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即便是死,她也要一争到底(1 / 2)
闻言心中一震,凌怀安俯身重重的朝容辛叩了一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轻叹了口气,合上了双眼。
看着昔日的凌将军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众人不免一阵唏嘘。
目光微微一暗,容辛瞥了眼身旁跪地的容修,便将视线落向了他,“利用周岩暗下蛊毒的青莞已被朕仗毙。”
“那日夜宴之上,朕明明亲眼见着你也喝了许多御酒,但为何在太医给你检验的时候发现你根本就没有中过蛊?磐”
“既然你并未中蛊,也就意味着你杀容悦之时也并非是受蛊毒的控制。”
嗓音轻凝了几分,他继续道:“上一次朕亲审之时,你曾招供是受容修指使才会杀了容悦。今日朕重审此案绳愆纠违。”
“之前,你所招供的一切,不论你是因何缘由,朕都不究真伪,甚至也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从现在开始,凌怀安,你要对自己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承担相应的后果,看在多年的君臣情份上,朕对你的宽容绝不会有第三次。候”
言语间,跟随在容辛身边多年的庄总管已不知何时命人搬来了一把龙椅。
行至他身旁,庄羽搀扶着他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随后,这男人几乎是重重的跌坐在了龙椅上。
如今,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已让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心乏体疲,而他亦是一瞬看上去苍虚颓败了不少。
看着伏在地上的凌怀安肩头微微颤抖着,他不再迟疑的低沉了嗓音,从头盘问道:“凌怀安,你既然喝过带有蛊毒的酒,那是谁替你解了蛊毒?”
此刻,伏在地上的凌怀安直起身来,将目光投向了容辛,凝声应道:“自宫中的夜宴之后,过了几日便有一陌生人来访我,只说我已身中蛊毒,若是再不解蛊,待一月后蛊虫深入骨髓便是药石无效,回天乏术。”
“我本不以为意,只当是来人诓骗于我。但不曾想,在与他对饮茶水之时,这人竟偷偷在我的杯中放了提前促发蛊虫的药。”
“没过多久,我体内的蛊虫便在药散的作用下突发狂躁各处游窜,那噬骨之痛教人难以忍耐。”
眸中蕴了抹淡淡的思疑之色,他继续道:“当下,我便擒住了这个陌生男子,让他交出解药。可他却趁我毫无戒备之时,咬破了藏在舌下的剧毒自尽。”
“当我搜遍了他身上各处都没有找到解药时,我便知这不过是幕后主使者抛出来的第一步棋。目的便是为了观察我的反应,而他日后必然还会再自动找上门来。”
“自那日后,蛊毒便日夜发作折磨着我,我暗中请了不少大夫都束手无策。而我更是谎称染了重疾,无法去军营中指挥操练,只得卧病在家休息,目的便是要等幕后主使者自动现身。”
眉间微微一皱,他嗓音轻沉了几分,“数日后的一晚,有人来我府中送了一封信。思前想后,我还是赴了书信之约,可到了相约的地点,我才发现深夜约见我的那人竟是青莞。”
言语中,凌怀安瞥了眼不远处那具鲜红的尸体,思绪再度回到了那一晚。
稍稍顿了顿,他缓声道:“当时,她并未多言,只是给了我一枚药丸让我先行服下。”
“连日来,那噬骨之痛已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即便那时青莞给我的是能以至死的毒药,想必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以求解脱。”
“但青莞给我的,却是只能暂时抑制蛊虫的解药。那时,她便告诉我,此蛊天下无人能解,唯一的解药就在她手上。”
“只要我愿同他们合作,她便会给我解药。也正是如此,事后我身上的蛊毒才能得以完全解除。”
听得他所言,容辛将大掌重重的拍在龙椅的扶手上,怒斥道:“所以你贪生怕死,为了活命,杀了朕的容悦!”
看着已然盛怒的容辛,凌怀安合上眼,沉声道:“多年来我苦心经营,带兵征战冲锋陷阵,无数次险些丢了性命。我是以项上人头才博来万名敬仰的战神殊荣。事到如今,一个小小的蛊毒就要夺我性命,我又怎能甘心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名与利。”
此刻,在场的众人中,乔少临与一旁的陈庭申在听得他的大言不谗后,皆是微微一惊。
却不想,站在凌怀安身后的凌音却激动中拼出全力震开了身旁的羽林卫,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身旁。
双膝一屈,她重重的跪在了他的一旁。转眼看向坐于龙椅上的容辛,她心生急切的开了口,“皇上,事实绝不会像父亲所说的那样,若皇上果真轻信了他的说辞,又与昏君有何区别?”
被忽然而来的凌音搅局,凌怀安竟是反手以极快的速度打在了她脸上。
顿时,女子白皙的面容上,便有五道红痕清晰可见。
没有料到凌怀安会有如此之举,凌音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而她被打到的一侧耳中,竟已呼呼的什么也听不到。
嘴里绵延着血腥之气,凌音呆懵的看着身旁的凌怀安,不发一语。</
可凌怀安却并不曾看过她一眼,只是不停给容辛磕着头急切道:“罪臣有罪,没有好好管教逆女,今日才会冲撞了皇上,犯下大错。”
略有不解的看着眼前男人,凌音不明白他方才为何要对皇帝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语。
但这些年来,他分明不是这样的,作为凌怀安的女儿,她比谁都更为清楚。他全然不曾在乎过名利,甚至是担心功高震主,他还主动交出了部分兵权。
而在母亲去世后的岁月里,他更是从未动过娶亲的念头,只是想一心一意的照料她。
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跟随父亲一起待在军营,看他专心练兵。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会像他说的,为了活命不惜去杀掉容悦。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四下,忽的分外静宁,凌音在悲戚中缓缓环了眼四周。
此刻,立于容辛身旁的乔少临与陈庭申皆同时向她示意眼色,教她赶紧向皇上赔罪,莫再节外生枝。
可父亲方才对皇上说了那番话语,他会死!皇上定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杀了他!
转眼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容修,凌音见他此刻竟不愿看自己一眼。
如今,在场之人又有谁会愿意站出来,冒死在皇上盛怒之际替父亲说一句话?
心中默默做了决定,如果这是父亲的选择,那她今日必会跟随。即便是死,她也要一争到底。
在有了这般认知后,凌音心中一凛,朝着容辛叩了一首,“罪臣之女凌音情急之下,言语冒犯了皇上,万死皆难赎罪。”
“但事关父亲生死,罪女无法处之泰然。就算是皇上现在也要将罪女处死,罪女仍有一话想说与皇上听。”
见容辛沉默不语,凌音心中一喜,就似抓住了最后一线生机。
既然皇上还肯听她一言,便代表或许皇上也认为此事有可疑之处。眉眼轻轻一凝,她扬声道:“父亲跟随皇上多年,从罪女还未出生起便为皇上攘外安内。如此,皇上自然比罪女更了解父亲。”
“多年来,父亲若是贪恋官场名利,又怎会主动交出兵权。再则,当日锦王虽是在军营密林中被射杀而死,但密林交错复杂,就算是当时暗藏了其他别有居心的人也未可知。”
“皇上英明,二次亲审此案,便是要拨乱反正。既然此案还有疑点存在,便需派人勘验密林现场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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