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媚眼如丝 似怨似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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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谬赞了!”那女郎喜上眉梢,也将酒浅浅饮了一口,又道,“白居易曾说‘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色’,这琥珀中的红色须得越浓越妙!请公子再品一盏‘仙娥醉’!”拾起那扁圆的酒壶给虫小蝶倒酒。她那杯中酒只半干,却换了新杯,倾酒入怀。

虫小蝶举杯细瞧,但见这“仙娥醉”果然酒色微红,逸兴横飞之下,一口饮了,点头赞道:“味道果然醇厚许多!”那女郎仍只浅浅一饮,便再换新盏。他忽觉一直让这女郎给自己倒酒,未免失礼,便拿起扁圆酒壶,给她和自己各满一盏“仙娥醉”。

那女郎秀眉一挑,娇声道谢:“小女子素来量浅,但公子敬酒,可不得不饮!”眼波流荡之间,昂头将酒干了。虫小蝶也将那杯酒昂头饮了,心中一动,笑道:“既然这琥珀色中之红越重越好,岂不是红酒最妙?”

“公子真是雅人。”那女郎明眸一转,雪白的尖尖下颔悠然轻点,“最妙的酒之颜色唤作‘丹砂红’。所谓‘酿作紫丹滴血红’、‘小槽酒滴丹砂红’,说的便是此色美酒。”举起盘中那最高的葫芦状玉壶,给两人各满上一杯,笑道,“敝宅中的这‘丹砂红’乃是用上等红曲酿成,请公子品评。”

晶莹的玉杯中满盛红艳艳的美酒,更有醇厚浓香扑鼻而来,虫小蝶忍不住双目灼灼闪光,举杯一饮而尽,笑道:“色味俱佳,真是妙品!”那女郎掩口轻笑:“公子既然抬爱,不妨多饮几杯!”雪白的纤指和樱红的香唇交相掩映,更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媚惑之力。

虫小蝶似是酒意上涌,仰头笑道:“一杯一盏的,太不尽兴!”举手提起玉葫芦来。昂头鲸吸龙吞,将壶中美酒狂饮一空。醇酒入怀,心头发热,一眼瞥见那女郎,他不由忽然怔住了。此时骤见这女郎酒红初起的脸颊上正自明艳绝伦,两排皓齿皎若珍贝,纵然千娇百媚也无以形容她此时的媚态。隐隐之中,虫小蝶忽然想到了钟碎雨,依稀记得那时自己怀抱她的玉足,钟碎雨也是这般香腮蕴红。娇羞可人,竟是与眼前这女子有几分相似。霎时间他心底就觉一阵撕裂的创痛,满腔愁绪,轰然涌上。

那女郎见他忽然间双目痴迷,只当他已被自己的媚功迷惑,芳心窃喜之下,媚目中异彩更浓,腻声道:“公子莫不是醉了?”虫小蝶直视那双勾魂摄魄的双眸,黯然道:“道我醉来真个醉。不知愁是怎生愁。”这本是于谦大哥醉后所吟,但直到此时,虫小蝶才略略体味出诗中意味。

“公子……”那女郎的声音拖长了许多,幽幽的目光似怨似嗔。“你喝了奴家这多的酒,要怎生谢我呢?”

“我的确要谢你!”虫小蝶的目光倏地变得锐利逼人,似乎在瞬间自醉中惊醒,冷冷笑道。“无论如何,小姐总是我今生所见最为雅致的敌手。你这便走吧,我饶你一命!”那女郎娇躯一震。媚目也骤然冷了下来,缓缓道:“虫小蝶,你果然有些门道!可你知道奴家是谁?”

两人适才还谈诗论酒,相得益彰,但此刻冷言冷语,舱内登时便是剑拔弩张。透过四开的窗子,只闻栏外的滔滔江水滚滚而过,似乎这涛声都紧了许多。

虫小蝶紧盯住这张晶莹剔透得带着几分妖异的雪白玉面,冷冷一笑:“小姐的眼光、神态、气质均是瞬息万变,或妖媚,或端庄,媚术已臻化境,但这一身修罗真气却终究掩饰不掉!当日在古剑盟枕蕊阁中,在下便见识过你同门中另一位女子的武功,她便亦是以修罗真气笼罩全身,这样说来,你们也应当是姐妹了!她便叫做钟碎雨!”他顿了一顿,身子猛地前倾,森然道,“小姐来自齐山,潇湘宫门下!”

“哦?”那女郎烟雨迷濛的媚目中不由掠过一丝震惊,却将娇躯软软前倾,樱红的双唇嫣然轻启,曼声笑道,“蝶门宗花宗主曾说过你这小子机智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哼,你早就看出来了吧,却还一直耍弄人家!”两人本就隔着一张小桌,这时她娇躯前凑,脸面跟虫小蝶间不盈尺。她身上浓香醉人,声音娇媚柔腻,更增缠绵勾魂之意。

虫小蝶却不为所动,冷冷地道:“在下不知碍着蝶门宗花宗主什么事了,竟让他千里迢迢地派你来对付我?还有,什么花宗主草宗主的,在下一概不知!”那女郎吐气如兰,笑道:“呵呵,公子又想耍弄人家吗?这会儿哪能告诉你为什么?待奴家废去你的武功,割断你的筋脉,自会老老实实地说与你听!”她语音柔腻,似是少女撒娇,但说的事却是残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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