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女种(十二)(1 / 2)
这是姜静流第一次亲身体会被锁定被收割的感觉,和当初与姚启泰互相吞噬的可控性不同,也不同于主动和宇宙融合的满足感,这是从心底深处而起的恐慌,眼睁睁看着属于身体的一部分被牵引着强行拖出身体。
姜静流双手颤抖,抽出插|入阵盘的细剑,视线在阵盘上搜寻,光点沿着能量线游荡,她欲锁定向导的位置,剑尖瞄准那处狠狠扎入其中。
现世之中,凭空而起一个庞大的黑洞漩涡,漩涡之中一股大力扯住向导的身体,向导诧异地透过黑洞,瞄准姜静流身前的阵盘。
“好!”伏波赞一声,身化流光而去。
安宇张弓如满月,宇宙中的光芒自然汇聚成箭,落雨一般冲出。
巫的轻纱罩住姜静流,“我来助你。”
姜静流顿感身体一轻,骨髓中的疼痛也轻了一分。
“每个人出生之时在监察会备案均留下了详细的血液样本,他们会将每一个女人身体的密码交给收割系统,系统随星域的扩张而成长,系统也忠实反应了女种全部身体信息,那系统彷如果树,我们不过是其上结的果实而已。而收割的原理也足够简单,庞大的足量的行星之力主导,巨量的能量压缩后释放,通过女种身体信息而起的共振拖出其身体内的界具现。除非完全抛弃血肉,方能不受这个系统的影响,但放弃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比被活剥痛苦一万倍。”巫眼中满是对玄女的赞赏,“被活剥的痛只一时,而放弃了身体,只要活着一天便痛够一天,因为你已经在被这个宇宙排斥。”
“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抓住时间的裂缝,将你的感官恢复到从前,但这不是治本的方法。”巫又从桶中拉出一张星纱,“这一张纱可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某个时间点重复数亿万次。”巫将那纱盖在细剑之上,“向导不仅仅只是*的强横,他触摸到的规则更为根本,能够将伤害转移至宇宙。物理攻击对他无用,我们要做的不过让他在密集的攻击中|出错,给你争取更多的时间。”
“巫!所有女种的能量体系对向导无效?”
“在我们还年轻的时候,能量系统一旦成立便要向监察会备案,只有被认为是可掌控的种类才能存在,否则便是异端和邪术。向导知悉这个星域的全部秘密,每一个女种会使用何种手段已经在他们的测算之中,除非像玄女这样,亦或者——像你这样未来得及被掐灭的变数。”巫温和道,“来吧,不要害怕,放开你对身体的控制,好好感受我的力量。”
“巫,如你所说,我的能量体系必然要取而代之才有赢的可能。”
“这个系统庞大无匹,它已经成为联通星域的存在,谈赢太虚妄。”巫眼中有看透后,痛苦绝望之后的平静,“你首先要做的不过是将自身从这一个系统内独立出来,不再受它控制。”巫扬手指向那沟壑,“玄女已经为你建立了最好的屏障。”
姜静流垂头,缓缓抽出细剑,随着剑身的移动,覆盖其上的星纱一分分侵入其中,姜静流没有感受到两个不同的能量系统之间的冲突,眼中所见却是那细细的剑身化为虚影,若影若现,只在时间裂缝之中。姜静流自身对符箓的理解已入化境,对玄女的空间之术也触摸到了门槛,而这时间之术也向她打开大门。
细剑化身万千,过去的无数剑在阵盘上描绘符文,此时的无数剑编织符阵,未来的无数剑却扎入阵盘上代表向导存在的每一个位置。
现世虚空无数黑洞若隐若现,仿若合上了某种节奏一般,准确地扑捉到向导和伏波的每一次交锋,甚至穿越安宇的箭阵,一箭化身万万箭。
姜静流一口鲜血喷出,落在阵盘之上。
“控制那力量,不必冒进。”巫出声,“你的身体还有一大部分是血肉之躯,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后坐力。”
巫抖落星纱,“我可以给你更多的时间,你宽心。”
姜静流眼中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从降生以来的过往如影子一般环绕的身体周围,她可触摸那些幻像,一切因果变得愈发清晰,而时间的两端,她出生以前以及现在之后却被绝不可动摇的规则之力隔绝,一片漆黑。
姜静流抬手提剑,剑尖在阵盘上游走,一气而呵成,银纱域从第七星域中脱出,自成一方世界。
阵盘飞出姜静流身前,平面的世界出现弧度,空间闭合,外表面星云流转。
“完成了?”巫的声音极度虚弱。
姜静流侧头看去,却是安宇扶住已不能站立的巫,姜静流起身,“是的。”
巫长舒一口气,“终于完成了,我已经无法计算到底经历了多长的时间。”
安宇冷道,“再完不成,我们三人只怕就要变成宇宙尘埃。”
姜静流侧头看远方极亮的光点,却是伏波以肉身之力强悍地对抗空间锁定的宇宙力量,开辟出一片自由的星域。姜静流波动阵盘,阵盘旋转,跳跃的光点之上浮出一圈圈以符阵组成的图案,手指将图案弹出,在虚空中化为纯能量构成的巨剑,巨剑射向十方,牢牢钉在空间锁定的能量节点之上,终于越来越逼仄的空间停止了闭合。
伏波压力陡然一轻,脱开向导的纠缠,炮弹一般弹回。
“小丫头,现在要怎么做?”伏波抬手擦掉嘴边的血迹,左手从身后摸出一根黑色的棍子来,“嘿,你做的这个玩意儿很是结实,我用它来打碎空间,很顺手。”
姜静流完全没有时间吐槽他暴殄天物,左手执剑,右手在阵盘上不断打出各种手印,更多的光点浮出来成符阵,食指弹出去,无以计数的巨剑射向远方,不断有什么被击中的晃动传来。
安宇握紧手中的长弓,“击中无形之物,那是什么力量?”
伏波把玩手中的长棍,烈烈风声,“布的什么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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