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辞而别(1 / 2)
人的一生有很多际遇,会遇到无数的人,无数的事。有些一晃而过,有些却是永恒……
——摘自石头语录。
看着面前眉目慈祥,怜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女人,娅妲神色激动,琥珀色的双眼蒙上一抹雾气,娇喊了一声:“姆妈!娅妲想死你了!”说着扑进她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娅妲的母亲面容娇好,皮肤细腻红润泛出健康的光泽。只见她揽着娅妲的身体轻轻抚摩娅妲的头发低语:“让姆妈看看,我们的小娅妲离开家这么久,变漂亮了没?”
娅妲破涕一笑,在母亲的怀里扭了两下撒娇道:“姆妈……旁边还有人看着呢!您也不怕人家笑话我。”
娅妲的母亲轻笑:“谁会笑话我的宝贝?娅妲本就十分漂亮!乖女,这是‘你的’佣兵团长和朋友吗?还不给姆妈介绍一下。”
听道姆妈故意强调“你的”佣兵团长,兽人女郎露出少有的羞涩,从姆妈的怀里站了起来,喏喏道:“姆妈,这是我……”
石头大大方方的前进一步,对着娅妲的母亲恭敬地鞠躬道:“姆妈,您叫我石头就好。还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娅妲。”
姆妈挽着娅妲的手仔细打量了下石头,微笑点头:“看得出来,你是个说一不二的孩子。娅妲交给你我也放心了,在兽人的生活中,娅妲过得并不开心。可能你已经知道原因,兽人十分重视血统的纯正,部落中各个种族之间几乎没有结亲,何况娅妲还是和人类的混血……”娅妲的母亲轻轻拉过石头的手放在娅妲的手背上,拍了拍道:“在部落中,人类奴隶产下的兽人子女都被外族歧视。孩子,虽然姆妈是被俘虏来的人类奴隶,但姆妈过的很开心,娅妲有一个好父亲。兽人虽然粗鲁,但却极为直爽,爱上一个人就会毫无保留,没有任何功利心,这一点娅妲象她父亲。希望你们也能一生相伴,姆妈会为你们祈祷,我的孩子!”
姆妈真诚的祝福着二人,宁静平和的语音中带着浓浓的亲情。
石头看着姆妈,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待他象亲生孩子一样的人类,又想起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亲,想起阿爹、师傅们……一缕亲情从心底渐渐滋生。石头鼻子一酸,双目隐隐潮湿,嗓音也有点嘶哑,语气却极为坚定:“姆妈请放心,作为您的儿子,我对娅妲始终如一,不离不弃。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众精灵见老大一改风范,露出少有的郑重神色,感叹之余也纷纷感动。山丘对石头则拇指一竖表示男人理应这样!
“我没有看错,孩子,你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姆妈露出欣慰的神色,正有所表示,忽然隆鞑鲁掀开门帘踏步而入,环顾四周后哈哈一笑道:“我的孩子!你的第一项考验就要开始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姆妈迷惑,“什么考验?隆鞑鲁,为什么要考验我的孩子?”
隆鞑鲁把石头招萨满佣兵的事情向姆妈解说了一下,又盯着石头,神色隐隐担忧:“孩子,你的第一项考验到了。但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考验,这是兽人的规则。相信自己,也祝福你!”隆鞑鲁紧紧拥抱了下石头,拍了拍他的后背。
姆妈慈爱地看着石头,语气十分平静,“去吧孩子,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任何结果都是次要的,只有幸福的活着,那才最重要。”
石头对着姆妈点了点头,和众人一起随着隆鞑鲁走出帐篷。
营地中间的广场聚满了部落里的兽人,围成一圈形成个空地,低声议论着。铁蹄轻轻转动草籽,身后还有一位年轻的牛头人和众兽人头领站在场中,微笑着注视石头走入场地。
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考验,石头心里微微忐忑,却昂首步入场中,对着铁蹄和众首领一鞠躬道:“尊敬的酋长大人和众位头领,石头前来接受考验。”
铁蹄点头还礼,目光含义深远,依旧是那慢条斯理的沙哑嗓音响起:“我的孩子,不用紧张,只是一个小小考验。您作为娅妲的男人,隆鞑鲁的儿子,是部落的一名勇士。可作为一个人类,大家对您都不大了解。请石头用行动告诉大家:娅妲对您十分重要,会一生守护她!这便是您的第一个考验。”
石头呆在场中一阵傻眼,暗道:“娅妲对我自然十分重要,这还用说!可现在又不得不说,我该怎么说?难道当着众人面和娅妲拥吻,或者拉着她的手对众人说自己是多么疼爱她吗?不行,太没说服力,而且也无法证明一生守护这个时间。这可怎么办?这还是小小考验?天!”
石头束手无策,原以为兽人的考验应是较技角力一类,这石头一点都不担心,凭他的武技就算没有内力也不会含糊以体力和身体素质为战斗资本的考验方式。只要不是象草浅浅等人一样的魔武修为,石头怕过谁来。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用这样的方法考验他的智慧,不由对兽人有勇无谋的印象大为改观!
