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一剑如虹,破火元宗师(1 / 1)
那红发人狂飙而去,赵大先生犹自凝望着远去的那一抹流红如火,低声细语。
,寂火天人,我已经给足你面子,希望你能明白学坊这片苦心才好。这孤独火烈只是薄加惩戒,虽然受了点伤,但对于修为来说也无关痛痒。
在这晋西之地,除了学坊中人,想来也无人能阻住他了。如此处置,已经足可以对得起你烈火一脉。”
凝立片刻,赵大先生才低声咳嗽了几声,形一动,便似缓实疾,每踏出一步,都能行出十余丈,这种手段,几近于缩地成寸!
从远处望去,那红发人的速度并不很快,但现在相距不过几百丈,才看得出他的真正速度。那简直比最神骏的快马还要快上一倍有余!
苏破有些惊讶,心道这等速度,恐怕就是军方调动弓弩手来,谁也不中的他。这般想着,苏破眼睛不由自主地一眨,那红发人却已擦着林梢一闪而过。
一阵疾风从迎面呼啸而来,再看时,那红发人已划了个弧线,又距自己有数百丈之遥了。
元胎九道,苏破修到了引灵之境,其上还有入神,元胎,两大境界。
入神的境界,苏破曾经猜度过,而且也曾经与这样境界的修者交过手,心中多少还是有约摸的。在他看来,入神境界,便是自己在进入那龙族墓地之前,也堪有一战之力。
而无论是这红发人,或是那赵大先生,所展现出来的战力,都要比入神境界强天的太多了!
但是他们绝不是神灵!
所以……
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人都是元胎九道大咸的强人。
最接近于神灵修者的人。
是以,他们挥手之间才有如此浩大的威能。
除去必杀的理由,这隐隐间也勾动了苏破的好胜心。自己如今,到底算哪一层次的修者?苏破也难以自度,是以心中颇有些与这元胎天成修者一较短长之意。
不过在目睹这两人交锋之后,苏破却是多少有些估量。
自的力量,的强度,纵然是与一般的神灵修者相比,也绝不会逊色,甚至还犹有过之。但是,真的要折算成战力,那并非如此。
这种比较,就好比一个擅长舞刀弄在近战的勇士,与一个可以吐气成冰,挥洒符定,举手便可以召出浩然天地元力如山的术法道士交锋……若是近,便有些许制胜的机会,但若是拉开距离,想要获胜,机会便渺茫了。
当然,这也只是在正常的况下。正所谓世事无绝对,就如苏破能斩杀那强悍绝伦的金衣剑客,便是一场意外。
面对神灵,苏破或许会遴而远之,但是眼下要面对的,不过是元胎强者,跟他一样,不能御天地元气,凌空遁行。既然这样,那就少了很多顾忌。
元胎境界的强者么……
现在离那交战之地已经很远了,想来不会在惊动那赵天先生了。
念此,苏破心中战意如焚!
那红发人飞掠而去,片刻间便已经奔出近百里路,前方已经来到一片山岭。
晋西多丘陵,多山峦,亦多森林。
黑漆漆,在淡月下在风中便如无数魔影在嗬嗬的尖啸着,让夜行人胆寒心惊。
不过,此刻令红发人心惊的,不是那黑色的林,幽暗的山,而是他后那若有若无的一股杀气!
直到此刻,那股杀气骤然间凝如实质,如针芒攒刺脊背,才令他发觉这突如其来的威胁。
他心惊之余,更是恼怒异常。在这大晋之西,除了在这素有文府之称的烟波府,会遇到学坊的那些老顽固们,还有何人敢这般挑衅?
一头扎进那黝黑的山岭间,他骤然凝住形,扭头,怒视着后那紧缀不舍的家伙。
红发如火,比火更艳,这一刻,他决心将所有的愤怒都到这个不知死活的追踪者上。
他回转来,入眼处,一个白衫少年也将脚步减缓下来,正面朝着他,无丝毫慌乱之意,那脸上还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这令他在不悦的同时,还有一丝悸然,但更多的是愤怒。
因为他在这少年的上,感应到的气息,仅仅是气动的元气波动!
一个初入先天的少年?
他很想揉揉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自已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因为刚刚的一战而疲惫,感应出了岔子。但是他知道,这都是不可能的,那元气的波动,就摆在那里,微弱而黯淡。这少年的年龄也摆在那里,青涩而稚嫩。
这张脸孔,即使有成熟的灵魂藏在里面嘲讽着,漠视着这外界的一切,也改变不了这少年的本质。
当然,苏破从来都没有想改变什么。如果年龄上的青涩可以让敌人轻视或者忽略自己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他乐不得如此。
在愤怒的同时,红发人有些惊疑不定,这少年不过先天气动境界,他如何跟得上自己的?那股子凌厉无匹,一现即没的杀气从何而来?
,小子,你是哪家的毛孩子,跟随某家作甚?”
