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 坦诚相见(洞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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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乌黑的高头大马打了一个响鼻,从那些黑骑兵身后款款而出。

马上的白袍男子,长发披散,墨发随风而动。冷峻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清冷的狭长凤眸凝视着眼前的太子,无怒无喜。

黝黑深邃的眸子一转,他看向娄锦,那目光仿佛佛光一般,照耀下来,令人紧绷的身心陡然放松了下来。

娄锦深吸了两口气,心咚咚直跳。

他没事,他还活得好好的。

阿狸欢快地叫着,全然没有看到娄锦那已经黑沉的脸色。

娄锦暂不与它计较,一会儿没事了,再行阉礼。

“宫中传你已经昏迷不醒,难道一切都是谣传?”假太子盯着顾义熙,眉眼中闪过一阵不确定。

若真是假的,那他认识了二十几年的三哥,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他的城府,他的谋略绝不在各位皇子之下,甚至应该不低于文韬武略的父皇。

思及此,假太子的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顾义熙拉着马缰,他俊逸的背挺得很直,居高而下地看向下方众人,他道:“是晕了,只不过,身体尚好,不牢你操心。”

话一落,他抬起了手。

所有黑骑兵高高扬起手中的刀,他们纷纷看向三皇子,只要三皇子手一放下,便全力进攻。

“叛军可耻,本殿下给你们机会,现在投降,我会手下留情。如若还要做困兽之斗,全军覆没!”

那温和声音在紫禁城下犹如锣鼓震天,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三皇子出手,不少人心中是惧怕的,士兵们各自对视了一眼,便觉得双手无力。

假太子盯着三皇子,冷笑了声,“就算你黑骑兵再厉害,我也有上万人,就算是用人海战术,两败俱伤罢了。”

人群中还是有人鼓起了勇气,毕竟如若太子登基,他们就是首批功臣,往后荣华富贵用之不竭。

娄锦看了眼顾义熙,顾义熙眉头也没眨一下,只道:“选择投降的立刻给本殿下跪下。本殿下数到三,不投降的,屠杀殆尽!”

三皇子的气势如虹,犹如一道闪电直直披在这偌大的广场上。

假太子眯起了眼,笑看着三皇子的自以为是。

“一……”

空气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静止了,只有马儿打着响鼻的声音震耳。

“二!”

不少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因着三皇子的姿态,他微微仰头,俊挺的下巴微抬,仿佛在蔑视,又仿佛在怜悯他们。

不少人心中摇摆不定。

“三!”

噗通,有三百多人跪了下来,手脚发软。

可他们宁愿跪着,也不敢到三皇子这来投降。

那清冷的眸子看向他们,剑眉微微一皱,“你今日所为,只是个笑话。”

话一落,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假太子愕然地看着他那上万人的士兵,脸色极为难看。

“都干什么,给我站起来!”

离他最近的一人道:“太子,我的头很晕。”

所有人都头晕目眩,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们这是?

娄锦眯起了眼,这些人被人下了药?

是谁?

她抬头,看向顾义熙。

顾义熙这段时间昏迷,又失去记忆,怎么会派人下药?

萧匕安也微微一愣,看那假太子气急败坏,也转头看向了顾义熙。

“丫,这里这么热闹?”风流的风姿,儒衫着身,他行动轻快,唇角的一抹浅笑却极为鲜艳。

娄锦记得他,田笑!

新上任的太子少师,也是吏部尚书。

继娄世昌去世,娄城出事后,他毛遂自荐,任了这两个很是重要的位置。

田笑笑着看向娄锦,“娄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娄锦朝他一笑,想起了田笑为她说了一次好话,娄锦当时问他为何,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假太子看了眼田笑,道:“快看看,他们到底怎么了!”

田笑摇了摇头,缓缓走到了顾义熙身旁。

“我下了一点点药给他们,真是对不住了太子,我一直都是三皇子的人。”田笑挑了下眉,仿佛在说一个云淡风轻的,无关痛痒的话题。

假太子当即一愣,随之横眉怒目,“原是这样,难怪我的士兵们纷纷都倒下了。你说,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背叛我!”

他气急,挥出手中的剑,几乎要过来斩杀了田笑。

田笑摇头轻笑,“我一直都是他的朋友,后来毛遂自荐也是看在了三皇子孤立无援之下,才主动出手。我一直呆在你身边,就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起了不小的作用呢。”

他说话慢条斯理,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让人听得都觉得牙酸地很。

娄锦看了他一眼,再看向三皇子。

顾义熙面上没什么表情,一贯地冷静,只是他的手缓缓放下。

黑骑兵一涌而上,却没有要了那些叛军的命,各自将他们绑了,有几个直直冲那假太子而去,假太子不忿,挥剑搏斗,可三人围攻,又全是高手。

被制下之时,假太子却冷笑着看向三皇子。

“你以为你制服了我,天下人便会称你为侠义仁慈?别忘了,我面前那个是真太子,他若复位,哪里会有田笑这样的叛徒有机可乘。”

顾义熙看了眼萧匕安,萧匕安的眸子微微眯着,可顾义熙的神情依旧淡淡的。

“相国寺的调查我隐隐猜到了什么,虽不多,可用来防着你也够了。”他挥了下手,示意黑骑兵将他带走。

“你休想带走我!我是大齐的太子,不是你的俘虏!”只见空气中一阵血舞,歃血遍地,那宝剑割裂了脖颈,他直直向后倒去。

娄锦见他双目圆睁,仿佛有许多遗憾留下……

她皱了下眉头,这假太子如若没有这样的野心,发现他的身份后,他应该会被囚禁起来,虽不得自由,可也会活得好好的。

可二十几年的太子生涯,捧到九重天之后,又如何能落入人间?

