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 1)
青莲这一消失就如石沉大海,文茜一家人急的要命,邬思道每天拄着拐杖同十一阿哥在集上跑,而文茜也不闲着,就在庄上打听,要知道,这河屯上的人每家每户都有人在运河和盐场上讨生活,这些人接触面很广,还有一些更是在集面上混的,或许会有什么消息也不一定。
只是,这大半天下来,文茜还是失望了,没有任何线索。
正准备回去,却看远远的几个半大小子跑跑跳跳的过来,其中间面一个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后面几个追首,嘴里还嚷嚷:“真甜,再给我一片。”
文茜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只是往路过让了让,可很快的,前面那个小子手里举的高高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是一叠糯米衣糖片,这种糖片文茜很熟悉,因为是她做的,凤儿最喜欢吃。
文茜不由的失笑,估计是凤儿给的,这凤儿越来越野了,都玩到马家村这边来了,真要好好说说。
“不给了,我就这么一点。”前面那小子道。
“真小气,你先给我们吃,等明天,我也叫我娘买,到时再还给你不就得了。”后面一个小女娃子嘟着嘴道。
“哼,这个街上买不到的,我可没见过有这种糖卖。”那小子抱着糖很宝贝的道。
“胡说,怎么会买不到,那你这糖从哪里来的。”小女孩不服气的道。
“我是在我家船上捡的,前几天,有人租了我家的船,他们走后,我就在船上捡到这包糖片”那小子大着声道。
文茜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可这两小孩的对话却让她停了脚步,这糖不是凤儿给的?那是怎么来的呢,突然的,她想到了青莲,现在,凤儿大了,大多时候都是青莲带着她玩,因此,青莲身上常常备些糖片。
想到这里,文茜觉得这事要问清楚,便拉住那小子道:“这位小哥,你知道租你家船的是什么吗?”
那小子听文茜问话,有些谨慎的看了看她,然后道:“不知道。”说完,又加重语气的说了一句:“真的不知道。”
这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量的味道吗?
文茜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小颗碎银伸到那半大小子的面前道:“只要告诉我,这银子就是你的了。”文茜觉得此刻自己的样子一定很象狼外婆。
“真的。”那小子眼睛亮了亮,不过,一会儿又垂头号丧气的道:“不行,娘不让我跟人说的,再说,我也确实不清楚是什么人。”
这小子倒是挺实诚的,毕竟是个小孩,文茜觉得要问清楚这些还得找这小子的娘,便道:“那你带我去找你娘,我还正想租船呢。”
“那好吧。”那小子点点头,便带着文茜朝不远的一个渡口走去。
那小子的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开始听到文茜要租船很高兴,不过,等文茜问起前次租船的情形的时候,那妇人不高兴了,直说没租船那回事,倒是她那汉子,默默的坐在门坎上抽着汉烟,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文茜也不跟她藏着掖着,痛呈厉害的道:“这位大姐,我们是找人,若是那些租船的人于我要找的人无关,他们作什么我都不会过问,也不会牵涉到你,但若是有关,你这么帮人隐瞒,怕是要自招祸事的,要知道失踪的人可是关系着何府,这事也报了官家的,你可要想清楚。”文茜没办法,抬出了何府,以何府在何家集的地位才能镇得住人。
“孩他娘,就说了吧,这几天,我们家为这事也闹的心不宁,说了清静,咱庄户人家还是要问心无愧的。”这时,那坐在门坎上的汉子站了起来,手上的汗烟筒在地上敲了敲。
“唉。”那妇人应道,这才一一同文茜说了。
原来,四天前,一个陌生人来租的船,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往船上带了一个被蒙了面的女人,没过一会儿,就算来女人的哭叫声,随后就听卟嗵一声,便听有人叫“跳水了跳水了”,这家汉子也下水帮忙捞了,只是现在是春季,雨水多,水很急,早就被冲的没影了。
“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那些人是谁?”文茜皱着眉头问道。
那妇人望了望汉子,见汉子点点头才道:“他们没说,但里面有一个人我认得,是运河上何书班的长随小顺。”
文茜听着,那心直往下沉,她几乎可以肯定,跳水的人就是青莲,这何书班对着青莲是念念不忘,前阵子估计是家里盯的紧,消停了一阵,这阵子见没什么风声了,就又窜动起来了。
