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三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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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久的秘密,她说出了自己与央君临之间所有的真相,他二人只是徒有其名的夫妻,风月久唯一无法说清的,就是她对央君临的感情,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寝殿内的烛火朦朦闪亮,风月久与吴若伶躺卧床上,风月久此番直言不讳的坦白,吴若伶细细静听,深深冥想。

“若伶……”风月久缓缓唤道,又扶着床坐起,双目直直注视吴若伶,毅然决然的认真,问道:“若伶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对太子殿下,是否有情,还是,只是听凭家人的期望?”

风月久此刻眼中的认真十分严肃,她本可以对此事不管不顾,最初,她不愿意牵线或许是因为心底对央君临的难以舍弃,但如今,多了一份对吴若伶的真心关切。

“太子殿下实乃完美之人,我……”

“我不想听这些,他多好多好都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你喜欢他吗?爱他吗?”

风月久从吴若伶瞳中看见坚定的自己的眼神,是她,也不是她,但她决定如此,便会坚持。

“如果爱,就闭上眼睛,不然,就看着我。”

吴若伶惊望眼前的风月久,她的心思难以抚平,尽管入宫之前,家里人都严肃告知在宫中要有所防备,但听过了风月久的真话,吴若伶也不愿向她隐瞒。

烛火恍惚,吴若伶表决心意,她当着风月久的面,缓缓闭眼,如此坦白。

那一刻,风月久说不出心头的感觉,完全不似当初听宫锦瑟坦白对央君临的钟爱心情那般,那时,她仿佛一个外人听着别人的故事,此刻,她再非置身事外,心中莫名的滋味如涌泉而来。

芙笙殿之外,漫天星辰清清冷冷,星河之下,央君临孑然立身正殿之前。静思近几日,央君临的刻意逃避,反倒也是远离了风月久。

一夜漫长过去,又一日悄然而来,央君临今日竟没有忙碌于政事,而是早早去到了芙笙殿,却又没吵醒风月久,只坐在殿堂中等待。

央君临静坐许久,就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清醒万分,一旁站着的福公公却完全相反,昏昏沉沉,晃晃悠悠。

福公公一个哈欠湿润了两只眼,他猛眨巴两下眼睛清醒清醒,问道:“殿下,您要是找太子妃有事,不如让奴才去请一声,这样坐着您也累啊。”

“不必,福公公若是困,想回去休息也行。”

央君临一句允准撂下,福公公又怎么敢接受这等“好意”,只强忍着给了自己大腿一掐,终于清醒。

日上三竿,风月久失眠到大半夜,这才睡得一塌糊涂,越发睡得昏沉迷糊,风月久终于睡活了,她扶着沉重的身体起床,才发现吴若伶已然离开了寝殿。

风月久脚步略略飘浮,她荡出寝殿,眼前由模糊渐渐清醒,只见殿堂之上,央君临与吴若伶相对而坐,那一刹,风月久成了聋子,不闻他二人一切所言,她闭目转回,仿佛逃避。

风月久回到寝殿,她坐在妆台前,镜中的她睡得一头凌乱,她庆幸自己没有以这副模样出现在央君临面前。

“唉!”

风月久轻叹一口气,轻烟随后便推门进来寝殿,端着给风月久送来的洗脸水盆。风月久乍然一起心思,她起身飞奔向轻烟,让她赶紧放下水盆,拽着她就走去妆台。

“轻烟,快给我梳个头,画个妆,要霸气美丽!”

风月久将梳子等塞进轻烟手中,轻烟却呆住了,霸气美丽,她该如何下手?但轻烟只一刹呆愣,蓦地又来了决意,道:“好的太子妃,奴婢一定给您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那个吴小姐跟您根本没法比!”

轻烟一句话戳中了风月久的心思,原来自己是抱着这个想法,像中了魔咒一般,在看见央君临和吴若伶坐在一起的那一刻。

“算了轻烟,像平日一样就好了。”风月久淡淡说道。

“啊?”

明媚的阳光照不亮心中的阴霾,风月久一如往常的打扮,并没有实施她所说的“霸气美丽”,风月久走进殿堂之中,央君临见久待的风月久出现,目光便远远专注在她身上,由远而近地注目。

“太子殿下,您今日不忙吗?”风月久表现得极尽自然。

“殿下可是百忙之中抽身来看太子妃的!”福公公一旁接嘴,一脸认真模样。

“那真是我的荣幸,多谢太子殿下抬爱。”风月久的客气极不正常。

央君临明白他与风月久如今的隔阂所在,不仅仅是一个吴若伶罢了。在皇帝跟他说起帝位传承一事后,央君临便开始担忧,今日的吴若伶是将来千千万万女子的缩影,风月久如今的不自然,他开心更担心,她或许对自己有所在意,这是好事,但央君临更不愿她陷入这般境地。

一日,央君临没有离开芙笙殿,和风月久一同用膳,旁边还有个吴若伶,想有机会与风月久单独相处,仍旧有个吴若伶。

正午才过,日头已然有些见毒,但环绕的风却送来凉爽。风月久突然提出要出去放风筝,让人琢磨不透。

“外边正热……”央君临正开口。

“太子殿下怕什么,怕身子娇贵见不得光吗?”风月久问罢又转向吴若伶,道:“若伶怎么想,去吧?”

