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信殿内初相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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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娘的手速之快在场诸人,竟没有一个能够提前预见的。韩青娘担心女儿要被皇帝责骂,赶忙离了座位过来护在了女儿身前,李乾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刚要开口说什么,韩青娘便打断了他的声音:“陛下,您若有什么不满,尽管朝妾身来发作便是。莲娘,没有错!”

是啊,无论是从大昭律法还是道义上来看,李莲娘剑诛司徒国舅本就没有任何过错。一则她是公主又是嫡出的,司徒国舅谋害她这个公主就是在以下犯上,如果李莲娘可以再狠心一些,直接在大理寺公堂上告他一个谋反,那么司徒家族今日就要全数去见先帝爷了吧。

再则,她手上的寒光剑本是先帝爷赐给慕容律的,她拿着先帝爷赐下来的剑杀了司徒国舅,也算是替先帝爷除掉了一个觊觎这大昭江山社稷的逆贼。李莲娘起了身绕过韩青娘上了钱,将寒光剑扎入大理寺卿面前的案桌上:“薛大人不妨好好看看,这剑上,还有逆贼的血。”

李莲娘声音淡淡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薛荣早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连忙从后边起了身跑到李乾跟前跪下认错:“臣有罪!臣有罪啊陛下……”

“薛爱卿何罪之有啊?”李乾这会儿人都是懵的,素来被自己尊敬维护的舅舅竟然觊觎他的皇位,一直以为被自己冷待了十年怕已不再和自己亲近的女儿,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拔剑杀人。他不知道是该庆幸死去的是自己的舅舅,还是该憎恶女儿杀了自己的舅舅。

薛荣道:“臣隐瞒司徒国舅预要除掉公主,设计陷害皇后娘娘并让大皇子和太子殿下为争储而兄弟相残一事在前,又优柔寡断未能及时斩断师徒之情,将朝廷律法是若无物在后。臣该死,微臣该死啊陛下,求陛下赐臣一死吧!”他这般诚心诚意的求死,李乾还未必会答应。

李乾沉默了半晌,宰相章钊走上了前:“陛下,薛大人纵然有错但能及时悔过,足见其是真有悔过之心。古人云人生在世,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陛下,今日司徒国舅已伏诛,陛下应该早做打算,如何处理司徒府剩下的人才是。”

“宰相所言甚是,臣附议!”寇淮一开口,旁边诸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吴国公也不妨其让跟着附和,李莲娘说:“父皇,倘若今日女儿是被人抬回来的,您可会为了女儿去憎恨您的舅舅?莲娘知道,司徒国舅是您的亲舅舅,他也是莲娘的亲舅公,若他有一丝怜悯之心,这公堂上也不会有这么多具死士的尸首陈列在此。”

“莲娘……”李乾张了口,喊了一声之后便没了话。

李莲娘朝他福了福身:“父皇可知女儿尚在莲华观的时候,经历过多少次暗杀?女儿年幼最喜欢的便是跟着师傅师兄还有乳母去山上玩,那些人便伪装成树木山石,以期女儿不备之时,除掉我。可女儿得三清祖师庇佑,得皇祖父保佑才能平安活到现在。”

“我儿受苦了,我儿受苦了。”韩青娘听到这里已是眼泪忍不住刷拉往下落的。

李莲娘对自己的父亲今日这般作为和态度,着实的寒了心:“可父皇见着活着的女儿之后,就是这般的态度。早知如此,倒不如让女儿就一直待在道观里便是。可既然父皇下旨召我回京,女儿也只能接旨回来,父皇,若莲娘要死,不若您亲口下旨赐死!”说完,跪了下来。

“陛下!”韩青娘大喊了一声,也跟着跪了下来,眼看着皇后和公主都跪了下来,旁人焉能继续站着?于是公堂上齐刷刷跪满了人,要不是旁边还放着那些尸首,外人看了都要以为这儿是宣政殿了,韩青娘说:“陛下您忘了吗,妾身当初临朝听政,是为什么,陛下忘了吗?”

那时正是颍州水患百姓伤亡不计其数,朝中贪官蛀虫诸多,国库空虚很难拿出银子去赈灾救民,李乾一气之下生病了,而前太子李祚又素来是身体羸弱的。没有办法,李乾只好让韩青娘拿着国玺去宣政殿临朝,而那一日,恰好便是司徒国舅等人和韩青娘彻底结下梁子的一天。

说来说去,要不是他这个皇帝当的太软弱,大昭朝何以还会有今日这般臣不臣,君不君的局面呢?李乾一直都知道自己亏欠韩青娘母女很多很多,有些时候他也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皇帝,没有被父皇立为皇太子的话,韩青娘会嫁给自己么?

父皇给他挑了韩青娘做太子妃,是不是一早就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他哀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韩青娘母女俩扶了起来:“朕对不住你们母女,让青娘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也让莲娘受苦了。诸位爱卿也都起来吧,今日之事全是朕一人的过错,才会有如此结局。”

随后李乾开始说起如何处置司徒一门了,按照律法本该是要将成年男子发配边疆充作兵役,妇女充入教坊司,幼年男丁没入梨园,女孩打入掖庭的。李莲娘却开口要保住司徒国舅府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司徒国舅刚满十六岁的孙子,一个是司徒国舅府上的谋士范哲。

韩青娘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要开口替这两个人说好话,但想到女儿既然开了口,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加上之前女儿果决的手段,便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她便和李乾说道:“陛下,既然莲娘开了口请陛下对司徒隽和范先生网开一面,妾也请求陛下,答应莲娘。”

“莲娘,你为何要替司徒隽和范哲求情?”李乾感到十分困惑,自己的女儿他竟也全然不了解,李莲娘之前还能果断的杀了司徒国舅,为何这会儿又要替司徒隽和范哲求情呢?

李莲娘说:“司徒隽乃是因四兄故意滋事挑衅而被废的,我李家欠了他一双腿,四兄为何要去找他打架各种缘由,不需我多说。至于这位范先生,莲娘听闻范先生博学多才,有当世‘张子房’之美名,他能做司徒府上的客卿多年不入朝为官,足见他并非喜慕名利之辈。”

“范先生淡泊名利,为人谦逊和蔼,这一点老臣也自愧不如。”章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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