“谢谢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你们说出去的。”文茜保证道,便匆匆告辞了,她还是赶快去跟爷说一声,让他找人在运河下游打听一下,这运河的船多,说不定,青莲会被什么人救了,此番,青莲是凶多吉少啊
然而才刚走出没多久,路过盐场的时候,却被出现在面前的情形吓到了,河屯盐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爆动。
捆盐户同盐场上的兵差打了起来,场面十分的血腥,文茜怕受池鱼之殃,就躲到一边的田坝下,可刚躲下去,却对上一又锐利的眼神,等看清这人的面貌,文茜差一点惊叫起来,连忙捂住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眼前的人,居然是四贝勒四爷,可是怎么,身边连个侍卫也没有,而他身上还有血迹。
十一阿哥假死,这位四爷是参予者,而文茜的假死,虽说没有证据,但估计这位爷也能猜着,而眼下这种情况,文茜却是不知是上前见礼好呢,还是假装着就不认识,哥哥上次来信,也是要她们注意,尽量避开,知道是一回事,但能不见面还是不见面的好,怎么说,他们也是做了一个弥天大局,真要追究起来,那可都是死罪。
“兆老弟还好吧。”耳边响起四爷低沉的声音。
“挺好,谢谢四爷的关心。”文茜回到,四爷称呼十一阿哥为兆老弟,这就向文茜表明了立场,过去的老十一在他的眼里已经死了,有的只是相识的兆老弟。
文茜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这时天渐渐的黑了,外面的拼杀也到了收场的阶段,捆盐户被抓走了一大批。
文茜和四阿哥从田坝下上来,只是四阿哥显然受了伤,跨上田埂的时候,文茜听到他鼻间的痛哼声。
“四爷,你受伤了吗?”文茜转过身扶了他一把。
“没事,先去你那儿吧。”四爷的声音总是带着冷意,让文茜感觉十分的不自在,这位四爷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好。”文茜应着,在前面带路,脚步不由的加快了,她这么晚才回去,怕是家里人要急坏了。
果然,不出所料,还没到田庄外,就看到十一阿哥提着一盏风灯,站在那路口处四处张望,文茜看着那灯光的时候,那心觉得特别的温暖。
“文茜,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急死我了。”十一阿哥微微有些抱怨的道。
“别说了,看看我后面谁?”文茜挽着十一阿哥的胳膊,让开身形,十一阿哥这才看清文茜身后的人,不由的又惊又喜:“四哥,怎么是你?”
四爷冷着皱了皱眉头:“还是叫四爷吧,省的人猜忌。”
“谢谢四爷。”十一阿哥立马改口,两人互看一眼,都淡笑了起来,以前都是皇子时,那心里多少有些顾忌,反面这会儿,一个皇子,一个平民的,那胸怀倒是放开了。
“爷,快回屋吧,四爷受伤了呢。”文茜在一旁提醒道。
“怎么回事?”十一阿哥问着,将手中的灯交给文茜,然后扶着四贝勒回家。
金嬷嬷对于四贝勒突然出现也很惊疑,但见文茜和十一阿哥都没事样儿,也就不管了,一心照顾着小凤儿。
文茜看了看四贝勒的伤,还好,没伤到筋骨,只是小腿被什么东西砸到一下,有些红肿。文茜帮他推拿了一下,然后上了些活血去於的药膏。
随后文茜又去了厨房,炒了小菜,又温了一壶酒。
十一阿哥和四贝勒,再加上邬思道,三人边喝边聊,在说到捆盐户爆乱的时候,四爷的眼神寒的跟冷似的,在一边煮茶的文茜看了,心道,这一下,估计这两淮的官场有不少人要下马了。
而对于捆盐户为什么要爆动邬思道倒是打听清楚了,那祁家,把持着运河和盐场上所有小吏的位置,可他家族的人再多,那也占不过来啊,便鼓动着关尹,河督和盐史官,说朝廷即然有捐官的,那咱们这里就捐小管事,于是每个管事,钎子手,钞户,盐吏都被名码标了价。
一时间,何家集及周边地区就象被煮开了的粥一样,拉关系的拉关系,筹钱的筹钱,等得了位置,那自然要把花出去的钱捞回来,还要变本加利的,这几天,几个盐吏到了盐场,他们不敢朝盐枭下手,便盯上捆盐户,收起了例钱,那捆盐户,本就是干苦力的,赚不了几个钱,如今这些人一来就收例钱,那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嘛。
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的越凶,反抗的就越厉害,所以才有了这次捆盐户的爆动。倒让当今四贝勒成了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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