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酒泉之战(1 / 2)
凉州都府天水城外官道。
时近午时,身着赤铜甲的薛流儿驾马矗立于军营外,身后军旗在寒风中飘飞,“徐”字刻于其上。
薛流儿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刚健,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锁住前方的古路栈道,似乎在等什么。待到古道边上出现那黑衣蟒袍,和那威风八面的“徐”姓军旗。
他紧皱的眉宇方才轻松,用力蹬马前行。马上之人就是几日前由并州来凉的北梁王,器宇不凡,虽四十有许,却不生老态。
徐芝豹也看到了他,随即抬手示意后方的人驻步。
薛流儿驾马上前,抱拳沉声道:“大将军。”
徐芝豹看着这位自春秋以来就一直跟自己的老将,报之一笑:“老薛,大军多日行进已有疲惫,我们的军帐在哪?”
薛流儿掉转马头,转身招呼徐芝豹和左宗棠:“大将军,率军随我来。”,说完,薛流儿多看了几次徐扶苏,对于他的满头白发并不惊讶,世子白头的事情早在北梁传开。此时他见到了那位白发世子,不由恍惚片刻。后者朝他颔首见过。
薛流儿背过身去,苦笑一番,希望这位世子不要让他失望。
徐扶苏统率的一万大梁龙骑和左宗棠手下的十万骊阳抽调而来的步卒被安置在了天水城外的一处平坦宽敞的军营,早在北梁王率军前来时,薛流儿就着手准备军帐,为保大军来临时能及时住入军帐。
负责西征的统帅,大将军徐芝豹自然是主帅,而左宗棠和薛流儿则是作为副帅辅佐徐芝豹。
三人相聚之后,便匆匆入帐商讨。
徐扶苏和白易率领的大梁龙骑安然有序地入驻军营之中。
宋如言跟在徐扶苏身边,左顾右盼,对这军中的一切新奇。他拍着胸脯的甲胃,啧啧称奇:“以前在两辽,一直都想去军中看几眼,可是爹死活不肯,去了就得挨板子。如今来了北梁,还碰巧敢上了西征平叛。爷爷的这次说什么都要杀几个西域人,捞个军官当当,这杂牌偏将实在没有什么面子。”
徐扶苏轻笑,开门见山地说道:“在北梁,要想升军职,不是光靠嘴的,得靠这个。”说着徐扶苏一手拍在了宋如言腰间的佩剑上,“杀了多少人,就把首级挂在马上,或者串起来,邀功领赏。”
宋如言脸部抽了抽,瞟一眼腰间的佩剑,想到这宝剑以后就拿来串人头,实在心里有些犯怵和恶心。
徐扶苏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如言,你放在北梁军里,就是个愣头青的亲兵。”
“走,进军帐瞧瞧。”
徐扶苏一把掀开军帐帘布走入其中,环视一周,帐内摆设很简易,一床,一桌,用来取暖的火炉和武器架子。
徐扶苏别下腰间的佩剑挂在帐上,坐在桌前,连日奔波他也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他目光看向宋如言,见到他还在干愣站着,出声调侃:“你就不累吗?坐下来休息会?”
宋如言听言邹了邹眉头,坐在火炉边上烤手,“这才刚来凉州没多久,大部分的步卒都是一副等死的模样,未战先衰。”
徐扶苏起身离桌,从一旁拾了根木材丢入火堆中,“他们是不是双目无神涣散,就连抓兵刃的手都显得无力。”
宋如言惊讶问他:“你也注意到了?”
徐扶苏浅笑,解释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本来岁末年关将近,是该回家中团圆的日子,但是身为北梁军的一员,有些事是不能退的。两军交战,骑军是制胜之刃,这些步卒就是用来奠定胜利的基石。上战场时,只有拼死一搏,能活一波是一波。但大多数人都不能活着回去,他们之所以会愿意站在这里。”
徐扶苏语气顿了顿,“是因为他们身后是北梁,北梁里有他们的母亲,子女。北梁军不畏死不假,更多的是靠一口气撑着的。”
他反问宋如言:“你觉得我们北梁军中当是如何?精气蓬勃?悍不畏死?”
徐扶苏的这一问,问的宋如言哑口无言。
“北梁连年战事不停,亚父日日夜夜在玲珑阁部署,我父亲则是统军对敌。在我父被贬蜀中后,担子就落在了亚父身上。可人终有力穷尽时,仅凭亚父一人,能守得住这份基业,已算是不愧徐家了。”
“现在能有这些人,万幸了。这一仗,还不知道会死多少呢。”徐扶苏话语刚落,军中负责发放食物的侍卫就将两个大馒头和两碗米粥端了上来。侍卫放下食物后恭敬地朝他行礼,便退了出去。
徐扶苏拿起盘子中馒头递给宋如言,宋如言刚入嘴咀嚼,邹眉,就着米粥喝下了一口。
一旁也在吃馒头的徐扶苏望着这位昔日的长安小霸王,调笑道:“怎么,吃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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