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163章 换皮3(1 / 2)
宣铃兰像是得了消渴症,不到一个小时,喝了有十杯茶。
平常人短时间累喝那么多茶,肯定会急着跑茅厕。宣铃兰却一直没有移动位置,脸上也没有急于上茅厕的暗隐焦急,而是一片平静坦然。
海葵隐匿在旁侧一间包子店里头,低头吃装作在吃包子,眼角余光却不停息的在观察着宣铃兰。
之前她猜测宣铃兰可能是野人侏儒,但照今天宣铃兰狂饮茶水的状态来看,又和野人侏儒有着天壤之别。野人侏儒就如同生活在沙漠里的野兽蛇虫,十分耐渴,即使遇到了绿洲水源,也不会如此豪饮,只会在补充完水份后便离开。也许会洗个澡去去身上的燥热尘沙,肯定不会如此对待茶水。
宣铃兰对水的渴求,犹如河里的鱼虾,仿佛停下饮水就会干渴至死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宣铃兰总算停下了饮茶,付了钱之后离开了茶馆。
海葵没着急跟上去,等宣铃兰转过街角,才同包子店老板结了帐,从另一条胡同跟上了宣铃兰。
她和宣铃兰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的距离,既不会跟丢宣铃兰,又不会被宣铃兰发现。
宣铃兰走路并没有任何规律,仿佛在随心所欲的逛着街道,犹如观赏街景的游客。这样的宣铃兰,格外古怪。
海葵越发肯定,前面走着的不是宣铃兰,就算不是野人侏儒也不可能是宣铃兰。
宣铃兰喜欢华服美饰,但不喜欢这样闲情散步,更不会无目的性的到处溜达。宣铃兰出街,肯定是要去买东西,或者是去买衣服首饰,或者去买胭脂水粉,总归不会像这样溜达。
在宣铃兰走过了三条街之后,有一个白发佝偻身子的老人,碰了宣铃兰一下。老人连连道歉,宣铃兰不在意的摆摆手。
“这肯定不是宣铃兰,宣铃兰看来真的是被换了心儿。”蒋异浪快走几步,来到海葵身边,语声复杂的感慨着。
他穿着西洋款式的三件套铁灰色西装,头上顶了个黑色的绅士帽子,右手拿着根文明棍,打扮的十分时髦。
他把帽子样儿压低,遮掩住脸,避免被人发现。
海葵听出蒋异浪的声音,侧身看到蒋异浪这身打扮,惊讶了一瞬,问道:“你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的?”
“我刚刚才跟上来,之前我在白云天那边。”蒋异浪解释着。
他指指前面不远处的宣铃兰,然后指指刚刚撞上宣铃兰的那个老头儿,对海葵道:“那个老头儿是探子。”
海葵眯眼观察了一下,从头到脚的扫视着老头儿,试图观察出老头儿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蒋异浪将海葵看的认真,道:“你这样看是看不出来的,抓探子需要经验。以后你见的多了,自然而然就能看出这是探子。”
指指自己的眼睛,蒋异浪道:“看他们的眼睛还有他们的手,从这些地方能看出破绽,认出探子。”
海葵想细致询问一下蒋异浪,学习一下看出探子的本事。
蒋异浪答应海葵,等回去后将其教给海葵。
说话间,宣铃兰脚步倏然快了起来,身体一别,转到了右拐角另一条横向街道。
蒋异浪想立即跟上去,海葵拉住蒋异浪的胳膊,让蒋异浪稍安勿躁,等一会儿从另一条路跟过去。
她拉了拉蒋异浪的袖子,随后将手松开,解释道:“宣铃兰很狡猾,之前我跟着她的时候,她两次故意转进拐角,想要揪出我。她这次突然走的这么快,我看,肯定又是在耍奸计。”
果然如同海葵猜测的那样,宣铃兰转过拐角两三分钟后,如同老鼠出洞似的,试探性的从街边墙壁后露了半个脑袋出来。
海葵扯住蒋异浪的胳膊,给蒋异浪眼神,与蒋异浪一起紧贴在墙壁,避开宣铃兰的视线范围。
宣铃兰朝四周观察了一会儿,慢腾腾将半边脑袋收了回去。
海葵拉着蒋异浪又等了两分钟,从另一条小路出发,跟上宣铃兰。
宣铃兰仿佛在游街一般,绕着南区街道挨片儿转悠,晃悠来晃悠去,晃悠到了自个儿住的地方。她拉开大门,别身和上大门,人影被门完完全全挡了个结实。
海葵和蒋异浪在胡同里,面面相嘘。
蒋异浪道:“她就这么回来了?”
海葵也纳闷,点点头,道:“奇怪。你这边有人看着吧?”
“有,两个高手,功夫在你之上在我之下。”蒋异浪据实说话。
海葵道:“那我们先回去,回去合计合计。”
蒋异浪也觉得不能这么一直跟着,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他十分怀疑,宣铃兰这么瞎转悠,就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令他们把注意力都转到她这边,趁机在另外的地方作乱。
回去后,海葵将发现告诉了蒋异浪。她推翻之前的猜测,推测宣铃兰不是野人侏儒,而是别的渴水怪物。
蒋异浪沉吟了片刻,思索道:“野人侏儒耐渴,但肯定并不是所有的野人侏儒都这样。就像是人一样,有的很喜欢吃辣,有的丁点儿辣都不粘。”
“也是。”海葵赞同蒋异浪的说法。
蒋异浪道:“不管她是野人侏儒也好,是别的怪物也好,只要不是宣铃兰本人,我就不能让她活着。如果是宣铃兰本人,被下了蛊或者迷了魂,那我要救醒她,但此后不能再让她跟着我,会把她送回东海边。”
海葵对蒋异浪的处理意见没有任何异议。
她注意力都在宣铃兰到底是什么东西上头,恨不能直接冲到宣铃兰面前,扒开宣铃兰的皮,正面罗对面鼓的看清楚研究明白。
蒋异浪道:“方吼娘明天就要出去送消息,今晚到明天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了,和我一起呆在家里。”
海葵了然,“我明白。”
蒋异浪想了想,又道:“这件事情只有你我方吼娘三个人之后,白云天和冯和都被蒙在鼓里。如果他们找你试探,你只管假装不知道。”
“嗯,我懂。”海葵观察着蒋异浪的神色,迟疑了半瞬,“你现在不相信他们。”
蒋异浪苦笑,“是,我不相信他们。我很想去相信他们,但是经过那天他们为宣铃兰求情的事情后,我没有办法继续相信他们。”
海葵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随后眉毛动了动。“你担心,有一天,他们会因为自以为正确的事情,打着为大局为天下着想的名号,聚众强迫你妥协。”
海葵罕有的聪慧起来,一语戳个正着。
蒋异浪坦然承认,“是,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我不希望有一天,当我实现愿望站到顶峰后,却被他们以任何名义扯下来,或者以任何名义让我妥协我不想妥协的事情。”
他把自个儿摊开来,全部摊到海葵面前,“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虽然我扯着为天下老百姓的旗号打仗,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我真正想的不是天下百姓的安危,我想出人头地,想站到所有人之上。你其实说的没错,我是个自私并且心眼很坏的人,为了自个儿的愿望扯上大义的旗号。我”
海葵打断蒋异浪,“我说过,早前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要把自个儿说的那么坏,你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谁不自私啊,不自私的人,绝不会和你我一样活在这俗世里头,早就剃成秃头出家去了,或者找个犄角旮旯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要论自私和坏心眼,我比你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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