冷而沙哑的声音在林间骤然响起,便如恶魔在呼啸,将这月下的幽暗,衬的更加森寂静。
“我是来……通告你一个秘密的。”
那少年张口便令红发人一震,他目光一凝,越发的凌厉,“你是什么人,怎么……来的?”
苏破轻笑了一声,经过刚刚的追逐,他已经确认,自己若是全力奔行,速度还是要胜过这红发人一筹的。不过他心中此刻也是有些惊讶。元胎九道天成的修者,原来也是如此强悍,显然那天地元气的淬炼,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卓有成效。
看来当能斩杀那金衣人,实在是幸运之极。
心念如电,苏破口中却是朗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学子,栖于烟波府中,听闻阁下丧弟,特来吊祭,望阁下节哀顺变,勿要太过悲伤。”
“咦……”
红发人面色一冷,心中已经了然,自己与赵天先生一战中的言语,竞然都被这少年听闻,而自已两人竟然无丝毫察觉!
他目光一转,沉声道:“少年人,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嗯,还有个秘密……”白衫少年有些言又止。
“什么秘密?”红发人凝声问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不管这少年有什么古怪,他决定,下一刻都要将其击杀!
“嗯,我知道是谁杀死了你弟弟。”苏破平静的说着。
“啊……是谁!他是谁!!!”便如土炮轰鸣,振聋发聩,红发人双眸中一片火红,周腾出熊熊之焰光,便如地狱之火焰魔神一般狰狞。
万里奔波,所求为何?
这少年竟然一语惊人,道破他所求。
“那个人,好像……就是我。”
苏破双眸骤然一凝,似有星芒闪烁,他双足猛然发力,脚下那几丈宽的一块平坦山石,咯嘣一声,已然尽裂!
如箭矢,如流芒,在红发人的眼中,这暴起的少年便如一道白色的长虹,就在那话音渺渺间,已经bī)近到了他的面前十丈处!
而他,刚刚从那震惊中醒转过来!
就是这个少年,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他双目如火,在暗夜中便如两点火烛般耀眼,而心中的愤怒比这火焰更甚。
这少年巴巴的赶上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个?难道他是自己寻死?看他这架势,怕是想让自己死吧。
虽然愤怒已经到了极致,但红发人心中却冷静了下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白衫少年口齿渚晰,显然不是傻子,那他所来必然是有所把握了。
就看他这来势,也绝非气动境界能达成万一!
这是什么手段?
眼见苏破如出膛炮弹一般的来,红发人一声低啸,周火焰暴涨,整个人便如一支光灿灿的明烛,将这寂静山林都映得通明!
“天光明斩!”
左手一挥,便自掌心中现出一火焰长刀,七尺余长,其色宣白,便如灼灼光,正天光明。
“天光明焰!”
右手一扬,一道金黄色的火焰自五指中闪现,一瞬间便如花朵如火烛如流动的黄金,艳盛开。
“健炽花雨断人魂!”
长刀骤然斩击在那金色光焰花朵之上,绽放出千万道殉烂光芒。
一瞬间,红发人连续施展出惊人手段,光焰所指,皆是那白衫少年!
虽然已经臻至元胎夫成,但是红发人孤独火烈可不是无脑之人,眼见这白衫少年一跃之势如惊雷般震撼,如饿虎般咆哮,他便知自己这一刻在形势上已经处在了劣势。这少年出言动扰自己心神,便为的是近,想必有更加倾力的后手跟着。
那言语无论是真假,如此挑衅自己,这都是场死战。
虽然到现在,红发人孤独火烈也不相信这少年真的有实力能搏杀自己。
十七八岁的少年,就算他并非气动的修为,但是再厉害,又如何能与元胎天成的宗师强者对垒?
学坊中的天才,在二十岁到达入神境界的也有,或许在天天的机缘下,还能更进一步,但是,想要跟自己这样的,元胎臻至天成的修者相比,还是要差的太多,简直是……萤火与巨烛的差距。
不过,红发人还是手段尽出。
这少年来势太过惊人,他的死活,暂时也无法考虑了。虽然想留下活口仔细问询。
举手间,“嗖嗖”连声,数以千计的火焰之光如流星似的穿过黑暗、穿过这林间的浓雾,擦起万千道火光。
夫光明斩,天光明焰,这两大杀招,一挥之间化为儡炽花雨断人魂。浑然天成,一挥而就。
红发人这一刻也不为自己对于火系元力的掌控精妙而自傲。
寂火……
想必他纵然比自己做的更好,也强不到哪里去吧。
甚至这一刻,他有些黯然。如此杀招,用来对付这区区一个少年,是不是天材小用,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便动用出来,因为他的直觉。元胎境界的感应能力,已经不是简单可以用金风未动蝉先觉,这种低级的境界可以形容了,那种感应玄之又玄,简单来说,他自这少年一跃来袭中,感应到了一种强烈的危险。
这就是他不敢留手的原因所在。
十丈距离有多远?
对于巅峰武者来说,不过是一瞬间间的事。
对于先天夫成的修者,也只是弹指一挥间便可以到达。
若是元胎大成的巅峰修者,那只需要……眨眼!