终究,几人还是被风月久怂恿出了房檐之下,春末夏初,日头并不算太毒辣,可风月久费了老大劲儿才将风筝飞上天。

风月久牵着线,眼看着线那头飞着的风筝就像如今的自己,无论从处境还是心思来说,都已不是自由的鸟儿。

风月久继续放线,不停放线,风筝越去越远,却仍然被这头牵扯,风月久不仅放线,在往后倒退,心头一急,一个不留神便扭到了脚踝。

央君临和吴若伶都注意到风月久的急躁,也眼见她扭了一下。央君临几步往风月久跑去,风月久却一手伸出拦住了他,低眸失落道:“我没事……”

“不如太子殿下先和若伶放一会儿,我去那边休息一下。”

风月久蓦地一笑,她将风筝这头交在央君临手中,转身即刻消散了笑容。

风月久走进了亭子,坐着吃水果点心倒是惬意得很,远处所见,吴若伶确实有心于央君临,主动靠近,二人同框一幕,也是般配的背影。

风月久身旁,轻烟剥着桔子,盯着远处一脸不满,她的心是向着风月久的,见央君临和吴若伶这般亲近自然为风月久打抱不平。

“太子妃,奴婢今日就算妄上也要多言一句,您怎么能容忍太子殿下和吴家小姐如此亲近,轻烟都看不下去,太子妃还跟她同住同食,明明那个吴小姐不怀好意,她一定是想抢走太子殿下!”

轻烟越说越激动,剥完了桔子本来是要将桔子递给风月久的,却因一时激动,不分桔子皮肉,愤而将完整的桔子砸在了地上。

风月久细细听完轻烟的话,明白她护主的忠心,更觉得她这模样实在可爱非常。

“轻烟你放心吧,我自有主张。”

风月久隐隐而笑,抢过轻烟手上的桔子皮在轻烟眼前一晃悠,轻烟这才知自己的错手,低头看见被自己“残忍杀害”的桔子。

“太子妃,对不起,轻烟重新给您剥一个。”

轻烟又拿起一个桔子,风月久转目望向亭外,不想见却总是看见。待到轻烟剥完另一颗桔子,风月久却惊见外头太阳底下站着的吴若伶靠在了央君临身上。

“太子妃!”

轻烟抬眼也见此幕,竟一手捏瘪了手上的桔子。风月久第一眼看那一幕也确实如轻烟一般的想法,可再仔细一看,事实或许并非她看见那样。

风月久略显焦急地跑出亭子往央君临去,果不其然,吴若伶并不是对央君临投怀送抱,而是被晒得晕了过去。

“先把若伶抱去阴凉地方吧,轻烟你快去叫太医。”

风月久急迫说道,轻烟倒是赶紧遵命跑去找太子,央君临却扶着吴若伶不知如何下手,当着风月久的面,难道他要抱起别的女子?

“太子殿下你犹豫什么呢,你还是不是男人,难道要我一个女子抱若伶吗?”

央君临终究将吴若伶抱起在怀里,这种感觉,他甚至和风月久都只有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大婚一次,风月久自我误伤一次。

央君临所在的正殿距离几人所在庭院处较近,央君临抱着吴若伶被风月久半推半就送到了他所居的正殿。风月久直往寝殿跑去,央君临却中止疾步,转向侧寝殿。

风月久稍稍崴着一边腿跑着,却觉身后空落落的,她一转身,只见央君临抱着吴若伶往另一边侧殿去。

“这……”

风月久迟滞一刻,她不知道央君临的意思,也只能跟过去。央君临将吴若伶安躺床上,风月久坐在床边,眼看吴若伶身体发热泛红,昏去失了神识。

“都是我害了若伶。”风月久不由得自责起来。

“不必担心,没事的。”央君临手掌轻轻搭在风月久肩膀。

风月久无心伤害吴若伶,相反的,她更是有意让央君临和吴若伶互相靠近,她更不想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轻烟很快便招了太医来到,太医在房中为吴若伶诊治,风月久跟央君临则是被请了出去。风月久一刻不停,完全顾不得脚踝的扭伤,来去步走。

“太子妃,您脚上还扭伤了,别这么走了。”轻烟劝道。

“轻烟我……”风月久心中全然躁乱。

“轻烟你在这里守着。”

央君临一言说罢便将风月久抱起,风月久一惊搂住央君临,目光中满是惊诧。

“太子殿下你干嘛,把我放下来?”风月久急道。

央君临不顾风月久的挣扎,任凭她言语或动作,只是抱着她回往寝殿,看到这一幕,轻烟总算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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