娄锦叹了一口气,可终究觉得这一场血雨腥风过去了。

呼!

她转过身去,刚才的感觉……

好像后背有什么人一晃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种感觉很是危险。

敢留在这里的都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谁有这样的胆子观看这一场皇室秘辛?

她皱了下眉,来到了顾义熙身旁。

她抬头,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侧脸,因着离他很近,娄锦才发现他脸颊的苍白,才发现他低头的那一刹那,无力的眼神。

他朝她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城门大开,一道人影作者木轮椅缓缓而来,她笑着朝顾义熙而来,仿佛全然没有看到娄锦一般。

一道重重的压力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娄锦闷地抽了一口气,见倒在自己身上,昏睡过去的顾义熙,心陡然一跳。

“三皇子!”

紫晓过来,巧妙地推开娄锦,自己挤了过去。

她吃力地承受住顾义熙,几个从宫门处出来的宫女太监忙过来帮忙,娄锦原来离他是只有几寸远,后来是一米,两米,三米,五米,现在被挤在了十米外。

她愕然地望着那些人,见紫晓双眼落泪,紧张不已地喊着太医,她耳边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只看到所有太监宫女手忙脚乱地抬着顾义熙入了宫门。

她怔怔地站在那,仿佛什么事都与她无关。

仿佛,她不过是一个多余之人。

她嗤笑了声,紫晓跟着人群走了进去,一眼也没看向娄锦。

这样,便宣告了紫晓的主权。

顾义熙竟还没好就带着黑骑兵出来了,他……

路公公走了出来,朝萧匕安与娄锦道:“皇上有请二位入宫。”

娄锦笑了笑,是啊,紫晓用命救了他一命,他出来,不过是为了平乱罢了,与她娄锦何干。

可越是这么想,她便觉得心痛难耐。

一瞬间眼眶通红。

萧匕安朝路公公道:“便告诉皇上,一切都是误会。我与娄锦受了惊吓,便不入宫打扰皇上休息了。”

娄锦闻言,愣了下,这才看向萧匕安。

萧匕安朝她眨了眨眼,娄锦这才想到萧匕安的太子身份与萧家关系极为紧密,又与大将军的关系极好。

如此的话,必定打破朝中平衡。

这样,要保下萧家,必定难上加难了。

娄锦的眉头皱了起来,萧匕安低下头来,对着她道:“我们先别急,稳住局面。你大可放心,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太子。”

娄锦摇头,太子,他必须做。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左右,皇上认定了你是,那么你便是。萧家,也必须保。

娄锦看了眼那再次紧闭上的宫门,心沉沉一痛。

她与顾义熙真的走到头了吗?

她似乎将所有的使命都完成了,可顾义熙,你到底怎么了?何时会醒来?

她沉默地回头,缓缓朝外走去。

她的步伐徐徐,神情暗淡,她走着,便觉得浑身的气血都翻涌了起来,一时间胸闷难当。

路公公却没有回头,他道:“微臣的使命便是请二位入宫,如若二位都不进去的话,那微臣也不能进去。”

娄锦本就憋着满腔的怒火,这会儿迅速回头,越过路公公朝里走去。

萧匕安深深看了眼娄锦,便也朝宫门走去。

来到养心殿,皇上坐在龙椅之上,他狭长的凤眼低垂着,手上的明黄色奏折一翻,他在上头写了几行字,才看向娄锦和萧匕安。

屋内,并不止皇上一人,一旁还站着泪眼朦胧的皇后,已经坐在那,威仪四方的太后娘娘。

皇后走了过来,看着萧匕安,道:“你真是我的孩子?”

萧匕安沉默着低下头去,皇后眼泪汪汪,她看向皇上,“皇上,可要滴血验亲?”

“无须,不过是传言罢了,皇上皇后不可尽信。”萧匕安道。

皇后摇了摇头,这若真是她的儿子,她这二十几年来被人如此戏弄,听闻匕安之前遭遇了几次暗杀,险些丧命。

更有,她听信了万贵人的话,派紫晓和紫堂兄妹差点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皇后心中悔恨不已,可眼下,皇室血脉,那必须要有铁证才能认下。

否则,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一早上,京城几乎闹翻了,假太子逼宫,险些酿成大祸。好在三皇子及时出手。

皇上的神色倒是平静了许多,他看向萧匕安,再看了眼娄锦。

“匕安,萧府隐瞒你的身世,必定有所图谋。朕虽感谢他们救了你的性命,可也不能姑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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