现在石头却急得冷汗直冒,一边绞尽脑汁苦思对策,一边暗暗叮嘱自己:“冷静!冷静!一定会想到办法!”目光四下观望,看看能不能找到启发他的什么东西,却下意识地回避开娅妲和众女的目光。知道她们现在肯定十分担心,石头不敢看,怕他的神色影响到她们的心情,或者她们关切的目光会让自己更加焦急。“只要能证明一生相伴,娅妲对我十分重要就可以!”心里隐隐把握到什么,可患得患失之下,竟难以控制情绪波动。
“安静,我需要安静!”石头在心里对他下命令,可大脑却似沸腾起来般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石头越是着急越难以阻止,不由方寸大乱。
就在苦苦思索之际,忽然觉得一道温和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脸上。石头顺着目光忘去,只见酋长铁蹄正安详地对他微笑着,目光充满鼓励,手里仍缓缓转动黑黝黝的草籽串,简单的动作里似乎蕴涵了无尽的玄妙,让思绪忽然平静了下来。
石头轻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回身望向众女,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石头往周围看了看,从地下拣起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块堆积起来,又从帐篷前拿起几个瓦盘,分别装满小石子、细沙和水,端到酋长铁蹄和众头领前,一一摆好。
众人不知道石头要做些什么,感兴趣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迷惑。
“请允许我问诸位头领一个问题。”石头说着,把一堆大石块放进空瓦盆,直到堆得满满再也盛不下,才说道:“这里放满了吗?”
“还用问!当然满了!可这跟智慧有什么关系?”索鲁眉头一皱,瞪着眼睛问石头。
石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并没有理会索鲁,把一堆细碎的小石头顺着大块的石头缝里塞了进去,又晃了晃瓦盆,道:“现在满了吗?”
索鲁哑然,众头领也没接话。铁蹄看着剩下的细沙和水,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甚。
石头仍然微笑,如照顾一件心爱事物般把细沙灌入缝隙,又问道:“现在呢?”
没人接腔,石头也不以为意,又端起一盆水缓缓注入堆满石头的瓦盆,直到水渐渐就要溢出,才停手把盆放一边。站起看着众人,笑道:“现在完全满了。”
“谁都知道满了?可这和娅妲有什么关系?!”直爽的索鲁再也按奈不住闷葫芦,率先问道。事实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石头做出的这一切能证明什么。只有铁蹄酋长面露微笑,他身后的牛头人也思索着,似乎琢磨出什么意味。
“您能告诉我这代表什么吗?尊敬的索鲁勇士。”石头没有任何嘲笑索鲁的意思,反而对他感到十分亲切。勇武至上的兽人其实很好相处,没有任何心眼和心计,卤直得可爱。
“石头、沙子和瓦盆!还能代表啥!你们说是不?”索鲁瞪着眼睛回答,旁边的兽人头领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人的一生有很多际遇,会遇到无数的人,无数的事,有些一晃而过,有些却是永恒。”伴随着低沉嘶哑的声音,石头的双目渐渐红润起来,似乎说出了心底最柔软的触动。微微叹息一声,石头轻轻蹲下,又把小石头,细沙和水倒入另外一个空盆,再把大石头放入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能完全放下,总有些石块掉落地下。
“这样倒个顺序,还能放满吗?”石头没有等索鲁回答,站起身来深深眺望下悬挂在空中的明月,又回头凝视着娅妲等众女,眼中泛上一缕柔情:“不同的先后顺序,就会有不同的结局。每个人的生活都有所侧重,有的注重权势,有的注重武力,也有的注重金钱。对于石头来说,我注重的是亲情,我的亲人永远是摆在第一位。这些大石头,就是我的女人,她们才是最重要的,我将一生相伴。”
石头空寂沧肃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底轻轻撞击了下,又停滞在营地上空盘旋回荡,经久不熄。
所有的人都陷入沉思,连最单纯的兽人也不例外。
娅妲激动得热泪盈眶,死死盯着她的男人,咬紧下嘴唇,拼命控制住狂奔过去冲进老大怀中的冲动。
草浅浅和樱桃的泪水却早已滑落,只是颤抖着身体互相抓住对方胳膊,在兽人面前强行克制扑过去的欲望,维护着精灵那骄傲的尊严。
一向冷酷的雨点点神情激动,看着老大的目光万分尊崇。
花蕾的表情却略带娇羞,深情中夹杂一丝黯然。
山丘、隆鞑鲁以及巴鲁互看一眼,不禁纷纷一翘拇指,对石头表示尊敬。
娅妲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夺眶而出,人也跟着嘤咛一声,飞身奔出扑进石头怀里抱着脖子哭喊:“老大,娅妲的好男人……”
所有兽人望向石头和娅妲的目光不再是讥讽和嘲笑,包括狮族勇士索鲁也露出骨子里的赞赏。
酋长铁蹄和身后的牛头人交换了个赞同的眼光,对着拥抱着娅妲的石头到:“尊敬的石头勇士,您成功的经受了第一关——对兽人来说也是最难过的一关‘智慧’考验。明天请接受下面一场‘力量’考验,祝您好运!那么,今天,是属于您和娅妲的!”
