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八章 除祸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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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陵还在世时,有没有留下过什么不该留的东西……

不断在屋中踱着步的祝升闻声驻足,眯着眼抬手摩挲了下巴。

要说依着他对晁陵的了解,此人虽是好大喜功、贪得无厌,办起事来却也着实当得起一句小心稳重。

否则,他也不会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足近十年又敛了百万家财,才被云璟帝抓住把柄,趁机撸下去了。

这么说来……以晁陵的性子,他手头确乎是该捏着他们不少把柄,并暗中留了不少实证才对。

“但当初……礼部尚书府被陛下查封之时,我们不是已派人前去细细搜罗过尚书府了吗?”祝升蹙眉,声线微缓,“若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仿佛是一无所获。”

“当时我们的确是一无所获。”廖祯颔首,本就发了沉的眼珠,这会愈发的晦暗不堪,“而且也不光是我们——包括陛下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无所获。”

“但一无所获,并不代表晁陵当年,便当真不曾留下半点对我们来说致命的物料。”

“那你的意思是……他是在行刑之前,就将它们交出去了?”祝升转目,眉头越蹙越深,“这不可能吧,当初他在天牢里的时候,分明半个字都没吐露出去啊。”

“那时我怕他捱不住刑,还特意买通了不少牢中狱卒,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监视着他——只要他敢有丁点泄密的意思,他们便会立时给他灌一剂哑药。”

“后来据我所知,他认罪认得痛快,除了寻常逼问的那一套外,陛下也并未派人对他用什么酷刑,至于那些哑药……亦是不曾派上用场的。”

“且那天牢里无甚纸笔,死囚被拖出天牢后,狱卒又会立刻清扫出那牢房……他也没机会给人写什么信呐。”

祝升抠头:“老廖,这会不会是你想得太多了些。”

“老祝,我看,这是你想得太天真了才对!”廖祯扯嘴冷嗤一口,恨不能直接上去揪了祝升这不开窍的脑袋,“我的意思是,晁陵很有可能在闹出那舞弊大案之前,就已经把那些把柄与物证,好生交由他人保管了。”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晁陵又不是傻子,岂会半点后手都不留?”

“若我是晁陵,少说也要将那物料分成几份,再分别藏好!”

“所以,我让你想的是这个,不是什么狱卒什么写信!”廖祯骂骂咧咧,最后到底是没能忍住,起身重重糊了把祝升的脑袋,“懂了吗?”

“诶唷,你这老东西现在怎么动不动就跟人动手,一点都不文雅。”祝升抱着脑壳嗷嗷大叫,眼见着廖祯又有沉脸挥袖的意思,忙不迭假咳一声正了色,“那这么说来……”

“老廖,你怀疑晁陵是把那些东西……交给了他老婆孩子?”

“我记得陛下当年虽问斩了晁陵,却不曾动他家中妇孺,只是命人将他们遣送回他夫人娘家去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廖祯低啐,“这么简单的问题,老祝,你竟然要想这么久!”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嘛?”祝升梗着脖子跟廖祯犟嘴,“非得让我想——我哪有你那个脑子。”

“我这是怕你再不动脑,脑子就要废了。”廖祯恨恨,不住地拿指头用力戳了祝升的脑门,“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不像话的样子!”

“像不像话我也都这么过了大半辈子了,有你和老宋像话、有脑子就得了呗。”祝升瘪嘴嘀咕,他余光瞅见廖祯磨着老牙捏了拳头,赶忙搓着鼻子别过了脸去。

“那什么,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眼下陛下已将我禁了足,你相府那头想来也得被安插上了不少眼线,书昀和远儿他们那里同样动弹不得。”

“——我们这会又该派谁去解决了晁陵留下的那摊祸根?”

“你总不能喊老宋去吧?”

“那老家伙的胆子一直小得很,别说什么刺客和死士了,他府上连正八当的暗卫都没两个,也不知这么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祝升道,话毕偷摸掀起眼皮瞄了眼身前的廖祯,见他貌似没有要发火的意思,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得,老祝,我蠢死你算了。”廖祯闭目,怅然叹息一口,继而陡然拔高了声调,“那被禁足是你,又不是你儿子,也不是你孙子!”

“承煦前两日出府游玩,这时间不是还没回府吗?远儿他们那边被盯得紧,你这又没紧成那个样子!”

廖祯忍无可忍,就手抄起桌边的一卷话本,三两下将之卷成了小筒,一下接一下地敲上了祝升的脑袋。

“你就不会、就不会派人给承煦送封信,或是直接飞鸽传书一封,让他回程时顺带、顺带取道一趟江南——”廖祯咬牙切齿,“这不就得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打了,诶呀别打啦!”祝升抱着脑袋嗷嗷乱窜。

他的脑瓜仁早被廖祯敲得嗡嗡作了响,这会更是直接从脑仁麻到了头皮。

奈何他心下理亏,嘴上亦不敢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只得边蹿边不住告饶,顺便唤府中下人捉来了两只膘肥体壮的信鸽,挨完揍后麻溜闷头写信去也。

“所以说,安平侯他们还真动了要除掉晁陵妻儿老母的心思?”

三更夜半,浮岚轩顶,慕大国师瞪着眼睛小声惊呼,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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