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糕与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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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有糖糕的香气。

有血的味道。

埃利卡在两股交缠的气味中醒了过来。身下的床褥比家里的要硬,但是比茅草堆要软,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不见了,新衣服不太贴身,浆洗过的面料擦着领口,带出些微的刺痒。

脖子在疼,胳膊也在疼,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让男孩胸腔不堪重负,终于咳出了一声呻吟。

呻吟是软弱的象征,他很快闭上了嘴。

但不远处的那个人显然已经听见了动静,一个身影由远及近地向他走来。

“醒了?”血已经止住了,缠好绷带的肩膀活动不便,海连也懒得套上衬衫,“现在认得出我是谁了吗?”

男孩没有回答海连的问题,而是径直开口说道,“……丁乐水得了病,也快要饿死了。”

海连怔了怔:“埃利卡?”

“你能救他吗?”埃利卡问道。

虽然察觉到了对方状态实在古怪,但人命攸关,海连点点头,“我能。他现在在哪?”

“在丹宁街拐角的破棚子里。”

丹宁街距离安宁堂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从以前便是最穷苦潦倒人们的墓地。海连嗯了一声,去房间外唤来了昆姬,向她吩咐了几句后转身回到房内,却发现埃利卡已经坐了起来。

“你再躺会吧,”海连皱眉,“还是说你要一起去见丁乐水?”

“我见那个小废物干嘛?”男孩刻薄地冷笑一声,“他是你丢给我们家的,现在我还给了你,我们两清了。”说完,他抓过枕边的匕首和枪,起身要走。

海连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他:“你要去哪?”

埃利卡终于抬起头直视向海连。男孩拭去污秽的脸有着与他兄长相肖的柔和五官,但这半年间的变故使他曾有的娇憨模样早已褪去,换上了少年人的锋利嘴角,以及一双极度漠然的眼睛。

“关你什么事?”埃利卡反问。

海连眉头更紧:“你是弗洛的弟弟,我当然要……”

“我哥哥被斩首的时候,你在哪里。”

海连呼吸一滞。

“我和丁乐水被混混殴打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杀人的时候,你在哪里。”

埃利卡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海连,朝他露出一个极尽讥讽的笑容,“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去哪里,东州佬?”

肩上的伤口还在疼,但埃利卡的话不亚于向着那个血窟窿又开了一枪。难堪的静默流动在狭小的房间内,他不能放男孩离开,却也无法回答男孩的问题。许久之后,海连才开口:“抱歉。”

埃利卡想了一百种海连会反驳或是回击的话语,却没想到对方会道歉,少年的唇角蓦地落了下来。

“抱歉,是我太傲慢了。”海连又重复了一遍,“我都不知道你和丁乐水在这半年里发生了什么,就理所当然地想要保护你。”他缓缓松开了手,“我不会再以一个大人,一个你哥哥的朋友自居,我们换一种方式吧。”

“什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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