一听酋长说通过考验,所有的人均爆发出一声欢呼!众精灵再也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顾不得骄傲的尊严,抛开矜持围涌在老大身边哭泣。
石头双臂一扎,把众女揽在怀里低声安慰,“哭什么?不哭,不哭。你们都是石头的亲人,我会永远陪伴你们……”虎目却已渐渐湿润。
入夜十分,紧贴在地平线上的红日把热情不遗余力地铺洒在冰寒的荒漠苔原之上,给所有的事物都悄悄添加上一个长长的巨大阴影,昭示夜的到来。莹玉和镜影在空中交相辉映,银色的月光温柔得象情人的轻纱在阴影深处抚摩出一抹光明。雾湖上的丝丝白雾依旧缥缈,在斜阳和浩月的编谱融合下,交织出醉人的缠绵……
草浅浅和樱桃早就不堪征戈,面容上带着极度满足之后的疲惫,赤裸着娇躯躺在榻上沉沉入睡。
魁伟的石头仍然赤裸着身躯跪在榻上,粗壮的胳膊抱着娅妲圆润的翘臀,纵情怜爱着他的女人。娅妲吊在石头的脖子上,双腿交叉紧紧锁在他的腰后,汗珠顺着毛孔从胸前滑入深深的乳沟,随波荡漾。娅妲的脑袋死劲后仰,眼里泛出沉醉的迷离,嘴角翕张喃喃:“老大啊,我的男人……”
随着节奏加快,二人同时一阵痉挛抽搐,重重地拥倒在塌上。身体却紧紧纠缠在一起,互相拥吻抚摸,低述浓浓情话带着倦意渐渐入睡。
今夜注定温柔……
月光仿佛也变得沉醉,轻轻柔柔地从明莹的夜空飘落,从帐篷顶向下渗透,渐渐在石头的身体周围汇聚起舞,如丝如絮。石头逐渐发亮,从骨子里向外散发银色光波,晖映得整个帐篷内雪白一片,所有的一切都泛起银光,晶莹剔透。
房间里的人依旧酣睡,对外面的变化一无所知。
顺着毛孔开始向外沁出丝丝银流,却并不向下流淌,反而是诡异地在空中汇聚凝结。随着最后一丝异能的告罄,银流在半空中逐渐扭曲,幻化出胭脂的动人仙姿。
胭脂目无余物,只是凝望着石头久久出神。
飘带在空中无风自舞,冥冥中象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一样,衍生着奇异的银色轨迹轻轻得在石头身上留连摩挲。飘带的前端融化成薄薄的一层银色液体,无微不至地包裹着石头,从额前开始渐渐向颈下流淌,周经全身后汇集在石头手指上的空间戒指处,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飘带上开始出现波动,肉眼难辨的细蜜银流顺着飘带在石头和胭脂之间来回流淌,不时有或大或小泛着亮银色眩光的凸凹起伏在二人间繁复穿梭。
终究,飘带缓缓从石头的戒指中抽出,尤自在空中飞舞。胭脂定定地凝视石头,忽然嘴巴微微乍开,似要倾述什么,终没任何声响,但身体却有了动作。
胭脂飘在空中的银色躯体渐渐倾斜,面对面和石头间隔几指距离呈平行悬浮状,静静地凝望石头,额前红痘痘突地明亮,似液体般晶润剔透,渐渐向下凸起,沁出一滴血状的艳红色流质,无声滴落在他额前,随即融入皮肤消失不见。
石头不知道梦见什么,嘴角露出了个甜蜜的微笑,嘴角动了动又沉沉酣睡。
胭脂从平躺慢慢地回复飘立,依旧平静地凝望着石头,只是身体逐渐后退,直到碰上帐篷,才慢慢幻化外沁。随着最后一丝异能也在帐篷外凝聚成型,才缓缓收回隔帐遥望的目光,转身向迷雾冰谷飘去,伴随银华流转彩带飞扬。
酣睡中的石头忽然睁开双眼,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帐篷的顶部,觉得很奇怪,明明睡得很香,为什么会突然醒来?侧耳倾听,外面没有任何异常声音,众女腿脚纠缠熟睡当中,远处木凳上的活宝也饱食魔晶后进入消化状态雷打不醒。一切都那么平静,没有丝毫异常。可石头却隐隐觉得不对劲,似乎缺少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物,又似乎多了点非常熟悉的东西。
石头百思不得其解,终究没弄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又渐渐合拢眼皮准备继续睡觉,脑海里习惯性的内视……
突然,石头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脸色煞白,“胭脂哪去了?”
丹田内空空荡荡,往日里飘飘欲仙的俏胭脂已消逝不见!石头呆呆地看着体内,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该是放声大笑还是失声痛哭,怔在那里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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