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明明是场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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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三生峰祝由。

二人相对,对视片刻,片刻蒋长老扬声道:“开——”

“我弃权。”祝由轻声道。蒋长老闻声一怔,几疑是耳朵背了没听清楚:“你,你说,你说甚么?”祝由点头道:“不比了,我弃权。”蒋长老怒道:“临阵退缩,岂有此理!我上清怎有你这般不成器的弟子!”祝由摇头道:“并非怯场,实是不济,师兄内力剑术均是远胜于我,切磋多次祝由无一不败,又何心多此一举!”说罢深施一礼:“师叔祖,晚辈告退。”

说罢径自下去,垂手立于台下。

满以为是场大战,一睹岳师兄神威,谁知竟尔草草了事,双方竟然剑也没拔!众道见状大为失望,当下一众道长怫然不悦,几处道士更是大摇其头喝了倒彩……肃静!肃静!蒋长老环顾四方大声斥责,然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想了想只得宣布道:“岳凌胜,祝由,祝由,哎!这可怎般说来……”

“我也弃权!”三生峰又一人激动大叫道:“这没法儿比,你看他你看他!他他他……”众人随之齐齐望去,但见惊呼娇笑声中娘子军方面赫然冲出一人,大步流星意气风发端的威伍神气!只见他胸前悬箭壶,背负一长弓,腰后佩钢刀,肩上挎一弩,左手青钢剑出鞘,右手赫然一盾牌,不说武装到牙齿,也是威风够唬人!怀里更鼓鼓囊囊不知揣着甚么物事,瞧来沉甸甸地奔走之际一起一伏!

众道愕然,复又哗然。

“胡闹胡闹,这是做甚!”蒋长老指点呵斥,声威凛凛。方道士颠儿颠儿上前,嘻嘻一笑:“怎地?”蒋长老怒道:“本长老有言在先,不许使暗器虫蚁草药之术,你怎又——”方殷低头看看身上,奇怪道:“哪里有甚么暗器?弓弩?大刀?这个是盾牌,都是明刀明枪,又怎了?”蒋长老一时语塞,半晌,道:“你那怀里揣的,又是甚么?”

方道士俯身放下刀剑,探手入怀,将诸多物什一样样掏出来摆上台面:“这是霹雳子,这是震天雷,这是流星弹,嗯,当属火器,这是油筒,这是酒筒,这是饭筒,我是有点儿饿,你先等等!”说着打开一竹筒,抓出半把炒面,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嚼巴几口:“这是飞石,这是软鞭,这是双节棍,这是……”

但见台上摆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方方圆圆或是奇形怪状一众器物,直看得人目瞪口呆不知其所以然。又是半晌,蒋长老叹道:“当真是煞费苦心,哎!你小子究竟是——”方道士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工yu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比武并非儿戏,所以准备工作是一定要做足的,嗯,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蒋长老闻言哭笑不得,心道不是儿戏又是什么?零零碎碎,男男女女,乱七八糟乌烟瘴气,还带个猴子……

但本无条规限制,却也一时奈何不得他,再说蒋长老为人最是公正不过,对方既然说得在理,那么……蒋长老思忖半晌,缓缓点头道:“也罢,既然三生峰弟子呃……”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花名册:“萧逸已然弃权,那么便算你胜了这场,下不为例,下不……”等等!等等!方才大叫那人愤然冲上台,激动叫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师叔祖又怎能如此草率行事?不公平,这不公平!”

此人生得面皮白净,不高不低,细眉淡眼瞧来甚是可喜。可喜是可喜,偏生说话又可气,蒋长老何人?怎能对他如此无礼!不公平?草率行事?这是说谁个?说的是蒋长老么?蒋长老行事慎重为人公平至极,而平生最最痛恨的事情便是处事之时别人胡乱指摘,尤其还是一个小辈!

“放肆!”蒋长老勃然大怒,骈指扬声:“话是你自己说的,现下怎又反悔?便如此!下去!”既能过关斩将一路杀将过来,武功自是非同凡响,萧逸有名“无量剑”,还有个外号儿叫作“小兔子”,都是同门师兄弟们给起的,也都是说此人胆量比较小。但事关荣辱责任重大,岂能如此输得不明不白又冤枉又糊涂地给人轰下去!欺人太甚,实不可忍!萧逸出奇愤怒,大声争辩道:“师叔祖,同为上清子弟,您老一碗水可要端平!你这,这,这是偏袒五子峰的人!”

不错!蒋长老是出身五子峰,可是蒋长老如此公平公正又德高望重的一个老者,又怎会偏袒五子峰的人!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可是总不能胡言乱语信口开河罢!蒋长老当下怒火攻心,气得嘴皮子直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一时终于哈哈大笑朗朗有声:“你既执意如此,那便比上一比!方殷,准备——”

方道士闻声扯过长弓搭上利箭,矛头直直对准敌人——

“等下等下!师叔祖你,你怎能……”萧逸连连摆手远远退开,眼睁睁看着青乌乌的尖利箭头直直直直——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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