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回 矛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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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鸿远忽然又想喝酒,可是这桌子哪里来的酒?

他一直低着头,脸色惨白无力,眼神之充满了无奈,甚至是绝望。

本来与沈红月偶然再遇,在那真诚的交谈之,他早已将这些烦心的事情抛掷九霄云外,可是此时此刻父亲忽然提起,又让他陷入了惆怅的漩涡。

那毕竟是鲜活近乎一万条人命!不是一个两个人,不是一家两家人,面对那样的突袭,这其必然还有不少妇女,甚至还有婴儿!

宁鸿远还没有到丧尽天良的地步,面对这即将发生的悲剧,他如何能够视若无睹,他如何有能够将这一切真正地抛掷九霄云外?

宁义武一直正眼望着他,他看出了自己这个儿子内心的痛苦。

宁鸿远沉默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竟是从椅子站起来,抬起头冲着宁义武朗声道:“父亲,难道这一件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这一件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他的内心反复扪心自问。

一世他也是从底层社会爬起来的蝼蚁,心太明白如同他这样的蝼蚁在社会底层挣扎是多么的幸酸,他觉着救这些强者眼的蝼蚁,仿佛是在拯救曾经的自己。

宁义武迟迟没有回答,宁鸿远只好面朝着他,一脸质问的神色,再一次重复地追问道:“这一件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质问父亲。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宁义武身为一方豪杰,被自己儿子这般公然顶撞,居然还没有雷霆大怒,反是这般反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的语气越来越低沉,神色也越来越哀伤,最后两个字犹如蚊音一般,早已是听不清楚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除了宁义武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今天本来是和睦的家庭会议,在即将召开的盛会之前一家人聚一聚,

宁鸿远又坐了下去,一直低着头,望着这一双握剑的手,他握剑是为了什么?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没有那样超市脱俗的心境,自己没有剑神的境界,这些琐事仍旧令他反复思考。

他如果能够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会惆怅到现在。

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掌心涌出的鲜血练成了一条线,一滴一滴地渗入底下。

不多时,双手早已是血红一片。

如果这时候能够创造出一种惊天骇俗的武技,瞬间转移这些镇民,算下刀山,下火海宁鸿远也心甘情愿,可惜现在他还太弱了,这种空间转换之法,他连皮毛都摸不到,跟别谈习得了。

“那一夜,我走之后,我让你去体会这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体会的心得是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去了哪里?”

宁鸿远不敢隐瞒,低着头朗声道:“我去了红灯区。”

他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已经让骄傲的宁家人丢脸,但他也不想隐瞒。

“很好。”宁义武这般冷静地回答道。

宁义武居然还没有生气,可是坐在他旁边宁可馨却是满脸羞愧,要知道她可是从小教育宁鸿远如何做人的额娘,如今自己儿子居然和那一群野男人一样,不顾家族尊严,触碰了家族高贵的底线!

所有人都不清楚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想问却又不敢问,因为宁义武的脸色检阅军队之时还要*。

坐在宁义武旁边的两位妻子,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宁义武眼神如此*的一幕,深知这一件事她们无法插嘴。

可是宁无缺却对这样的场面倍加熟悉。

“很好?”宁鸿远抬起头望着父亲,对父亲的回答感到诧异万分,父亲为何会说出此话。

“我知道你不是去寻欢的,而是去救人的,我说得对不对?”宁义武这般反问道。

宁鸿远不想开口回答,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心理却很是感激!拥有这样睿智的父亲,如何不是一种福气?如果换做其他家庭,恐怕早严加指责了。

这也是他算心一万个不瞒,也不愿与父亲对着干的真实原因,他太爱父亲了,他是那样的雄才大略,是那样的义薄云天,在他心目,父亲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父亲做事似乎已经破坏了他的底线了。

坐在丈夫旁边的宁可馨这才知晓,自己居然误会了宁鸿远,他早已经褪去了纨绔子弟的幼稚,怎么可能还去做那种事情?

宁可馨望了一眼丈夫,心感慨还是知子莫若父啊!一个已经展翅翱翔的孩子,也只有他的父亲能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

“那你为什么要去救人?”宁义武继续这般追问道。

“他们是我神剑宗的子民,那也是父亲您的子民,拯救他们还需要什么理由?你不是说这是强者的心境?”宁鸿远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愤慨,抬起头与父亲这般辩驳道。

“在你眼,救多少人也是救对不对?救夜女也是救,对不对?”宁义武端着茶杯,一边盘问,一边静静地饮酒。

“对!”宁鸿远狠狠地点了点头,双眸早已是热泪盈眶。

“无论这个人是否有功于我神剑宗,都应该拯救对不对?”宁义武再一次这般祝追问道。

“对!”宁鸿远再一次狠狠地点了点头。

“错!”

“错?为什么会错?”宁鸿远一口气反声问道。

为什么会错?怎么可能会有错?

宁义武没有正面论述对与错,反而是立即转移了话题,“我不管你从前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今天你要给我树立起一个信念,今后我只允许你拯救两种人。

第一,你今后必须去拯救战场有功于我神剑宗的士兵,包括他们的家人!只要我神剑宗的勇士为我立下赫赫战功,你有义务去拯救他!

第二!我不管他们是人也好,是武人也罢!只要他的思想没有被这昏昏欲睡的乱世所污染,他的人格没有被这乱世所左右,这种人才值得你去救!

至于那小镇村民,可有可无,没有他们,这乱世同样黑暗,有他们这乱世也同样浑浊,你以为你拯救的哪些人多么善良吗?如果善良,怎么那里有这么多的红灯区!我禁止了不止一次又一次,可是他们还是照犯不误,他们是平凡,平凡得很,平凡等同于浑噩吗?”

“父亲怎么会如此以偏概全?一个小镇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全是这样的人?”宁鸿远道。

宁义武轻轻地放下了酒杯,“那么冷眼旁观者与参与者,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宁鸿远不说话了,这个问题他历来无言以对,这一次也不例外。

因为这个世界有着乱世的必有的毒瘤风气,那是父亲一直痛恨的“冷眼旁观”,可是在这一点,父亲几度叹气他年轻时日的行侠仗义,根本改变不了这样的风气,甚至在整个乱世化之,不冷眼旁观者,反倒成为了聪明,浑浑噩噩又浑浑噩噩。

宁鸿远开始会想起前一世的家乡了,绝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冷眼旁观者,因为那是一个治世。

而这一个武境世界,则是一个十足的乱世。

宁义武轻轻地喝了口茶,神色之间巍然如泰山,面对宁鸿远的气急败坏,身为父亲和宗主的他,是那样的沉着和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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