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1 / 1)
鄂子跪在黄沙地上,濠淘大哭,远处,红日西沉,犹如被切了一半的蛋黄莲蓉月饼。漠北的风风干了他脸上的泪水,蒙满黄泥的脸蛋上空留下两条干涸的河道。鄂子重又回到了他用胡杨枯枝搭的窝棚里,蹴在泥窝里,察看起了那张破牛皮纸。
每当傍晚的时候,鄂子都会没来由地一阵心悸,然后又是一阵心痛,便会急忙冲出窝棚,跪在沙地上,面西天角而哭。
在决定出来修行,离家的那一刻,面对脸如核桃的老母亲,鄂子没哭过。在新龙门客栈,饭钱被强徒抢走,鄂子也没哭过。在修行的几千个日日夜夜里,面对着艰难困苦,鄂子更没有哭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却不受控制地天天嚎哭,鄂子自己也感到奇怪。
牛皮纸已被磨损得不成样子了,鄂子只能借着漏进来的月光细细辩识起来,后来竟累了,倚在木柱上睡着了,口水渐渐洇湿了牛皮纸。
又是黄沙漫舞的黄昏,西天角突然喷出一股黑雾,起先,飞下来一些白色碎屑,慢慢变大,后来竟有床板那么大。实在是没办法了,跪在地上的鄂子飞跑回窝棚,找出了那张牛皮纸,然后找出了把青铜剑,挥剑往自己颈部割去,霎时间,血雾纷飞,鄂子侧了头,将血注入牛皮纸,牛皮纸马上熠熠生辉,散发着黄铜的光泽。
鄂子一步一摇地挪出窝棚,托了牛皮纸,向西天角拜了拜,牛皮纸缓缓地升了天。
鄂子倒在了沙地里,几天之内尸骨无存,他的骨肉都被沙漠之枭啄食了。而,破损的天,却暂时被牛皮纸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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