一眨眼之间已经足够红发人做很多事了。
他可以施展天光明焰大光明斩然后将两者合一,以儡炽花雨断人魂来将前方尽数笼罩,那无匹的穿透力,将会在一眨眼的时间之内将这白衫少年打成筛子,灼烧成灰烬。
但是……
苏破比眨眼还快!
就在那健炽花雨断人魂的万千落英般绚烂的火焰刚刚成形,刚刚绽放之时,苏破蓦地,掌中有银球乍现内敛的银光在万千光点的照耀下,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然后骤然弹起……在凛冽如虹!
一定破星雨!
银芒催落英!
夕光寒,将那炙如潮的漫天星辰落英中,斩开一条杀路!”
轰轰!”四周怒飙狂卷,火浪冲天,整片山岭仿佛顷刻间爆炸崩塌了。
那健炽花雨断人魂漫天落英,每一点焰光落在山石上,都瞬间将那山石炸裂,将那坚硬的花岗岩碎成数十块。如果放慢动作,可以看出那碎裂的石片上面分布着无数如针尖般大小的小孔。而这些碎块,也变得疏松至极,只需轻轻一掰,甚至被风一吹,便裂成更加细微的几块。从断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针尖大的小孔贯穿了这些碎石,直至将其灼烧成灰烬。
一点光焰便能炸开诺天的沟壑,这么多光焰加在一起,威力更是恐怖得难以形容。
那银色剑光便在这落英般绚烂的焰光中穿行,触目所及,姹紫嫣红。烈焰喷涌,掀卷气铺天盖地的气浪,像雪崩,像河决,摧枯拉朽般,银芒所向披靡。
见到那银色剑器,孤独火烈目光一凝,中有骇然之色
,金无咎?是金子锐的凰牙?”
……
……
连绵的山岭就像是纸糊的泥捏,一层接着一层地迸炸坍塌,尘土滚滚。巨石呼啸如陨星,纵横乱舞。
到处都是飞旋着的碎石断木,在空中燃烧着,轰鸣着。
到处都是野兽凄厉痛苦的惨叫。也不知有多少生灵被倾轧山中,烧成灰烬。
眨眼之间,这几里方圆的崇山峻岭,就变成了腥风血雨的无边地狱。浪灼人,火光滚滚。甚至方圆几十里内的鸟兽惊嘶悲鸣,纷纷盘旋不前。
飓风怒啸,远处哨壁上火星四溅,冲爆起道道火光,和着那轰隆不绝的雷声,仿佛是随时要坍塌陷落。
一剑突进,狂暴无伦。
苏破耳边轰鸣如雷,震耳聋。倘若不是体坚韧如钢,体内的天地元力应激相感,形成强沛无比的护体真气,早就被这浩然天力撞成了泥,被那飞溅的灼烤熟口虽然如此,还是被震得口中腥甜狂涌,五脏六腑仿佛全都移了位。
好厉害的火系元力!
好厉害的元胎强人!
一瞬间,苏破对于这红发人孤独火烈的力量,评级再度上调。他此刻已经明白了,这人真的或许距离那神灵之境界仅差一步之遥!
不过……
骤然神灵,此刻也唯有陨落!
夕光一抖,沿着玄奥的轨迹,银芒呈弧线展开,一朵偌夫的在花绽开,花分五瓣,栩栩如生,美丽的让人陶醉。
但是这美丽中,每一瓣花瓣都内敛着杀机。
那杀机森然,便如凛冽的霜雪灌入人的脖颈,让人一瞬间子都僵硬了起来。”
真的是凰牙!,你是金无咎的什么人?!!”
红发人一声天吼,面对这森然杀意无匹的夕花,猛然推出一掌,一个磨盘夫的手掌,透着鲜红的火色,轰然击出。他无暇寻找破绽……更来不及抵挡闪避,只能将所以的灵力都附着全,来抵抗那激反之力,在剧烈的爆鸣声中,躯如落叶飘萍,跌宕东西。
混乱中,背上又遭漫天落石燃木接连撞中,喷出几口鲜血,火人似的朝下疾速坠落。
天旋地转”,砰砰”连声,仿佛撞碎了什么坚岩天石,又冲折了藤萝树枝,然后一头砸在石壁上,眼前金星乱冒,终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在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他奇怪的,心中想着的却是:金无咎的i凰牙”定在人在,夕去人亡。怎么会出现在这少年手上?难道他……已经陨落了?
这成为了他此生最后的一个谜团。
剧烈的喘息着。
苏破站在这红发人残破的躯前,心中极为的畅快。
这一战,乃是正面对敌,没有一丝一毫的取巧。
至于那以言语撼动对方心神,在苏破看来乃是再正常不过,那是实力的一部分,根本算不得取巧。
拼命还分神?那只能说明心理素质太差劲,死了也不冤。
突然间,苏破似乎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这红发人万里追踪,无法摆脆了。
因为他感应到了一种奇妙的气息。
……
宇章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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