瑶皱着眉,问:“你看过?”

“不是,金玉死的时候母后都没进宫呢,我只听他们说的……可十三哥没什么错,他就是长得漂亮,能有什么错?”

“你觉得谁都没错,”屈瑶揪着陈弜漪的脸蛋,也跳下床去,她慌忙穿外袍,又带了铜制的暖炉,说,“你带我去看看他,我也想看狐狸精是什么模样。”

于是喊了一室进来,将未吃的点心包上,又带了酒和蟹,屈瑶与陈弜漪趁着月光,往北边务远门去。

那处长久是无人进出的,枫树林中,叶子已然红了。

宫室有些破败,风奏出低缓的“呜”声。

“十三哥。”陈弜漪很轻地叫人,可在空旷处回响,成为层叠悠远的歌;没多久便看见陈弛勤来了,他穿着红色衬袍,头发披散着。

屈瑶随他们进去。

“这是皇后。”陈弜漪道。

陈弛勤脸上无丝毫的讶异,他只轻微颔首,便请二人在桌前坐,又回身去,再点了一盏烛灯。

“请喝,”陈弛勤独自去忙碌一阵,便将两盏水拿来,他说,“夜里不好喝茶。”

陈弜漪见四处空寂,便问:“你的下人呢?”

“睡了。”

陈弛勤话毕,就在陈弜漪身边坐了,他斜斜地倚着手臂,一双媚眼含水,往低处看,说:“皇后也来此处啊……”

“我现在是弜漪的玩伴。”屈瑶立即答了他。

陈弛勤因此转脸过来,他脖颈上的粉红胎记便撞入人眼中,他抬起眼看着屈瑶,忽然笑道:“如此年少的皇后。”

枫树林中总有风吹拂,此时又抖下成堆飞舞的叶片,近处的勺山夜来无声,在崇城,是没人夜里来这两处荒凉窄小的地方的。

“已经十七了。”屈瑶说。

“你们竟还带吃的,那我得赠些东西回去。”

陈弛勤起身去,拿来一堆脂粉盒子,有金银雕塑的,有陶瓷描花的,陈弜漪立即去扯屈瑶的衣袖,道:“这些都是十三哥自己做的。”

“你们挑喜欢的。”

屈瑶为了解惑来这里,可此时,她更迷惑重重了,她去嗅白色的香粉,抬头,便对上了陈弛勤带着笑的视线。

远在岁华殿伺候的仲晴明倒没比兼芳偷懒多少,他天生随性些,又喜爱说笑;陈弼勚自平盛楼回来,仲晴明命人给他备了些醒酒的,兼芳照例去查看岁华殿的四处。

陈弼勚问:“你觉得流谦王如何?”

仲晴明站在门边,看内侍给那人脱繁复的外衣。

答曰;“人如皎月。”

“他不晓廉耻。”

仲晴明发笑,没回话,此时兼芳也来了。

宴上饮了不少的酒,陈弼勚开始说些顽皮或者张狂的话,他穿着寝袍去榻上,管一旁的内侍要猫。

“这后劲大着呢,”兼芳抱着剑叹气,告知仲晴明,“你能去歇着了,我在此处照看。”

仲晴明便走了,兼芳坐于一旁,倒桌上的热茶喝。

陈弼勚压低了声音,问:“流谦王和颜大人果真熟识?”

“那边的人禀来,他不仅石山围猎前去了桃慵馆,后来又去了几回,时而饮酒到深夜,今日,颜大人还命人一早送了东西去,流谦王府上的下人今日也在桃慵馆出入。”

“你为何不早些禀来?” 陈弼勚又说,“都说他有分桃之好,此回朕信了。”

兼芳于是起身作揖,说:“是我的过错,原本觉得都是微小的事,而陛下要务缠身。”

陈弼勚或者没听进他谢罪的言语,只在那榻上倚着,看桌前闪动的烛灯,低声道:“朕向来对亲王的私事不加过问,可如何也不该招惹御前的人。”

“流谦王一向不问朝政的,颜大人自然与他有话说。”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陈弼勚伸脚下去,立即有内侍来穿了鞋子,他缓步走着,去床前漱口擦脸,歇下了 。

[本回完]

下回说

乌戎袍朝堂昼语箭

白襕衫勺山夜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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